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根據手下勾勒了下來,是個男人,不是吞天。
應該是器靈,摸不出是活是死,接著摸,一胳膊的距離,又摸著一個,還是個男的,也不是吞天。又一胳膊,又一個。
夜溪皺皺眉頭,莫名回想起末途的墓里,那陪葬的魔族大軍。
這些當然不會是陪葬,但這距離還有她摸出的身體姿態和微微低下的頭顱...怕是個陣。
而且這魔氣的濃郁程度,這陣怕是不小。
不由就想到,進入無器魔窟的器,萬不存一。
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去了哪里?
要知道神界的器可是都有靈的,沒有靈的器在神界根本不可能成形。那么多器靈——
如果是被無器魔窟故意扣下的,或者說,無器魔窟故意用那個一來引九千九百九十九上鉤...它在圖謀什么?
神魔!
神魔的時代已經結束,再出一個是那么好出的?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夜溪覺得自己手下怕就是那比天還大的代價了。
古往今來,累積的失敗的器靈數不盡了吧,能布出怎樣的驚天大陣?
這無器魔窟也是厲害了,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一舉沖神魔。
嘖嘖,人物。
可這樣的人物非要她家吞天干嘛?
她家吞天最能上得牌面的身份不過是末始的器,又不是末始本始,難道他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在群里問末始。
可惜,區域限制,連不上。
一連摸了幾十個,確定這些人都站的整整齊齊姿態恭敬,夜溪沒了興趣,轉了個身,向著那些人臉朝向的方向,騰的飛起,飛啊飛。
當然是用精神力凝成的翅膀,雖然放不出多遠,但做翅膀綽綽有余,這也便是她鉆了精神力不同于神力和神識的空子,若換了別人,估計只能用兩只腳走了。
真黑,跟自己瞎了似的。
飛啊飛,飛啊飛,始終控制著精神力能掃到腳下的腦袋,就這樣飛了許久,從千篇一律的朝向中發現了新的朝向,夜溪下去摸。
又是一群規矩恭敬的器靈,換了朝向,比之前改變的并不大。
夜溪頓了頓,想,莫不是一個圈吧。
想到此,按著手邊的像細細摸了一遍,再摸旁邊的,并沒發現什么共同點。
眼下,便真的是個圈她也只能轉了,在心里記下路線,繼續飛,不知飛了多久,換了好幾次方向,夜溪眉頭越皺越緊,不是圈,是個不規則的線條,一直往下飛不知飛到多久去,萬一是個迷陣困陣呢?
當下夜溪停了下來,踩著一個腦袋。
眼中銀色閃爍,生死門開...不開,滿世界全是亂七八糟的線條,前后不搭,左右不順,上下錯位,沒有白點和紅點,連個攻擊的點都沒有嗎?
夜溪沉吟了下,呼喚黃泉,很好,也被死死隔開了。
紫焰升騰變出蝴蝶向著頭上沖去,不消一刻消融而去,且并未能照亮身邊一寸空間。
邪了門了。
夜溪勾勾唇角,一點火紅從她指尖拉出,變成一只小箭嗖的射去,射不見了。
小石頭:“召回來,我知道這是哪里了。”
火紅小箭飛了回來,夜溪一口吞了。
“哪里。”
“虛空。”
“虛空?”
嘖嘖,這能耐大的,怪不得能瞞過老天的眼,這丫的把自己和虛空連一起了。
小石頭:“你別亂放火了,全跑虛空里去了,你打得過啊?省省力吧。”
“那你帶著我跳,跳到不是虛空的地方。不,你多跳跳,我找找吞天。”
真拿我當腿了,小石頭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依言跳啊跳。他本就速度快,夜溪又說了不用放慢來她能感應到越快越好別錯過救吞天小命,便越發的快起來。
且又快又沒規律,反正就在無器魔窟的范圍內亂蹦,若是他的軌跡能描繪出,無器魔窟正被他穿成篩子,不出意外的,吞天被發現了。
“呵,真能耐,連著虛空的地方竟不止一處,怪不得你感應不到。”小石頭表示他也長了見識。
夜溪心疼的看著不遠處的吞天。
這里明亮的很,虛空離著實界并不遠的地方,吊著一個吞天。
沒錯,吊著。
吞天向上伸著兩只胳膊,仿佛手腕被扣在什么上,頹廢的垂著頭,看不清臉,身上衣裳只剩條條勉強遮羞,腦袋上,四肢上,軀干上,被紅色的線穿過,不知從哪里射出,穿透他的身體,射向不知哪里。
夜溪看一眼,心哆嗦一下。
喊:“吞天——”
進來那么久,不信無器魔窟沒覺察到她。
擦,賤人,有本事正面剛!
吞天沒動靜,應該是昏迷了。
夜溪一瞇眼,刎的聲音傳來。
“有埋伏。”
之前刎懶得跟她一起見那么多不認識的和尚,便進了她的空間,等她要進無器魔窟的時候才出來,但堅持不露身形,在她手指邊開了一個隨身小空間,一直冷眼看著夜溪蹦跶。
這會兒說話了。
“吞天是餌,誘你上鉤的。那個陣,我一直在想,大約想起一個差不多的——”
“什么?”
“是個很古老很古老很古老——的古陣,叫做絕靈十殺神魔諸天陣。”
什么鬼?
“我還是在族里最古老的記載里看過,那可真真是現在的人布不起的,據說是神魔混戰時神魔用來快速恢復自己攫取力量的陣法。這陣非常的宏大及...缺德,那時候神魔一旦用了這陣,陣法范圍內再無一活口,神魂俱滅。而他們為了攫取更多的力量,更是大肆掠奪,一大片一大片的死。”
夜溪:
問神魔種子:“是不是?不告訴我?”
“咦?什么?說的是我們用的聚靈陣?”
神魔種子里嘈雜起來。
“聽著是聚靈陣的意思。”
“就是那個,呵,一個小小的聚靈陣,被說成什么絕靈十殺諸天陣?我都能想象得出來還有什么惡毒丑陋的字眼不被他們用來丑化我們。”
“呸,好像他們不用聚靈陣似的。不就是比我們多留一條小命嗎,比我們高尚到哪兒去。”
臟話無數的討伐。
夜溪漠然:“所以,來幫我破個陣吧。”
“不會。”神魔們理直氣壯:“誰有哪個繡花的功夫去破陣,我們從來以暴力橫掃一切。”
“再說,這個陣法跟我們的大不同,誰知道這搗鼓的是個什么,等等——好像是魔氣灌體?嘿,當今可沒有我們那個時候那么純正的神魔之氣。這是要以量取勝吧?可惜,量取代不了質,這人才成不了真正的神魔。”
夜溪松了口氣。
“不過,真讓他成了也不是如今神族能抵的。”
夜溪又提起一口氣。
“誒,小丫頭,你想不想站我們這邊來?這陣法倒是給了我們啟發,若是你,借助這陣,再有我們度給你的神魔純正之力,絕對然讓你完美變身。”
夜溪:“...謝謝,我已經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