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從冥司手中搶鬼的個人恩怨,要知道,冥司的最高使命是維系陰陽平衡。”
活著的都不死,還平衡個屁啊。
“冥司不是沒提出過抗議,但神族這邊的回復是陰陽有衡是為了神界的穩定發展,他們有辦法讓神界發展的更好,不用非得去死吧。再說,又不是所有人都不死,絕大多數仍是要死的。”
夜溪沉沉:“但不死的老妖怪越來越厲害,發展壯大成了威脅吧。”
“這威脅爆出來還好,就怕它不爆還繼續長大。”竹子按按額頭:“陰陽不互通,陽界管不到陰界,陰界也不得插手陽界,兩邊偶有來往也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正涉及到核心——誰都防備著誰呢。”
“陰冥認為創世輪違背了此間秩序,該毀滅,卻受秩序所限,不得插手。你的出現,卻是一個契機。”
夜溪毛骨悚然:“我早被惦記上了。不對呀,他們不該知道我能吃外敵吧?”
竹子道:“他們惦記的是我。”
竹子又按了按額頭:“曾經,與那老鬼喝酒時,透露過一二話頭。”
夜溪:“啊——還有能與你喝酒的人?”
果然不是人。
竹子:“喝完就打了一架。”
好吧,竹子還是那個竹子。
“生魂鏈被你吸收殆盡,你身上的異常冥司隱有所覺。”說到這竹子沉了臉:“大意了,誰知道他們那么不要臉,竟在生魂鏈上做了手腳,還是那老鬼親自出手,連我都瞞過了。”
“什么?”夜溪嚇一跳,尖叫一聲,上下拍打自己:“我體內被裝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了。在你創世結束后,那東西已經消失了。”
夜溪沉重:“但是在它消失前,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吧?”
竹子沉重的點頭,終年打狗被狗咬了。
老鬼:敢不敢再說一遍?放地獄惡犬咬你。
夜溪沉重閉了閉眼:“殺了他吧。”
“嘿,死丫頭,我可都聽見了。”
半空中跳出一只老鬼來。
夜溪劈頭就罵:“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在我一姑娘身上放監聽,你要不要臉?”
老鬼也罵她:“你當我愿意呢,原本只是知道你是她徒弟,本就不會是善茬兒。你還弄個假魂兒來下凡,真當我們眼瞎呢。假的就假的吧,你假也乖順些啊,下個凡都不肯好好下,費我們二百生魂鏈。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們本著為蒼生負責的職責當然要好好監查。”
夜溪氣道:“哪來的二百?哪來的二百?還差著兩根呢。”
嘩啦一團甩來,夜溪接住,抖開,生魂鏈,兩根。
丟回去。
“算計我一回還來一回,真不要臉。”
老鬼氣:“愛要不要,這個可是能對活物下手的。”
夜溪譏嘲臉:“可拉倒吧,真能對活物下手你們早把老妖怪滅干凈了吧。”
老鬼氣笑:“不識金鑲玉的夯貨。生魂鏈在我們手中,當然不能對活物下手,這是秩序所在。但你不一樣——”
夜溪沖過去一把搶回來:“算你對我無禮的小小補償。”
老鬼:“...”
“誠實的說,這玩意兒能拘實力多高的神的魂兒?”
“我親手煉制的,理論上來講,只要你實力足夠,與我同級的也有五分勝算。”
“那你的實力——”
“跟你師傅差不多。”
嘩啦一聲,兩根鏈子纏竹子身上去了。
老鬼黑線,這師徒反目的戲碼會不會來得太早?
竹子紋絲不動:“他自以為與我實力相當。”
夜溪默默收回鏈子,控訴看向老鬼。
老鬼:“...你實力太差。”
絕不是他鏈子的問題,更絕不會是他的問題。
夜溪將鏈子盤好在腰間,這鏈子很是乖覺,出手后,比胳膊粗,收起來后變得只有細細的兩根,兩根一盤,正好拼成一條不寬不窄的腰帶,使人看上去很精神。
“您老人家怎么又來了?”
老鬼:“找你師傅的,那么湊巧,聽你要殺我。”
夜溪打哈哈:“開玩笑的。”
老鬼白她一眼,看竹子。
“有點兒不對,你來看看。”
竹子皺了皺眉,對夜溪道:“你先回去。”
夜溪看著兩人一閃消失,原地靜默了會兒,周圍沒動靜,將生魂鏈解了下來,細細的鏈子柔順如水。
指甲伸出,劃過掌心,鮮血流出,夜溪將兩只手心全都劃破,拿著鏈子開始盤,一寸一寸,確保每一寸都被她的血浸過。
這不算完,又摳了星子碾碎成粉涂抹遍。
也不知是不是創世精神空間又異動的原因,感覺晶核星子都有了自己的脾氣,莫名被摳,狠狠報復了她一把,讓她腦子震蕩個不停,眼淚都震出來了。
不疼,就是難受。
兩條鏈子盤好,夜溪才放下心來,她是真怕又被竊聽。
不過,轉頭一想,最大的秘密都被人家知道了,好在是同盟。
想想整個地府都是友軍了呢,好激動。
生魂鏈重新盤回腰間,夜溪找準龍族的方向,嗖一下,把自己都嚇到了。
若說以前她的速度是飛機,現在就是火箭。
這便是創世的力量嗎?
茶爺那里她不知道具體位置,何況過去那么多年想來小伙伴們都出關了吧,循著與無歸的感應,這會兒他應該在龍族。
無歸是在龍族,不過人在閉關中。
“創世呢。”
武厲看到夜溪很是開心又驚奇:“創世成功了呀,不錯不錯,你師傅呢?”
夜溪笑:“第一句話就問我師傅,老爺子對我師傅愛得深沉。”
武厲沖她甩了甩手:“渾說,這不是等你師傅收拾爛攤子嘛。”
夜溪一愣:“什么?又有上門尋仇的?不是,我師傅早說了,只管找他去。”
武厲哈哈一聲,眼神復雜:“新仇。”
竹子一直忙活她呢,最近百多萬年來真的沒干什么...吧。
“老茶那里領悟,你們走得早,月狐不是也來了嘛。”
夜溪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可巧,月狐傷好,正好他們也全都出來,兩方碰著了,要我說,你們這群孩子——嘖嘖。”
老爺子唉聲嘆氣直撮牙刷子。
夜溪著急:“然后呢?”
“然后?一言沒說呢,月狐還沒看過來你家小伙伴誰是誰呢,好家伙,一撲而上啊,連個信號都沒有啊,撲上去就打。”
夜溪:“...”
“你家師兄更是厲害,一上去就把人臉給撓了。”撓得還挺深。
夜溪努力板住臉:“一定是月狐的錯。”
“...”武厲:“咳咳,總之,誰都沒反應來,月狐真是——慘呢。”
夜溪忙道:“夸張了,夸張了,月狐什么段位啊,不是咱小輩能打壞的。”
還打壞呢。
老爺子白他一眼:“是沒打壞,就是把人打的不能看了。”
夜溪哈哈:“一個念頭就收拾好了,我家小伙伴沒事兒吧?”
月狐可不是大度不計較的,再大度呢,也不會不計較這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