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姜笑了笑:“可不正是這樣想的嗎,所以我們三個整日里往外跑,為自己的大志向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至于關素娥,空有一腔心思卻沒本事的留在宗里,做她臆想中的大師姐,享受宗主徒弟的榮光,以為伺候好師傅就能接手合歡宗了。”
蕭寶寶:“說得好像你們就行似的。”
“我們是認為自己行的,可惜偏偏出了個你。”苗姜猛的逼視蕭寶寶,目含恨意:“你知道我們有多恨你!”
“知道,蕭爺什么都知道,你們那陰暗的小心思,蕭爺一眼就看穿。可惜啊,你們求而不得的,蕭爺還看不上呢。”
“所以我們更恨你!”
蕭寶寶無語,你們自己蠢還怪別人太聰明嘍?
苗姜呼吸起伏好幾下,才平靜下來。
“你太耀眼,明明只是一峰之主的弟子而已,可所有合歡宗弟子見到你莫不是喊一聲大師兄,好像你才是師傅座下之首。弟子欽佩,上頭真人們也都喜歡你,攬秀峰只有你一人打理,卻從來井井有條。你怕是不知道吧,因為你那大大咧咧從不愁好似長不大的師傅,還有只知道美很傻很天真的空空,你知道我們別的真人弟子被自家師傅斥責多少次嗎?你就是我們永遠比不上的別人家的孩子!”
苗姜那個怨氣滿滿啊,媽的,這么妖孽怎么不直接上天?
這丫的根本就是噩夢轉世!
蕭寶寶無奈聳肩,一撩頭發:“我這么優秀我也沒辦法啊,我已經很收著了。”
苗姜恨得牙癢癢:“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求而不得的宗主之位,師傅她求著你你都不要。”
蕭寶寶一嗤:“我才不放在眼里,我自己就能掙下更大的身家。”
又看到這幅“我真心看不上你”的蕭寶寶式死樣子,苗姜恨不得指甲暴漲三寸,撓死他!
“你掙個屁!當誰不知道呢,全是夜溪掙的!”
提起夜溪,苗姜更恨了,有個噩夢蕭寶寶已經夠夠的了,紅線那個老女人那么作死的又領回個小魔頭。
噩夢?呵呵,她們連夢都沒得做了!
整個合歡宗都捧著慣著生怕人不要她們似的,還有底下那些昏了頭腦的弟子,日日喊著“夜師姐”,夜溪罵他們一聲都激動到哭,看他們一眼都要昏厥,一個個以“墨衣部”自居,渾然忘了自己是合歡宗的人。
毫不懷疑,若是夜溪說一句合歡宗礙眼,那些瘋子會親手把山門給拆了。
白嬋白妍造反,未嘗沒有意識到合歡宗的人心在迅速流向外人,再不動手會更無機會的原因。
但動了手又怎樣?
所以她默默離開,寧愿自己再拉一支隊伍也不要前人。
都是這作孽的兄妹倆鬧的!
苗姜恨恨的目光恨不得生噬其肉。
蕭寶寶冷笑:“自己沒本事怪不著別人。我們兄妹就是優秀就是你們追馬莫及。怎么別人沒像你們造反的造反叛逃的叛逃?說我們破壞合歡宗?可宗主她如今帶領著三生門好生生著呢。還不是你們自己心胸狹小品行不端又沒能力。”
使勁吸氣呼氣,吸氣呼氣,苗姜不想自己死前失了儀態,她悲觀的想。
蕭寶寶:“看在往日那不存在的同門之誼上,你自裁吧。”
頓了頓補充一句:“廚女已經死了。”
苗姜心神一震,不由道:“你殺的她?”
“不然呢?跟我做對的,她算活過的時日長的。”
苗姜心里更是自嘲,廚女那樣的修為和本事,可還是死在蕭寶寶手上。
果然蕭寶寶特么的就是個噩夢!
纏在胳膊上的鞭子又一圈一圈滑下,苗姜平靜道:“我與你還從未認真打一場。”
蕭寶寶:“你不敢,因為你知道的,你打不過我。”
扎心了。
“但現在,我要與你打一場。”
蕭寶寶:“如你所愿。”
苗姜欺身而上,蕭寶寶并不留情,他從來不會小看女人,甚至更謹慎的對待女人。
幾招之后,蕭寶寶拿住了苗姜。
苗姜苦笑,她如此之弱嗎?
蕭寶寶淡淡:“只盯著方寸之地,注定走不長遠。”
不與外敵勾結,有仙界的靈力滋養,也能安樂的活很久很久。可惜,放不下心魔,走了邪路,不能容了。
“你最好自己什么都交待了,不然我是要搜魂的。你覺得我能不能阻止你的自爆強行搜魂?”
“你——”
蕭寶寶眼底一片冷然,完全沒有情緒,連厭惡鄙夷都沒有。
苗姜閉了閉眼,睜開,沉聲:“我問一個問題。”
“說吧。”
“你在乎合歡宗嗎?”
“是我做了什么給你錯覺嗎?”蕭寶寶驚訝的挑眉:“我當然只在乎我師傅師妹啊。”
果然如此,苗姜自苦一笑,人家不稀罕的捧到了嘴邊都不吃一口,她們搶成狗卻落得一場空。
“哈,哈哈,哈哈哈——”
苗姜笑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淚越流,體內靈力瘋轉,拿出一只玉簡拋了出去。
蕭寶寶向后飛出,接住玉簡,飛遠了停下。
嘭——
苗姜自爆了。
血雨落下。
蕭寶寶安靜的看著,看到一團白色魂魄飄飄搖搖,在空中飄蕩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轉身離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苗姜呆呆愣愣,似苦似釋然。
“哎,那不是夜溪那個師兄嗎?他回來了,夜溪回來沒?”
來拘魂的正好是黑白無常。
黑無常自問自答:“她若是回來一定會來地府,有些日子沒見還挺想她的。”
苗姜眨了眨眼。
兩人帶著苗姜踏入黃泉路,查了查苗姜生平。
判官跟兩人嘀咕:“有語焉不詳的地方,這女仙跟夜溪認識?”
黑白無常:“應該是,夜溪那個小白臉師兄逼死的她。”
判官嘿嘿一樂:“要是那小子到咱手里,生死簿還不得一頓亂寫。行,直接帶下去投胎吧。”
黑無常:“沒啥罪過要清算?”
判官一瞪:“仙人的事沒意思的很,算什么算,讓她活回去繼續瞎折騰吧。”
可不是瞎折騰嘛,活人早晚都得死。
這女的沒害過凡人,至于仙人之間那些齷齪算計,他都懶得聽。
反正人都死了,最在乎的修為也沒了,還有比死對求長生的仙人更殘酷的懲罰嗎?
帶走帶走,下頭一樁豪門恩怨等著他裁決呢。
還是凡間的冷暖愛恨更下酒。
就這樣,苗姜才死進了地府就能排隊投胎了。
等候孟婆湯的時候,苗姜始開口:“你們——兩位——大人,認識夜溪?”
夜溪跟地府很熟?
一直開口的黑無常反而閉緊了嘴。
白無常不耐:“打聽這個做什么,知道的多了送你進磨盤。”
在苗姜聽來,這便是承認了。
或許,自己才死就投胎,聽判官意思,下輩子還是修仙之人,自己當然是喜歡的——這是看在夜溪面子上沾了夜溪的光?
真是——氣餒啊。
不死不知道人家多能耐。
算了算了,今生事今生了,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到那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