玄武大陸是個好地方,這里的人特別痛快,高興打一架,不高興打一架,仇人見面打,好朋友相見還是打。
好久不見,打一架啊。
好久不見,打一架。
因此,這里處處可見擂臺比試場,還有地下必出人命的黑斗場。
夜溪在此處,簡直如魚入水,樂滋滋這里跑那里看,只可惜自己沒法上去打一架,因為沒人瞧得上她。
小孩子瞎湊什么熱鬧。
一個法修來這里做什么。
走走走,年紀太小。
不行,太矮太瘦。
橫行霸道叱咤風云的夜王到了這里哪哪都不被看上,若是與同她一般高矮的人打——她的老臉真沒厚到欺負孩子的份上。
想打架?竹子淡然。
不同于夜溪的興奮,竹子比竹島上時還要淡然,甚至索然無味,來這一遭,不過是讓她開心。
夜溪遺憾:可是沒人同我打。
連黑斗場她花靈晶并保證死了也不用他們管,人家還是不要她。
被嫌棄到這個地步,夜溪也是醉了,難怪她經歷了那么多仙界都沒碰上一個武仙,而在玄武大陸也沒見著幾個法仙。
誰也瞧不上誰啊。
竹子道:我有法子。
怎么?變化身體嗎?
竹子搖頭:跟我來。
這一來,就過了幾座城。
就在夜溪仰頭看高大城門上刻著的威揚二字時,竹子已經邁步上前,伸手撕了張什么下來。
聽到聲音,夜溪看去,才發現,城墻上一條條的紅紙黑字,貼的整整齊齊,不少人在看,也有人動手撕一條,收好。
什么東西?
竹子把紅紙條遞給她,淡淡道:城主小兒子在比武招親,你去。
膝蓋一軟,差點兒被紅紙條壓塌,抬頭怒目竹子。
你瘋了嗎?
竹子輕輕一甩袖子:你不是想打架?除了這個,誰瞧得上你?
夜溪低頭看紙條,只見上頭只寫了一個字:準。
什么意思?
竹子示意她跟上,一邊往城門里走一邊道:你看熱鬧的時候,我聽人說,威揚城主的小兒子花容月貌可愛喜人,正值花季,他爹要給他比武招親,技高者得。有大筆嫁妝哦。
哦你個頭哦。
夜溪掏耳朵,非常懷疑這里是女尊男卑的地方嗎?給兒子比武招親?還有嫁妝?是往外潑禍水吧?
有內情。
竹子接著又道:里頭內情也說得明白,這小兒子先天不足,無法習武,需要他媳婦養他。
養他?怎么養?偌大一個城還供不上一個弱雞的吃喝了?當然是用修為養啊。
很奇怪:他是凡人?
凡人進不了仙界啊。
竹子:或者患了奇癥,或者資質太差,只能雙修提升修為,甚至保命。
...你要把你唯一的傳人送到別人床上?
竹子搖頭,笑:你會雙修?
感覺被鄙視!
清蒸你個死竹子!
去打架,落敗你還不會嗎?
這倒是,撕紅條的人不少呢,只要自己在最后輸了不就得了。
不過,這些人是沖著嫁妝去的吧,怕是沒什么高手。
高手會稀罕那點子嫁妝?
竹子看向她:不然,你贏了也行。
什么?
城主開的嫁妝單子非常豐厚,里頭有一只可成長到九階的靈獸蛋。
...要求入贅吧?
不然豈不是人財兩失?
當然。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反應來,鬼個人財兩失啊,本來他家就是男子,是要往回娶的。
特么的奸詐,再多嫁妝也是留在自家呀,還不如說是聘禮,聘禮是給娘家的呢。
用嫁妝二字,妥妥的打了財不外走的小心思啊。
但,那可是一城之主,怎么也不可能一毛不拔,且城主的身份地位和人脈帶來的好處,非常值得有些人家扔出個女孩子來爭取。
竹子:走吧,拿著這個可以去指定的客棧免費住宿吃喝。
看前頭闊步的某人,夜溪深刻懷疑死竹子就是想白吃白住才拉自己來的這里。
回想一路,凡是用錢的地方全是自己給的,當然出門在外的,自己這個做徒弟的當然不能讓師傅掏腰包,但——竹子是個窮鬼?
甩甩頭,不想了,窮不窮的,劫幾個不就不窮了嘛。
城主指定的客棧早已經收拾準備好,專門接待候選人的,已經住進來很多,還有很多人在趕來,也不停的有人出去。
城主許出重利,料得到圖利的人趨之若鶩,若是全部人放在一起比試,他能安排得下卻也嫌煩,那得比試到什么時候去?
所以,第一關比試,就在客棧中。
住進來的人必須每天比一場,一直到最終評比的正日子,保持連勝的人才能進入決賽,只要一次輸,請你立即離開。
雖然這里頭有可操作的空間,比如說,一直找比自己修為低的,但最終比賽還是要與強者對決,所以想想其實這個時候動手腳沒多大意義,因此,輸的人走的干脆利落。
強制性的所有人必須參加,且不允許平局存在,那么,每日會淘汰掉一半的住客,新來的人第二日也會依舊淘汰,所以,客棧里盡管客來云集,但穩定下來的人數并不是太多。
夜溪一進來便遭到了眾人有志一同的嘲笑和輕蔑,不解釋,不理會。
客棧的老板看著兩人,張了張嘴,想了想,沒多問,開了房間,又告知規矩。
反正城主大人只是要找個女子來養兒子,沒規定說法仙就不行,而且,小公子的身體情況,或者法仙更合適呢。
因為他們是兩個人,所以開了個套間,客廳一邊一間房,倒也方便。
略看了看環境,竹子道:明日,你就要上場比試了。
進來時已經看到了,偌大的擂臺正對門口明晃晃的,非常大,上頭還分成好些區域,看那區域的面積,只能比試貼身肉搏。
正合她意。
放心,我不會輸。夜溪信心滿滿。
竹子提醒:別太顯擺,不然你前期表現太好,后頭驟然失敗——咱們會被追殺的。
夜溪又是自信一笑:怕什么,追殺更好,好久沒摸財了。
竹子定定看她一眼,轉了身。
人啊,偶爾還是要講一講良心的。
人家白吃白喝白住招待著你,你不但要涮人家,還想弄死人家發人家的死人財?
良心呢?
夜溪一呆,旋即黑臉:敢不敢說明白說你瞧不上我?我對你還不夠講良心?你也對我講講良心,莫名其妙讓我上臺比劃給人挑,我是豬崽子嗎我?
竹子又轉回身:我是在教你做人。
夜溪都氣笑了:我早不是人了,我是人那會兒,你還——
嗯,不確定那會兒竹子是什么樣子呢,兩邊世界時間流速誰知道是個什么比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