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蕭寶寶保持著被擄走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天啦,他蕭寶寶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個男的劫走,太——刺激了。
尤其脖子上橫著一把劍。
雖然砍掉腦袋不會死,但這把劍是他家小師妹的師傅的,會生不如死的。
“前前前輩,我對我家溪兒可是赤膽忠心。”
竹子揮袖,神劍散去:“我沒想殺你,只是好奇你死了會不會直接變成末始。”
蕭寶寶呵,呵呵,呵呵呵。
“您有事只管吩咐。”
竹子掃他一眼:“知道我為什么急于讓她創世嗎?”
蕭寶寶立即正襟危坐,或稱,嚴肅的跪了。
竹子勾勾嘴角,很是詳細的講解了一番夜溪將要面對的局勢。
蕭寶寶傻眼:“我家小師妹是招誰惹誰了啊。”感慨一句飛快問:“我小師妹來到此間可與創世輪有關?”
竹子:“無。若有,那些人早按捺不住去抓她。”
蕭寶寶沉吟良久,忽然就勢叩頭大禮:“請先生助我。”
抬起上半身,坦誠直對竹子幽深又淡漠的眼:“蕭寶寶要收服末始之勢。”
竹子愉悅的勾起嘴角:“不用殺你了,不然很難安撫住她。”
蕭寶寶一身冷汗,強笑:“我為我家溪兒可是甘心情愿,絕無半點兒勉強。”
竹子點頭:“既然如此,回去你澆滅她的怒火。”
“...應當應分。”
竹子滿意蕭寶寶的識時務,開始傳授他機宜。
蕭寶寶驚訝瞪大眼:“共存?”
“不然呢?他們認的是末始不是蕭寶寶,半個你變成末始揭竿,半個你保持心智,夠用了。”
蕭寶寶底氣不足:“可是,我連創世都沒有——”
比不上末始,半個自己怎么壓制他?
“搶他的,他不敢不給。”
蕭寶寶不敢說話,您老人家好像很習慣搶。
竹子挽袖子:“脫衣服。”
蕭寶寶嚇一跳:“先生——”
“我將你神魂刻下大陣,從此你與末始如光暗并存。”
蕭寶寶道:“那您直接抽魂便是。”
竹子搖頭:“不行,夜溪很喜歡這具皮囊。”
離魂太久失了水分怎么辦?
蕭寶寶:“...對了,末始覺醒,我們是用我的身體,還是他的身體?”
想到方天石里折疊怪異的組合還有立柜里的那個,他就牙疼。
“試試就知道了。”
竹子忽然間的躍躍欲試讓蕭寶寶有種不好的預感。
“變身吧,末始第一次死而復生,我要親眼瞧著是不是如傳聞里所說魂魄覺醒身軀自歸。”
蕭寶寶:感覺自己是個變戲法的并感恩戴德呢。
竹子:“快點兒的。”
蕭寶寶只得閉上眼睛,又睜開,將幾件殘軀拿出來,還有那大柜子,放在跟前,再閉上眼,心里默默的念叨:歸來兮歸來兮歸來歸來兮...
哪有什么法訣啊,只要他有意向,又有殘軀在,不念叨也能激活末始,念叨只是為了儀式感,給自己找些安全感罷了。
念叨到后來就變成:歸來做個好兄長,凡是師妹說的都要做到,凡是師妹要的都要給到,師妹沒想到的你要想到,師妹沒得到的你要搶到,師妹說黑的就是黑的,師妹說白的就是白的,師妹說灰不溜秋黑里透白就不是白里透黑...緊密團結在以師妹為中心,終生為師妹蠟炬成灰春蠶絲盡...
竹子一面不由的為末始默哀,一面又不滿,拿腳尖戳他:“說的什么師妹,說夜溪。”
蕭寶寶下頭的詞自動更正:我家溪兒是光我家溪兒是電我家溪兒是唯一的信仰,不敗的神話...跟著我家溪兒有肉吃...
竹子扯下嘴角,什么亂七八糟的,沒格調。
縹緲的星辰之力薄薄的一層一層匯聚而來,沒入蕭寶寶的身體和末始殘軀,源源不竭,竹子看了會兒,唇角一勾,開始動作。
一道道黑色古怪的力量被打入蕭寶寶體內,蕭寶寶立即現出痛楚的神情,隨著古怪力量被打入的越多,蕭寶寶表情越痛苦,整個人顫抖起來,皮膚表面結出鐵色霜花。
鐵霜森寒,寒到神魂里去,蕭寶寶的神魂一度更比一度低,感覺被冰碎了去,咬牙堅持。
許久,竹子停下動作,銀灰的眼眸微瞇,滿意看著蕭寶寶的神魂上自己的大作。
跑不了了,盡情燃燒吧末始。
揣著袖子守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圍觀末始怎么回歸。
而另一頭夜溪,因為四兄弟和府姬夫婦皆不在神界地府,跨過黃泉門竟一時內心凄凄沒了去處。
好在有人理她。
“認我當爹吧,隨便你逛。”
望著赤金紅云飄過來,將一方天地照耀如同火燒云,夜溪優雅翻了個白眼兒。
“謝謝,不約。”揉了揉眼:“這衣裳功德做的?怎么瞧著和我的不一樣?”
這赤中帶金金中帶赤,乍一看金碧輝煌,看多兩眼神魂不穩。
老鬼得意:“我的功德,自然不是任何人能比,你爹我身份不一般。”
夜溪:“...我打不過你可我師傅能。”
“他還真打不過我。”
夜溪驚悚的樣子。
老鬼哈哈笑:“陰陽殊途,我和他,誰也奈何不得誰。”
殊途還一塊喝酒呢,是什么全憑你們兩片嘴。
“來來來,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夜溪不憂不懼的過去,跟他打聽:“上次你帶我師傅干嘛去了?看你們那模樣似乎不是好事情。”
老鬼哈一聲,岔開話題:“廢話,我跟你們師徒站一邊算得什么好事。”
夜溪:“別把自己說成白蓮花,咱們各有好處圖。再說了,我們是代表正義的一方,站我們一邊絕對是好事。”
“代表正義?就你?就他?就你創那個歪瓜裂棗的世——”忽然老鬼怔住。
“怎么了?”
老鬼看她,目光很是精明:“你有個姐妹,是獬豸。”
“對啊。”夜溪聳肩:“我的人際關系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
老鬼笑瞇瞇:“獬豸自詡正義公道。”
夜溪一呆,瞪大眼睛:“咋?你要拉獬豸下水?”
“你不看好?”
夜溪搖頭:“獬豸主公正辯是非,前提是——是和非清清楚楚,正和邪明明白白。戰場和創世輪存在的利弊,至今你們也沒證據證明誰對誰錯吧。”
這種無法憑定的情況,夜溪不覺得獬豸會隨便摻和,他們執法如鐵,所以更加不會妄動。
老鬼沉吟半晌,點了點頭:“從長計議吧。來。”
老鬼帶著她青云直上,不知上了多少重天,一路行來能感覺到壁障重重,三不五時她便神魂一蕩,魂魄要離體似的,可見所去的是處禁地。
老鬼笑瞇瞇:“不錯呀,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硬闖過重重陰冥禁制,魂不離體,也沒癡呆瘋癲,不愧是我認定的冥子。”
“那當然,我可是——等等,冥子?什么鬼?”夜溪立即戒備,又對她做了什么手腳嗎?
“為表合作的誠意,當然,也是我真喜愛你,給你的榮光身份——冥子,冥之子。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