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末始,竹子臉上是難得的正經。
“那倒是個人物,可惜了——”
半天后。
“志比天高。”
夜溪思索:“是說他沒本事?”
竹子搖頭:“他很有本事,但——目標太大了。”
說完,兀自沉思,又搖了搖頭:“也或者,他很天真。或者,是我們蠢。”
什么意思啊。
“他想將神族全滅,自己再開一個新紀元。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夜溪愣愣:“要殺很多人?”
“殺人有什么難,他要的是全滅。”
夜溪腦中一閃,忽然想到那個現如今在神界作亂的庅侊,據說其身具混沌窮極神獸的血統,而窮極獸,可以令一切回歸混沌。
難道——庅侊是末始的殘部?
“他要搞塌神界?”
嘶——心太大!
“何止啊。”竹子冷笑:“他要成為世間唯一的神,重新書寫規則法令,他要造神,要當神上神,要做唯一的絕對的祖神。”
“瘋了吧?”夜溪吼道。
竹子聳了聳眉頭:“依照我的分析,若讓舊神覆滅,便是能全殺掉,但出新神,除非神界崩潰宇宙重歸混沌。而他身為曾經的神界生出的一員,絕無可能在新陳交替中存活。”
“因為他還沒強大到超越宇宙虛空的等級。”
當舊世界崩潰時,他身為舊的一塊,沒可能置身事外。
沒有任何底牌可以保他,試問,哪塊底牌會比宇宙還要大?
夜溪:“瘋了瘋了瘋了...還不如征服神界來得簡單。”
誰能在宇宙大爆炸中存活?
難道,該不會那個瘋子根本自己也想死吧?他有方法讓新混沌第一個把他生出來?
夜溪這樣問道。
竹子一愣,這樣也成?不可能。混沌是什么,連秩序都沒有,會被一粒塵埃安排?
夜溪便道:“可能此人真的瘋了,以為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呢。”
竹子卻道:“他有可能真的會毀掉神界。”
不是說,他沒本事嗎?
“你知道戰場嗎?”
夜溪腦子里一搜:“是鳳屠爹娘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們去的是不是,但神屠場,你知道為什么存在且無人想著去破嗎?”
夜溪笑道:“你沒跟我說我上哪里去知道呀。”
心中卻是一凜。
“上神界遠在下神界以及仙魔凡之上,除了地位崇高外,還因為——離戰場最近。”
夜溪坐好了,面容嚴肅。
竹子見她如此,笑笑:“戰場之事,只有上神界知曉,便是年輕一輩里知道一言兩語的也不多,因為你們知道了并無毛用。”
夜溪:...說好的嚴肅呢?
“上神界之下就更不知曉了,無用之人知道了只會添亂,還會引起恐慌。”
夜溪:我該感到榮幸嗎?
“我告訴你,是讓你知道,神的責任。神為什么占用最好的資源,擁有最大的權利。”
夜溪一下子緊繃起來。
“神界之外,宇宙之端,有天生結界,結界外,不明能量暴虐橫行。那些能量,突破著結界,一旦沖入...神仙凡隕滅。”
夜溪震驚,宇宙外還有更廣博的空間?
不明能量?
那里有什么物種?
又是什么文明?
會是她之前所在的文明體系嗎?
或者,是母星所在宇宙的高級文明?
一時間,心緒亂了起來。
竹子靜靜等著她平穩了情緒。
“沒人知道那后頭是什么。不過,除了暴虐的能量外,確定沒出現過...類似我們的,或者別的...有智慧的東西。”
只有能量團。
而那些東西只是本能的要突破那層天生結界,并沒有智慧。
夜溪抹了把臉:“就沒人去好奇后頭有什么?”
竹子眉眼深深:“有,但沒人回來。”
“戰場,就是守護結界。給結界輸入能量,捕捉偶爾滲過來的能量團。”
“捕捉?”夜溪耳朵一動,這個詞,很有文章啊。
“是,雖然那能量我們不知道是什么,也無人可以吸收使用,但——在某個地方,可以把那東西轉化成滋養神界的好東西。”
夜溪耳朵又動了動,滋養的是神界。
“沒錯,只能供給神界這片無垠的大地使用,神明是不可能的。”
夜溪猜想,體系不同,神界夠大,消化的了吧。
“那——神屠場——”
“沒錯,神屠場根本是抽取神力支援戰場。”
“可離得那么遠——”
“沒法兒解釋。就像誰也解釋不了那層結界是怎么來的,也解釋不了怎么有那么一處地方可以將不明能量供養給神界。總之,等你日后到了戰場親身一試,你也能使用神屠場。”
夜溪叫了聲天,原來是這樣的真相。
“所以,凡修仙,仙求神,最后竟是在選拔戰士嗎?”
竹子:“也不是所有神都有資格上戰場的。但上神界各世家是出力最多的,出力越多,也越有資格占據好處。”
夜溪心道,應該的。
“你去過。”
“當然。我這樣的人物——”竹子笑笑:“其實也沒什么,守護神界,人人有責。”
夜溪驚悚:“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竹子涼涼:“我應該說什么樣的話?別看他們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他們,到了戰場上,頂多誰也不理會誰,但到了守望相助的時候,誰也不會推脫,更不會使壞。”
“戰場,是唯一能讓所有神族齊心協力的地方。”
竹子又道:“不過,那個末始未必了。”
夜溪一顆心提起來:“他真干過?”
我的天,損害最高利益和領土安全,她家寶寶絕對會被殃及到渣渣都不剩啊!
“沒有。沒那本事吧。可——若他有了那本事呢?”竹子直視她眼睛,眸子寒涼:“假如重生的末始有了那本事呢?”
“不可能!”夜溪斬釘截鐵:“世上再無末始!”
只有她家寶寶。
不行,她得回去。就算牙不保,她也要把末始的殘軀嚼吧吃了。
竹子忽然一笑:“當然再無末始。”
夜溪莫名心里發涼。
“蕭寶寶,是你的,早給你定好了的。他敢作亂,你輕輕松松碾死他。不會重生的那種。”
我可去你的吧!
夜溪嚎了一聲抓頭發。
“竹子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多少遍啊,他們是我的伙伴,朋友,生死之交,你能不能不要搞我,不要搞我們?你這樣讓我很痛苦,你是要離間我們吶?”
更過分的是,明知道他做了手腳,她卻偏偏什么都感應不到!
氣死夜王了。
竹子笑:“這對他是好事。你想,當上頭知道這個刺頭兒被拴了狗鏈子,不會再亂吠亂咬人,他們還會非得打死狗?”
夜溪生無可戀的佩服他:“我謝謝你哈。”
能成為一條為全神界效勞的狗鏈子,她可真榮幸吶。
“不謝。我的徒弟,還不配有條惡狗貼身保護了?”
寶寶,我對不起你,我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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