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真碰上正直的人了。
雖然脾氣不太好。
夜溪更想插一手了，于是讓搟面杖自己去滾，自己飛速的掠過眾人之間，低低闡述。
“這玩意兒越大越不靈活。”
“想想所有鬼合成一個鬼會有多大。”
“我們是不是更容易躲藏？”
打過是打不過了，但躲貓貓等到神屠場結束——
反正她是這樣想的，看眾人認不認同吧。
便是她想的錯了，頂多這些大鬼散開為小鬼跟之前一樣，一聚一散，不也爭取了時間？
眾人驚奇，還能這樣玩？
不由皆看向大鬼，果然這些東西越大越笨重，屆時他們往其后腦勺處一躲——或者干脆合成一個大鬼它自己都站不直了呢？
心動。
試試。
所有人引著鬼怪往搟面杖下跑。
夜溪不斷加大搟面杖的體積和重量，越加心里越玄乎，竹子究竟給她打造了一把多重的利器啊，怎么感覺這重量沒完沒了呢？
這些重量可都是加在自己身上的，她怎么就沒感覺呢？
到底還有沒有質量守恒啊喂！
最終，搟面杖搟出一只終極大鬼。
眾人心有靈犀的結成一個球在其后背盲點處飛，大鬼反著手抓，抓不著，嗷嗚一聲，咔嚓嚓長出許多胳膊手來，正向反向都有。
腦袋后頭也長了眼。
夜溪大叫：“往他褲襠里飛。”
眾人：“...”
交換過眼神，依言照做了，大哥不笑二哥，況且，性命當前，面子不那么要緊。
如此大鬼去抓，難免掣手掣腳，且一個不小心攻擊到自己那個部位，雖然它并不是真正的生靈，無所謂痛和難堪，但委實不方便。
夜溪啊啊大笑：“有本事你襠里長手啊。”
眾人：“...”
還是先前罵她那人開口：“你消停些吧，這鬼智慧不高，真聽了你的話——”
見眾人都瞪著自己，夜溪嘿嘿一笑，閉了嘴。
好在那大鬼估計也覺得丟人，惱怒的長嘯過后，身體嗖嗖爆炸開來，重化作無數鬼怪撲向眾人。
夜溪又喊：“再來一遍！”
縮回最初大小的搟面杖咕嚕嚕的滾。
眾人心情莫名，緊張仍是緊張，緊張之余又有絲古怪的興奮感。
配合著夜溪再來一次。
依舊同先前一般，小鬼合大鬼，大鬼合成終極一只，終極大鬼被逼散成小鬼，小鬼合大鬼...
所有人警醒而麻木的做著這一切，原來，神屠場還能這樣破？
夜溪：“堅持就是勝利！”
眾人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應答，仍是先前那人，飛到她面前，深深看她一眼。
“如果大家都能活著出去，我請你，不，我師門請你喝酒。”
夜溪詫異：“你師門？該不會你師門所有人全被吸入神屠場了吧？”
長相略平凡甚至眉宇尖尖帶著幾分刻薄的男人臉一黑。
好嘛，真夠倒霉的。
夜溪忍著不笑，閑話：“特別請我喝酒？可是你們師門的酒很好喝？”
“當然。”男子止不住驕傲：“我們宗門有神界唯一的白眉長臂猿，釀酒是一絕。”
哦，猴兒酒啊，神界也有猴兒酒啊。
夜溪好奇：“你們師門都被吸進來了，那釀酒的猴子呢？”
“不是猴子，是白眉長臂猿。”
“哦，猿猴呢？”
男子不滿看她一眼：“他們沒進來，想來是神屠場不抓他們。”
夜溪點點頭：“行，說定了。”
要真好喝，她就多要些，給小伙伴們帶著。
如是溜了很久，神屠場終于受不了了，大鬼嗷的一聲，化作黑煙四散，這次沒有凝出小鬼來，全部消失在空氣中，空間一扭，回到現實。
清點人數，雖然活下來的人很多，但死去的人也不少。
夜溪才知道，這次被吸進神屠場的，十分之九都是這個叫做方休林的門派的。
一醉方休。
真夠倒霉的，神屠場其實就是奔著方休林來的吧？她和那些個路人真的只是無辜受牽連的路人吧？
方休林的門派駐地正是一片莽林，無邊無際。
長得刻薄嘴巴壞心眼兒不壞的男子叫清嶸，和同門收斂了尸骨遺物等交給別人，自己飛速換了衣裳，請夜溪進他們門里做客。
夜溪毫不猶豫跟著他走。
看得清嶸忍不住刺她：“你都不知道我是好是壞就跟著走，把你賣了你還幫我數錢嗎？”
夜溪好笑，問他：“你確定是你賣我不是我賣你？”
清嶸一噎，哼了聲：“女孩子總是要更小心。”
夜溪笑道：“謝你好意。”
清嶸又哼了一聲，那臉色委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夜溪不以為意，總比臉色好看心腸壞好。
清嶸帶著她飛到一處天坑處，斜著往下，夜溪向前進方向望去，才發現原來他們是居住在天坑壁上的。
只是這巖壁不是巖石，竟似琉璃，各種淺淺顏色的琉璃，似澆上去或潑上去，有著天然的褶皺紋路，剔透而瑰麗。
“好美。”
“那當然。只有美麗的地方才能釀造美麗的酒。”
夜溪覺得這個清嶸應當沒朋友的。
問他：“你會不會釀酒？”
“當然了。沒有一手好釀酒手藝能自稱是方休林的人？”
夜溪覺得還是后會無期的好。
這個清嶸委實能把正常的談話變成吵架。
這也是一種本事了。
“不過，我們釀的酒始終比不上猿哥們。”
關系真好，都喊猿猴哥了。
夜溪腦海中搜到了白眉長臂猿的信息，眼睛一亮，擦，白眉長臂猿釀的酒，神界第一！
在上神界世家間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蓋因白眉長臂猿數量始終稀少，且只在一個地方有，換了別的地方不能活的，所以，這猿，這地，這酒，缺一不可。
而白眉長臂猿于修為上卻無長處，雖為神界本土物種，卻壽命相對較短，一輩子難以完全化形。
神獸。
那便說得通了，神屠場是要抽取大筆神力能量支援戰場的，而白眉長臂猿...使不上勁兒啊。
清嶸領著夜溪落入一巨大入口處，一眼望去，里頭東西亂七八糟，墻上掛的，地上擺的，皆雜亂拋棄著。
清嶸解釋：“神屠場來得太突然，一股吸力把大家伙兒全吸了進去，倒是這些物件什么的，被扔下了。”
夜溪玩笑：“神屠場還挺節約。”
清嶸很不客氣看她眼：“是啊，省得我們重新做了。”
夜溪懶得跟他計較，問：“白眉長臂猿也住在這里嗎？”
“沒有，白眉長臂猿非常膽小怕生，我們一門花了無數歲月才與他們成為朋友。他們太怕外人，我們離得不遠不近，既不會打擾，又能相互照應。”
“原來如此，”夜溪點點頭：“那他們釀的酒是你們幫忙賣的？”
清嶸又看她，很不開心的樣子。
嘿呀，這小子，欠打哈。
“賣什么賣，我們自己都不夠喝。還不是上神界的那些人自己來非得換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