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天雷之力,夜王由心而身的淡定,不排除雷電太多在她感知到滋味前已經將她劈麻的可能。總之,她不疼,也不癢,被動又主動的接受天雷的澆灌。
澆灌。
濃郁成水的天雷,手感比她感受過的任何絲滑還要絲滑,不是以往毀滅天雷的黑,而是耀眼的白。
大約是知道自己創了一個“死亡”的世界,所以換了種與毀滅天雷相反的雷來?
心中一動。
之前竹子丟自己出來的時候說讓自己吃來著。
那就——
張嘴,咕嚕嚕嚕——
感覺自己像一只被按水里的大肚罐呢,夜溪想,自己要做無底罐,看你雷多還是我肚子大。
幸好她這會兒沒想著看自己,不然她就會發現,她哪里像大肚罐啊,她早被雷呲得碎瓦片一提溜了。
吞天等小伙伴被她歸還自由身后,個個小宇宙爆發都要歷劫,除了吞天與舊時的自己相爭知道夜溪就在一旁外,其他人驟得自由全都懵著呢,一睜眼還以為自己進了雷池。
隨即一感受,除了夜溪還能誰給自己自由?再看漫天雷電,心里便有數了。
上頭又拿他們當借口來劈夜溪。
一個都沒怵,打上去。
刎從旁掠陣,看哪個頂不住才過去分分火力。
但以刎的眼光來看,雖然雷勢兇猛落下的也多,云層里卻醞釀著更多呢,分明是在等某個人歸來。
這是篤定夜溪會回來?
看到夜溪真回來了,刎罵了聲蠢,才待通知她跑這天雷挨了也沒意義,那廂雷倒水似的砸下去,砸個正腦袋。
好嘛,來不及了。
攔下一眾小伙伴:“過去添亂嗎?專心度你們的劫,她的劫,誰也替不了。”
火寶焦急:“這不對呀,怎么不是毀滅天雷?這什么玩意兒?”
刎看他一眼,又看過眾人:“此雷色極白,形長直,電行處如天劍斬下,威力遠勝毀滅天雷,此雷名匡,意為匡扶正道。這是專斬不正之雷。這雷很難見,罄竹難書的大反派能引下個一道兩道吧。哦對了,據說末始和這雷熟。但我覺著末始的也沒這盛大。”指指夜溪。
火寶急眼:“什么意思?我家夜溪哪不正了?它這是——嫉妒。”
刎無語,天雷嫉妒夜溪個啥?嫉妒她有腿啊?
“度你們的劫去,她不會有事,你們要是度不過成了渣渣她才傷心。”
小伙伴們只能如此,他們想幫,但——他們正挨著的雷都不是一個品級的,那是夜溪的專款專用,想來換了他們上——真的要成渣渣。
刎一心兩用,一只眼睛盯小伙伴,一只眼睛盯夜溪,一邊琢磨給夜溪塑體時竹子投進去的那些材料,真扛劈啊,到現在還勉強算是全須全尾,只是看著破了些。
沒有肉身感覺的夜溪喝下很多雷力,精純的天雷之力瘋狂涌進小宇宙,半路殺出個偷油的,哦,是兩個。
龍小夜鳳小溪兩個神出鬼沒的頭一次主動現身積極迎上來,扎進天雷之力里,被電得直得哆嗦,可人嘻嘻哈哈,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張開,貪婪的吮吸。
跟餓了幾萬年似的,夜溪的意念體飄在一旁冷眼看著。
兩只小東西可憐兮兮看過來:娘,您自己個兒掰著手指頭算算,從出生到現在,你喂過我們什么?哦,不,手指頭不夠,您最好用頭發。
夜溪心里默默算了算...算不過來,哼了聲,來到小世界旁。
小世界在小宇宙中是一顆灰黑色的球體,她的視角很奇妙,在她的眼中,球體似乎很大,她如螞蟻,但又似乎很小,她是巨人。
只要她想,她能一眼看到里頭任何一塊石頭一棵草,同時只要她想,她能將球體攥在手心里碾碎。
絕對掌控。
心念一動,四兄弟從小世界中出來,見面第一句話。
“姐,你又被雷劈了啊。”
夜溪:“...這難道怪我?”
四兄弟立即道:“從來不怪你,都是老天找你茬兒。”
夜溪哼了哼,道:“我試試將天雷之力慢慢度進去,你們配合我。”
四兄弟跑過去圍觀了下一龍一鳳,呱唧呱唧跑回來。
“姐,這次的天雷好像是針對我們的呀?”
夜溪道:“針對小世界的,或者說針對小世界陰的一面。我看老天似乎不知道咱們小世界有陽的一面。嘖嘖,你們把大魚壓制的夠狠的。”
或許會因禍得福。
四兄弟你看我我看你,迅速道:“姐,我們先進去護住夜族。你悠著點兒,大魚太小。”
呱唧呱唧跑回去,夜溪眼看著他們在里頭忙活將所有夜族設了結界,還將小世界的陰氣盡量往一塊靠攏,灰黑色的球體上露出相對較白的一塊,那一塊下,正是大魚所在的陰陽樹。
她能看見大魚在陽樹一邊上躥下跳,迫不及待。
一笑,老天這次還真是歪打正著了。
感謝自己,創了個陰陽俱全的世界。
分出一縷細細的天雷之力,緩緩緩緩探進去,探向大魚所在的陽樹。
在夜溪眼中的一絲絲,一入世,那是瀑布般的一道,轟的一聲,全世界為之一震,無可匹敵的霸道氣息如巨獸撲向四周圍,空氣中的陰氣嘶鳴,如蛇遇到宿敵老鷹。
雙方接觸,大戰一觸即發。
關鍵時候,大魚從陽樹中一躍而起,蝦子似的身軀猛然漲大,變成一尾擎天的魚,巨嘴一張,竟將瀑布完全接在嘴里!
夜溪驚呆,大魚要吃雷?
不,不是吃。
只見大魚接著天雷瀑布往天上飛,飛到一定高度猛的一甩尾巴變成頭下尾下的姿勢,嘴里往外吐,吐出一道道白汽升騰的能量傾瀉在陽樹上,而尾巴朝上,鱗片張開,迎接外面的天雷,扭來扭去,似乎很是舒服,像在按摩。
那些傾瀉在陽樹上的能量,顯然已被轉化成小世界自身的能量,陽樹發出簌簌的愉悅聲音,枝干中汩汩流淌,有芽從樹皮中萌發,慢慢長大。
還有一部分能量在傾瀉的途中散逸到空氣中,陰氣對此并不排斥,兩者平和的交融在一起,很快被陰氣帶向更遠的地方。
見到此,夜溪徹底放下心來,控制著天雷之力不急不緩的進入小世界,等大魚適應些,慢慢慢慢的加大輸入。
一切安好,除了小世界的外層直接承受天雷之力時不時的跳動一下。
竹子這個時候冒出來,夜溪看他一眼順勢問:“我的界壁很脆弱,有什么法子加強嗎?別人的世界是怎么養護的?”
竹子只道她強了她的世界自然跟著強。
夜溪又問一遍別人的世界怎么養護。
結果竹子說用不著養護。
“人活著,世界便在體內,又不會拿出來硬碰硬,界壁再硬有什么用?用得著的時候也只是直接抽取世界之力。人死了,世界自動移出,為神界添磚加瓦,界壁更用不著。”
夜溪眨眨眼:“所以,人死后世界不會消失?”
“當然,要回饋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