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聳了聳肩:“你高興就好。”
有些事情無法分出對錯,只能看實力高低,能說為了幾個鳥窩就不砍樹?該砍還得砍。別的且不說,那些沒落的界里難道沒有冥司地府嗎?有,一樣的逃不過,一樣的...
告訴她:“誰放的我不清楚,我又沒時刻盯著,但我知道誰養的。”
“娓姬,只有她養,也只有她會養。”
“什么來頭?”
“萬蟲之母。”
萬蟲之母,跟巫族有什么關系?
“她也是個能耐人,出生自然有來歷,得天地大造化,但后來眾神爭鋒,她也是靠實力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夜溪點點頭:“創世輪?”
“不確定。這個人亦正亦邪,或者說根本不講正邪神魔,做事全憑喜好。”
竟不是創世輪的人?
夜溪皺眉:“界蟲很容易得到嗎?”
老鬼深深一眼:“不容易。所以,你跟她有仇?”
“既然如此——”夜溪捏著拳頭森森的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人先出的招,她不還回去就不是地府的太子爺!
還有一個問題——
“哪里能找到她?”
“斕川大峽谷,哦,地圖上沒有,她輕易不見人,你能找去?”
夜溪想了想,之前竹子給她輸入很多陌生地方的氣息,找了找,竟有!
嘶,竹子料到她會用到,還是說——難道根源出在竹子身上?
“能,我這就去。”
“誒,等等。”老鬼拉住她,讓她將十方牢籠打開,把界蟲一條不剩的保鮮封起來,笑瞇瞇揮手:“去吧去吧,娓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順便帶回來。”
這么熟?
夜溪狐疑:“你也追過她?”
老鬼臉一綠:“瞎想什么,我管著三界所有生靈的投胎轉世,我跟誰不熟。”
抱歉,他跟一只蟲子不搭。
夜溪笑笑,自以為了解了什么的猥褻,看得老鬼抓狂。
“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天狐天狼騰蛇家里放放鬼氣。對了,不是說師傅來找你了?他人呢?”
“早走了。”老鬼嫌棄,顯然竹子主動找他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們不能主動攻擊陽界,除非你去。”
夜溪的身份游走在生死間,正好鉆空子。
“那我先過去一趟,你派人看著點兒,到點兒收鬼氣。”
折騰太過怕是也要記在地府頭上,只是圍魏救趙給三族緩解下壓力罷了。
托竹子的福,夜溪先跑到三族里匆匆放了鬼氣,然后殺氣騰騰一下跳到那斕川大峽谷,入目一片斑駁駁雜的色彩,又亂又碎又強烈,差點兒給她看得吐出來。
閉上眼,定了下神,再看那鑲嵌在陡峭山壁間形狀走勢怪異的峽谷,眼睛舒服不少。
這竟是一個天然的色彩大陣,懷著惡意來便會有方才那樣的不適反應,說不得定力不夠會走火入魔呢,不過懷著善意來,應該會感覺到愉悅。
夜溪磨著牙,將自己的心情控制在微微的不爽,才要打進去,愕然,這里竟然有她非常之熟悉的氣息。
那道氣息來了——
白衣獵獵,面如春風,一半面。
夜溪一呆,旋即指著來人大叫:“末始你個不要面的你拖著我師兄跟你老情人偷會!”
半面涼寒的末始似乎惱了一下:“亂叫什么。”飛快回頭望了眼。
夜溪:“嘖嘖,還是個怕婆娘的。”
末始恨恨看她。
蕭寶寶開口:“溪兒,他跟里頭那女的卻是關系不同尋常。不過你怎么來這里了?”
夜溪對他溫暖一笑,再對末始冷笑:“你姘頭丟了四百四十四只界蟲去咬我的界,你說我該怎么對付她才好。”
話還沒落地,末始右臉啪一下,被左了下。
一時間半邊右臉黑得下刀子。
“蕭寶寶,你不要以為我會無限制的容忍你!”
蕭寶寶冷笑:“末始,不要以為你打昏我我就不知道你和那老娘們兒在算計什么。”
末始臉再黑,忍不住又向后望一眼。
喲,這是多怕那老娘們兒呢,夜溪挑眉:“師兄,老娘們兒長得好看?”
蕭寶寶輕笑一聲:“也就那樣。”
忽然就右手和左了起來。
真愛啊。
夜溪看了幾眼,興致缺缺,左手一握,右手一搭,一只紫焰火箭射了出去。
這還是她看月神做出來很酷特意學來的呢。
左右弓啊箭啊只是個花架子,本質是她的紫焰攻擊罷了。
末始要去攔,蕭寶寶扯后腿。
兩張半臉上為相反的目標作出同樣的拼命模樣。
一串長長的蝴蝶自峽谷中飛出,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的迎上紫焰,噗嗤噗嗤以身滅火,最終靠得血肉之軀消磨了那紫焰箭。
夜溪涼涼一勾唇角,手上不停,嗖嗖嗖眨眼幾十只箭劃著不同的弧線射去,然后抱著胳膊看好戲。
“末始,你也是個窩囊的,你倒是沖鋒在前,那老娘們兒呢,放群蝴蝶蛾子就不管了,嘖嘖,人家是你的心頭好,你是老娘們兒的墳頭草吧——不缺你一個,拔了更好。”
蕭寶寶聽得那叫一個佩服,他家溪兒說話可知道往哪里捅。
末始被捅得想吐血,恨不得上前一巴掌呼死她,可惜,蕭寶寶實力拖后腿。
峽谷中大風刮過,有團彩光往這里來,幾下到末始身邊,抬手要打。
打的自然是蕭寶寶那半邊臉。
夜溪眼底冰寒,等著就是現在!
腰間生魂鏈早在生死門中潛伏,尖端鐮刀朝著細細一束的腰肢,狠狠一割。
彩光一退,巴掌沒能揮下去,腰間飄出一絲血跡。
見那血色,末始眼眸猛的一沉,一手往腦袋上拍。
蕭寶寶冷笑,不躲不避。
丫的蠢貨,我家溪兒的師傅親自設下的大陣,平日里肉身攻擊倒罷了,跟我玩命?玩死你自己吧。
手掌被一雙小手攔住,現場總算安靜下來。
夜溪張望了一眼,紫焰箭沒入峽谷,不知被什么抵消了,估計死了不少蝴蝶蛾子的。
才去觀察那彩光閃閃的人。
娓姬。
梳著高高的烏云發髻,露著長直雪白的細細脖頸,那脖頸,讓夜溪想到蜻蜓,細細小脖子頂著大腦袋。娓姬的腦袋并不大,但仔細看能看出端倪,其形狀略方且扁,是有些像蟲的,但她頭發濃密,用心遮蓋了。臉小小的巴掌大,比雪白的肌膚,大眼瓊鼻櫻桃嘴,眼睫毛一扇一陣風。
大袖闊裙,腰間一束細得風能吹斷,衣衫斑斕奪目,仿佛將世間所有強烈的色彩涂抹其上,但其人卻是冷冰冰的氣質,不茍言笑。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極容易神經,比如一把放出那么多界蟲。
夜溪抱著胳膊戲謔:“嘖嘖,真愛哈,無敵呀。我說呢,莫名其妙被個老娘們兒找晦氣,還以為是我師傅惹的風流債,原來癥結出在你身上。什么意思?看我師兄不順眼呢,還是覺著我是你的小新歡呢?”
說著,到蕭寶寶那邊,抱著他胳膊抬頭挺胸瞪那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