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萬分不解一個問題,關于化形的問題。
這九翅蜈蚣蛇已經是王的級別,實力總該有七八階了吧?
可它怎么不變成人?
不過化形這個問題,在仙魔界也是分各種情況的。比如妖族,比如魔族,有些品種一生下來就能人形獸形切換自如,有的必須要修行修行再修行才能化人,更有大把的一輩子都化不了形,連修為都提不上去。
這便是其內部等級森嚴了。
夜溪猜,可能和基因有關系,基因,不相當于妖啊魔的最看重的血脈純度?高等基因,代表了無限可能。
可做到一族之王,高階的實力,怎么也該能化個形了吧?
好像是有極少數的種族一直到十階到飛升都不會化形,但人家更多的是因為自己不樂意,覺得人的形狀不方便或者玷污了自己。
但——
這條多腿的蛇絕不是那些稀罕的種族,用精神力感應過了,它確實是化不了形。
真奇怪。
夜溪覺得要不要找其他的蛇王確定一下呢?
但要把眼前這只干倒先。
它不能小,那自己大。
精神力可是能實化的,弄個變形金剛會動都不成問題,但,低調,這里是修真文明,所以,讓你個土蛇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不動如山!
小沙粒變成大沙粒,大沙粒變成大石頭,大石頭變成大山,山還在長,長到與天齊。
頭次見到這種神奇法術的九翅蜈蚣蛇震驚到傻,腦袋從地面高度一直升,升升升,升到高高仰起,用尾巴尖兒立著。
夜王愣是用自己無窮無盡的精神力把自己長高到九翅蜈蚣蛇變成小草蛇的高度。
九翅蜈蚣蛇站起有二千余米高,才不到夜溪三分之一,那么,夜溪的精神體高度大約在八千左右。
珠峰高度八千八,她長成了珠峰嗎?
撈了把繚繞在腰間的云海,展目四望,似乎頂著了天和太陽肩并肩呢,地面如盤,隱隱約約看到幾條“小草蛇”,是別的王蛇,在向這邊張望,感覺她邁一邁腳,彎腰一拾就可以將它們撈入囊中。
竹子:“失算了。”
夜溪氣:“你還想封我識海?”
此時她只是看著威風,實則有苦難言。
精神力身體,并不是用精神絲線繞一繞就能做到的,而是每一寸每一分皆實實在在固若金湯,不然體型根本維持不住。
之前被竹子被九翅蜈蚣蛇一刺激,只想著變大了再大一些把九翅蜈蚣蛇踩在腳底摩擦,向竹子證明自己,結果,頭腦一發熱,精神海險被抽干。
真的快干了,只剩三成不到的海水。
九轉要瘋了:請問你是瘋了嗎?最近過得太順遂所以自己找死嗎?
苦哈哈的夜溪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盡管這副精神力身軀是她自己的,但——用沙強行凝固的雕塑和用石頭雕的再和行動自如的真正人體是有著天差地別的。
沙子做的,一碰即毀。石頭雕的,不耐摔。只有真正的人體,可以胸口碎大石,也可以拈針繡花對鏡描眉。
而現在她的精神力身軀硬度比沙強,但遠不如石頭,算是合成木板,不耐造,而靈活性——趁著九翅蜈蚣蛇還沒回過神來,她必須先發制人以快取勝!
指令傳達到右手上,五根巨大的手指縮了縮,還好,至少沒有神經錯亂手變腳腳變手。
夜溪咬著牙,迅速蹲身,兩手一抄,握住了九翅蜈蚣蛇的下半截身體,倒提,砸,甩,砸。
兩腿保持蹲立的姿勢一動不動,兩條胳膊機械的掄起掄下,掄起,掄下。
假如仔細觀察,會發現巨大版的夜王除了肩頭關節,身體的其余任何部位是沒有任何動作變化的。
包括上下掄動的胳膊,握著九翅蜈蚣蛇的手,甚至是臉上的表情和眼神。
機械運動。
最簡單的那種。
可饒是最簡單的這種,也讓身體中央只管精神控制的夜王頭痛欲裂,感覺腦海要炸開,鼻管里有微微暗色血絲滲出。
玩大了。
不過幸好體型上差距的顛倒,真的可以無視弱方的一切化學攻擊,不管是毒還是火還是別的什么,因為身體被更加巨大的存在鉗制住而失去自主權,無法控制,致使發出來的攻擊大多數落空落到旁邊的空地上,而沒有落空的那些,因為對方不是真的血肉之軀也未造成實質傷害。
地動山搖,狂沙亂舞。
夜溪的上帝視角已經看到遠方好幾條“小草蛇”向這邊趕來,在她眼中,速度很慢。
但其實很快。
向下看,九翅蜈蚣蛇已經閉了眼,放棄抵抗。
果然,最終拼的還是肉體的力量嗎?
“弄死這個我已經盡力了,我要休息,你殿后。”
夜溪是以命令的語氣說這句話的,不存在商量的余地,不然,你就失去你唯一的傳承吧。
嘭嘭嘭——
大地的顫抖讓百里外的魔蛇們一退再退,終于這些蛇有了吃,睡,生,之外的事情,惶惶不安。
遠方的蛇王還在往這邊趕,距離最近的一條,原本離得便不遠,此時已經到了九翅蜈蚣蛇的領域邊。
再來一條——無能為力。
腦中在轟鳴,彗星撞地球,海水又縮了一層。
手里的九翅蜈蚣蛇已然沒了生氣,夜溪咬牙最后狠狠一掄。
整條蛇砸在地上,被沙子掩埋半截。
“我不行了。”
感覺腦子被喪尸啃,劇痛中夜溪失去了意識。
沒了本體意識的控制,精神體夜溪轟然粉碎,碎片向身體中間瘋狂鉆去,還有一些沿著爆炸的力道飛向遠處,但隨即被一道道神秘的力量牽引回去。
竹子一手抱著夜溪,一手連揮,袖袍揮出的風席卷天地,將精神力一片不落的帶回。
眼角輕輕一瞥,光禿禿的地面上一條長了金色肉冠的王蛇一僵,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袖袍一拂,金色頭冠大蛇驚懼恐慌,未及反抗,身化白沙,一顆金色的魔核射向高空,射入袖中。
袖袍再一拂,地上死掉的九翅蜈蚣蛇瞬間消失。
下一秒,竹子抱著夜溪一同消失,出現在空間內。
旁邊是九翅蜈蚣蛇。
夜溪被放在地上,臉比紙白,雙眉緊蹙,眼皮皺著睫毛雜亂,昏迷中也在經受劇烈的疼痛。
竹子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看到”她的識海內,無數碎片戳破天空,棱角閃爍著投入海洋。海里薄薄的海水化不開太多碎片的沖勢,被刺破,被貫穿,碎片插入海底,被后來的碎片撞上,插入的更深,再后頭,更多的碎片…
一棵青碧的小草揮舞著細長草葉將四周圍的白云編織成網,兜在天空上,可惜,云太少,兜不住,小草急得跳腳,看上去甚是滑稽。
有淡淡金光從稀稀落落的星子中發出,減緩著碎片的速度。
金光最盛的是那顆最大的星子。
特地過去看了看,看到里頭亂爬的小爪子,竹子哼了聲,收回手。
對昏迷的夜溪:“真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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