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掛不住因果,發誓盟約什么的根本就不管用。以前就有那么一次,鮫王知道的,起誓后這人身上根本不會有法則約束生成。
夜溪自己當然知道自己什么情況,不是故意不說,而是怕蒼枝不信,以為她耍她。
想著,不如真正的做一回,眼見為實,至少證明自己是真心真意的。
而且,蒼枝說同時也拜巫神的。
說不定,巫族手段特別就成了呢?
可這會兒,眼皮子跳,兩邊一起跳——不對勁兒!
蒼枝動作優美而神秘,行云流水,她沒覺察到什么。
空空也肅穆,鄭重的很,顯然也很順利。
那么她——
無歸站在旁邊圍觀人群里,心頭一跳,這是——
隨著蒼枝低低吟誦,夜溪眼皮子跳得越發厲害,似乎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
不能動,蒼枝還沒停呢。
再說了,一遇到危險就跑,她還修的什么道逆的什么天。
呃,等等,好像她就沒修也沒逆吧?
不然——先走為上?
不行,不能那么挫,好歹等儀式結束。
做人不能總是渣。
無歸:咱跑吧。
夜溪:不急。
無歸:感覺要不好。
夜溪:再等等。
無歸沒辦法,只能等,只是暗自戒備著。
隨著蒼枝最后一個音符飛到空氣中,眾人心有所感猛的齊抬頭,瞠目結舌。
只見萬里無云清朗明媚的天空,那么突兀的出現一道黑網,突然出現,出現在三人正頭頂。
蒼枝茫然,這是——巫神顯靈?
夜溪刷的站起來,扔下一句話,就往遠處飛。
“去去就回。”
蒼枝眨眨眼,看著她迅速變小在天際,而頭上,那道詭異的黑網也迅速跟了上去,忙去看空空。
空空面色發白,迎著她的目光僵硬笑了笑:“沒事兒的。”
才怪,嚇死她了,方才那道黑網,絕對能劈死她!
蒼枝恍然明白,也跟著白了臉:“我們去幫溪兒。”
說完抓起案上的木人,把空空的那只給她,收起自己的,把夜溪那一只握住。
心往下沉,她已經感覺到了,盟誓成了,她和空空已經結成,但夜溪——說不清,但她空冥的感應中,夜溪的位置是——空的!
什么都沒有。
這說明什么?
她不知道。
但這會兒她有些明白之前夜溪為什么猶豫了。
雖然不清楚緣由,但那道讓人心生恐懼的黑網,是奔著夜溪來的。
假如不是她提出義結金蘭,不會出現這詭異的東西。
她必須去。
萬一夜溪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動作最快的是無歸,然后是鳳屠吞天火寶,六蛇王。
因為他們都與夜溪建立了關聯,一感應到夜溪的動作,立即追了去。
蒼枝和空空跳起來的功夫,蕭寶寶把仙舟放出,剩下的一眾跳上仙舟,迅疾追去。
空空握著蒼枝的手:“一定不要輕易出手。”
“可是——”
“我有預感,一旦旁人插手,溪兒會更艱難。”
“我——”
蕭寶寶:“聽空空的。”
只要空空提到預感,從來不會錯。
冰皇:“有避雷的什么都拿出來,至少保護好自己。”
那道黑網,分明是黑色的天雷。
黑色的天雷,聽都沒聽說過。
蒼枝小臉白得透明,黑色的天雷——
眾人面色冷凝,不再開口。
夜溪抱頭鼠竄,特么的毀滅天雷啊,還特么的結個網,玩海底撈嗎?
以前才是打地鼠。
真恨不能躲到外太空去。
可惜,太空有輻射,專殺她的。
逃命之余,夜溪倒還有些良心,只往靈氣稀薄荒涼的地方走。
估計上頭那網也是這個心思,不想傷及無辜,任由她跑,但網格越來越密實了。
夜溪不解,天地良心吶,自己這次真的真的啥也沒干吶,螞蟻都沒踩死一只,憑啥要挨劈?
還以為頂多盟誓不成被蒼枝罵兩句,哄哄也就得了,誰知——這是要她命吶。
可到底為啥啊?
后頭鳳屠無歸吞天火寶死命的追,六蛇王漸漸被拉開。
突然火寶驚慌的聲音響在她腦子里:“不好了夜溪,我覺得要憋不住可能要晉級了。”
一直壓制著呢,這一激動,要穩不住了。
吞天的聲音:“我也是。”
夜溪心念一個召喚,兩只被召喚進空間直接扔到第五層,竹葉劍撲面而來。
兩只喊的時候聲很大,無歸鳳屠相視苦笑,他倆好像也要晉個小級。
之前磨礪了心境,按說,該找個地方閉個三五百年的,但想著夜溪和竹子的計劃,便打算一起到廢界大家一起搞波大的,說不定有意外驚喜。
這會兒,如同吞天火寶一樣,被天雷氣息勾動,隱隱壓制不住。
鳳屠對手心喊:“把我也弄進去。”
無歸:“我——”
兩人瞬間換了場景,手腳一時沒跟上,被扎了幾個窟窿。
無歸:“我不進來,你讓我出去,我跟你一起——”
“閉嘴,你出來劈我的雷非得加倍。”
毫不懷疑,天道群就是這么小心眼兒。
不然好端端劈自己干嘛?
不定跟魔界天道群吵架輸了玩遷怒。
哼,一群的更年!
無歸一想,真有這個可能,咬牙迎上劍陣,也不反抗,任由身上戳滿窟窿。
遙遙的某界,竹子的手微微一頓,一聲輕嘆。
“真沒用…”
兩手十字合攏,微微一轉,手心分開,拉出一道金色的光,十指相扣,緩緩擠壓,金光慢慢變小,終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五層空間里,四人沒發現青竹身上極快的一閃,竹節上最外薄薄的一層一圈一圈剝離,飛到空中,像極一條細細薄薄的長鞭,極長,將四人包圍,唰唰唰連甩。
長長的一條此起彼伏,總是有那么幾個浪頭狠狠甩在四人身上,皮不開肉沒爛,但那疼痛疼到了骨頭深處。
嘶——眼淚流下來。
無歸:“用靈力抵擋。”
死竹子作妖!
四人當即席地而坐,放棄抵擋,飛快調動靈力護住身體,一層又一層。
一鞭又一鞭,每一鞭子都帶下大片的淚,也帶走大片的靈力。
空間里抽抽噎噎,四個大小男人哭成狗。
又一鞭子,鳳屠一哆嗦,強自說笑:“老子涅槃都不用怕了。”
無歸:“假如涅槃比這個更疼呢?”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吞天慘白著臉哭兮兮:“你多來幾次好了。”
鳳屠瞪眼,又一鞭子抽到身體上,眼皮就抬不起來了,直吸冷氣。
想方設法轉移注意力:“那個黑網什么意思?溪兒能抗住嗎?”
夜溪能扛住嗎?
扛得住扛不住不都得硬扛?
那天雷織成的網倒是沒整張兜下來,而是一條條的剝離了,再甩下來。
這樣還好躲一些,夜溪沒硬杠,拼著速度躲避,身邊被劈得一個大坑連一個大坑的。
她倒沒臉大的認為天雷是在心疼她,假如可以,那黑網絕對會一頭罩下來,不過是擔心下頭的大地承受不住,一個收不住,哪怕這里是廢地,沒有用,但——也是仙界的一部分,劈沒了會破壞平衡。
所以,她就是那只躲在玉瓶后頭的耗子,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