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辦?”刎偷偷問竹子。
竹子看他一眼:“馬上要找到了,不然豈不是顯得咱們這兩個有能耐比消息來得還快的自家人很無能?”
刎莫名委屈:“我知道你生氣,可你老對我這樣——”
被竹子瞪著不敢說了。
竹子慢慢道:“你真是個廢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刎生氣:“誰能想到他會用急召令,他腦子有病。”
“呵,讓個腦子有病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得了逞,你真是個廢物。”
刎:“...”
這天沒法兒聊了。
氣得不行的刎遇到鳳凰和鯤鵬的人陰陽怪氣的發脾氣,他輩分高,兩邊的人已經得知了內情,雖然不知道刎這個龍族的前輩和那個被陷害的叫做夜溪的女娃什么關系,但知道人家有理由,只得忍著。
畢竟刎只是遞話語刀子,沒動手。
大家看在眼中,更認定人沒找到,前輩維持不住高貴的風范了,理解理解。
竹子說可以找到,自然要找到,在戰場附近稍遠一些的的地方,把比芝麻粒還小的夜溪挖了出去。
自然是假的,因為真的那個此時不能看。
竹子用雙生鏡造了一個,身體扁平,干癟癟的,只吊著最后一口氣。
趁著周圍有人的時候挖了出來,旁人上來圍觀。
看那一粒,有些傻眼。
這還活著?生機微弱到幾乎透不出體表,怪不得他們找不到。
把自己縮小了身形看,細看之下,更加慘不忍睹了。
“前輩,她被我們的戰斗牽連了,這些痕跡,是被外敵掃到了。”
趕緊拿了戰場圣藥奉上。
刎毫不客氣收下,狠狠瞪了在場的鳳凰和鯤鵬之人。
自從知道原委后,這兩族自動派了人隨侍兩側,被罵就被罵吧,誰叫那個誰做的不是人事兒呢。
竹子帶著夜溪要回去救命。
有龍族的人喊刎:“您——這就走了?”
刎冷著臉:“干嘛?我還給你們個交待?”
心里苦啊,他也不想走啊,這些日子旁邊這個人可一步都不讓自己離開,或許,此次一走,他就要從世上消失了吧。
又不能不走,不走他會現在立刻馬上讓自己消失。
龍族的人訕訕,目送他們離去。
回首八卦:“嘖,那個女娃子命硬,那樣都沒死。”
“那有什么奇怪,人家家里有人唄,看那兩位在戰場如入無人之境就知道多有實力,那女娃子身上有什么保命的寶貝也就不稀奇了。”
“對,應該能救回,若不然——”
“那個鳳參也是胡鬧,還算男人嗎。”
“瘋了吧。”
鳳族,眾人圍看吞天給蕭寶寶灌藥水,沒錯,是藥水,蕭寶寶已經吐得連入口即化的丹丸都吃不下了,只能灌水。
“好大一會兒沒吐了,夜溪應該安全了吧?”慕離討好的與蕭寶寶商量:“不然,你再吐兩口。”
蕭寶寶躺在床上面若死灰,就像過了回光返照那會兒的老人家似的,連氣都生不起來。
床邊擱一桶,里頭全是他吐的血,夾雜著些許內臟碎塊。
食小二已經打量很久,心里擬了很多個血豆腐的做法,打算煨熟了給他喂回去,吐啥補啥。
蕭寶寶緩過氣來,先看群聊。
蒼枝空空王子燎早已表示他們已經不吐了,也就是說,后頭的傷害值全加他一個身上了。
這群好樣兒的!
蒼枝無辜:我說過我控制不了的。
王子燎興奮:我真吐了一片花海,都錄下來了,以后給你們看。
相比這兩個,空空便有些小心虛。
她吐了沒一會兒,族人就來了,然后做了些手腳,之后她就不吐了。
她抗議。
族人說:“吐吧,全吐光了才好,做你的狐貍去。”
可把她嚇到了。
跟蕭寶寶道歉。
蕭寶寶一聽,回了力氣:怎么回事?你還可能變成狐貍?
不是拔除干凈了?
空空:不會的,我寧愿死了也不去做狐貍。
蕭寶寶:你個傻子,假如做狐貍能不死當然去做狐貍。天下狐貍那么多,不是所有狐貍都是月狐的子嗣。
空空:我不會有事的,師兄你沒事吧?
蕭寶寶感受了下:已經在好轉,溪兒應該安全了。
眾人覺得夜溪應該是被找到救出了,只是戰場往回傳消息也慢,眼巴巴的等,蕭寶寶幾個一直沒再吐血,也沒感應到更糟糕的情況,這表明夜溪情況不錯,便慢慢鎮定下來。
竹子和刎離開戰場,并未立即回神界,而是在虛空中東游西逛,刎只管跟著他,最后隨他來到一處地方。
“呵,私邸呀,這樣的小世界你還藏了幾個?”
竹子看他一眼:“你沒有?”
刎撇嘴:“我有你這么富還會被你封印?”
竹子沒把這話當話,到了某個層級的人,誰不會在虛空里沒個洞府了。
不過是養著費力罷了。
這處洞府并不大,只有幾座小山頭的面積,換成戰場上戰士的體積,也就站站腳。
竹子直接進了一處山谷,里頭有片半陰半陽的草坡,坡上有房,要夜溪這會兒看見了,定要說這房子跟這里不搭,明明花紅柳綠配木屋嘛,整塊玉石雕的屋子太奢侈太格格不入了。
可惜,在人家這種正統神族眼里,玉石就是最低調的,相當于隨手可揀的石頭。
竹子進了屋,屋里很空曠,連張桌子都沒有,將夜溪從自己世界中取出,輕輕放在地上。
夜溪:你好歹給我墊張被子。
竹子:那玩意兒沒用,沒有。
刎又想跑,卻不敢。
夜溪從口袋里滾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微塵大小,而是有一抱那么大,一個坨坨,報廢汽車被壓縮的形狀,孤零零一個頭伸著。
睜著一條眼縫兒,可憐兮兮看著竹子。
饒是刎為著自己小命擔憂呢,看到她的模樣,也是憋不住笑。
活脫脫一張中毒而死停尸好幾天的臉。
看得見的整張臉圓乎乎的,又青又紫,又腫又漲,尤其眼睛周圍和嘴唇,烏紫烏紫的。
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丑的臉。
夜溪委屈巴巴瞅著竹子,蚊子般哼哼:“師傅,那些小灰團子太難吃了...有毒...”
唰——
竹子猛的看向刎。
刎向后一跳。
詭異的氣氛在室內攀升,夜溪艱難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難受啊。
“師傅,水,我要喝水...”
她不止想喝水,假如條件允許的話,她很想把自己泡水里,灌個腸也行。
竹子仍不動,一雙眼睛浮浮沉沉的盯著刎,刎額頭冒出冷汗。
“我都說我站你這頭兒了,你非要弄死我?”
竹子緩緩勾起唇角:“死人并不保險,只有大同,才無后患。”
刎倒吸涼氣,擦,真狠,要他與天地大同,還要被世人遺忘。
“認真來講,咱倆并沒過節吧?”
“我封印了你。”
“我感激你。”刎叫道:“多謝你封印我讓我冷靜。”
竹子點點頭:“該你報恩了。”
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