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煞化形最得眾人疼愛,大紅肚兜的胖娃娃,雪白憨實,被眾人愛不釋手,最后一群女孩子合計著做了個大紅燈籠褲套上。
遛鳥不文明。
二歲左右的夜小煞與三歲的蒼小蝎最黏糊,蒼小蝎用萬年成長,腦袋上的蝎尾終于變成漆黑頭發,半長不長辮成蝎尾辮。
空小皮這只印天神犬變成好威風好神氣的小少年,與蕭小灰差不多大,銀色的大卷發,被空空辮成花,小少年默默的忍了,畢竟好看不是。
最后沒化形的只有空小球一個。
準確的說,空小球的化形與大家伙兒全不一樣。
玲瓏球上一層層的飛鳥走獸游魚爬蟲,一只只,全成了精,哦,靈體,雖然靈智不高不怎么能說話,但幫著大家傳個話燒個火拿個東西踢個球,完全不在話下。
自從空小球有了這本事,空空的內殿外殿立即被占領,好大一個動物園,無數次雞飛狗跳鶴鳴虎嘯,眾人的心提得緊緊,生怕被獬豸趕出去。
好在,獬豸族人仍是未露面,他們便當自己是好人的繼續賴著。
獬豸:哼,區區噪音豈能撼動我們的法則鏈,到底什么時候滾啊?!
這就滾。
空空摸著長好的角,嚴絲合縫,簡直喜極而泣。
“能出去玩了吧。”
她都憋了萬多年了。
“能能能,跟你家里長輩告別一聲啊。”蕭寶寶道,說完就看夜溪。
夜溪一毛:“我沒剩幾壇了。”
蕭寶寶:“乖,你不是有從地府得來的那么多嘛,我們都不喝,只給你喝。”
夜溪哼唧:“你們本就喝不了。”
乖乖拿出方休林的猴兒酒,一,二,不能再多了。
蕭寶寶一手一只,恭敬托著,彎腰低頭,朗聲:“多謝長輩們的照拂,晚輩等就此告別,定照顧好空空。”
手上一空。
半天,一道淡淡聲音:“十壇。”
一口氣差點兒噎住,夜溪顫著手掏出來,心在滴血,真的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就不能手下留情?
獬豸:情是什么鬼?我們只講法。
酒壇憑空消失,空空外殿那明媚春光的天空緩緩融出一個大洞來,露出后頭灑著小雨的陰天。
雨滴并不能穿過來,但眾人可以穿過去。
空空立了一會兒,似在傾聽,眾人耐心等待,等她一點頭,一齊飛過去,回頭,已經沒有來路蹤跡。
夜溪放出堡壘,蕭寶寶拿出地圖,哎喲一聲。
“收了吧,用畫舫,眼下這處離著憶生臺很近。”
顯然,是獬豸特意將他們送至此處的,別看冷心冷情,但當真體貼。
堡壘收回,放出畫舫,滿滿當當一船人,雖然還有畫舫,但大家就喜歡擠,擠擠多親熱啊。
蕭寶寶定了方向,與眾人笑道:“一萬年過去,也不知神界發生什么變化。”
金鋒道:“彈指一揮間,看咱們還是原來模樣就知道區區萬年也不會發生多少事情。”
夜溪想了想:“明禪該來了吧。”
就差他一個了,再不來,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投胎了。
蕭寶寶便道:“若他這會兒也在才好,我真想知道佛子的前世會是什么。”
“或許是朵蓮呢。”
眾人就著明禪的前世猜起來,越猜越離譜,等到了憶生臺,明禪已經被猜成石猴子。
這是多離譜。
憶生臺是一座山,一座長在云海上的山,云中山,山中云,半遮半掩下,紅的紫的白的藍的,花林花海望不到邊,浪漫多情,堪稱談情說愛的最佳地點。
那能望見前世的大鏡臺,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周圍森林茂密且有奇特結界,一次只能一對人兒一起進去,別人卻是不能同時入的。
風景美妙,眾人便舍棄了飛行,用腳沿著雅致小路從外頭山腳漫步過去,路上總能在花叢前綠枝下,水邊,亭中,舟上,飛行鳥獸上,等等地方,看到柔情蜜意的一對對情侶,汩汩散發著粉紅色泡泡。
“扎眼,扎眼,甚是扎眼。”夜溪揮著手臂,一個個怎么當爹當娘的,不知道孩子小得捂眼?
夜小煞:“娘親,他們在干嘛?”
兩歲的小朋友看不懂大人的世界。咦,這些叔叔阿姨們,怎么跟自家大人不一樣呢?好奇怪啊。
呵呵,可憐的孩子,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究竟哪邊才奇怪了。
夜溪板著臉:“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夜小煞便扭頭去問他親哥夜小鳳。
三足金烏的形象是鳳屠給的,煞氣也是鳳屠挖的,因此鳳屠說夜小煞也是他的兒,是他家老二,跟無歸很是一番顯擺。
無歸回他一句貴精不貴多。
夜小鳳當然知道這是在干嘛,回道:“他們在商量生孩子。”
一眾小:“啊,我們就是這樣商量出來的!”
一眾大:“啊,看,天上有只鳥在飛。”
趕緊走趕緊走,哪個走最后哪個給孩子解釋生孩子的問題。
偶爾有沉浸在粉紅世界的情侶被他們的動靜驚擾,抬頭皆懵,這是什么樣的組合,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是舉家來還愿的?
情郎,以后我們會不會也這樣?
會,當然會,我們也會生一大堆孩子,然后帶他們來還愿。
空氣濃得化不開,甜得喘不來,這要是在合歡宗,早...咳咳咳。
夜溪:“我們該從斷情崖那邊過去。”
“不然我們先去斷情崖,轉一圈,再到鏡臺。”蒼枝建議著,同時摸了摸手臂,有些受不住了。
“飛過去吧,不想看。”
眾人附和,飛身而起,才一飛高,嘩啦忙下來,掐著小字輩們的后脖子。
“怎么了,爹爹?娘親?”
大人們尷尬,怎么解釋?有人遛鳥?遛的不是好鳥?
夜溪木著臉:“我頭暈,還是走路吧。”
特么,合歡宗也沒這么開放啊,地上這么多人吶。
小字輩們喊娘喊姑喊姨,紛紛上前關心,還貢獻出自己的小點心小甜品們。
夜小煞煞有介事的點著頭:“娘親就是餓的。”
夜溪感動著,一口一口吃掉,覺得自己像老封君,此生,完滿了。
老封君一感動,就喜歡分私房,當下拉著小字輩們到一塊小草皮上坐了,草皮太小,沒情侶看得上,正好便宜他們。
豪氣道:“想要什么?娘給。姑給。姨給。”
家大業大橫財多,孩子要點啥她還給不起?
作為孩子頭的蕭小灰先開口,高高舉著手:“姑,我想要個娘。”
蕭寶寶老腰一閃。
眾人轟然大笑。
夜溪傻了眼,娃呀,你都這么大了,姑也來不及去給你種個娘啊。
蕭寶寶磨牙:“蕭小灰!”
自己什么血統什么來歷,心里沒點兒二數嗎?
蕭小灰淡定看他爹:“爹,你已經是萬年老光棍了,還要繼續光棍下去嗎?”
蕭寶寶冷笑:“皮子癢了是不是?”
當即上前拳打腳踢,當然蕭小灰很熟練的接住了,一邊招架他爹,一邊對他姑喊:“我說著玩呢,我大了,不要禮物,姑給弟弟妹妹吧。”
切,好像他多懂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