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心頭更篤定了些。◢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更何況方才孫誠威脅芊芊時曾說,找她算賬。
芊芊又一直藏著那骨笛不讓人看。
更加證明了這骨笛的身份!
想來孫誠在樓下找新鮮小娘子,正好被笛音給吸引上來,而他這骨笛暫時是見不得光的,當然會生氣芊芊拿出來取悅別的男人。
言琢見今日試探的目的已達到,笑笑:“芊芊姑娘話可別說太滿,那咱們明晚拿出自己的骨笛來比比看。”
芊芊一想到能再見到白翊,心旌蕩漾,欣然應下。
眾人回到僅一街之隔的歇山客棧上院內。
這院子緊鄰湖海,兩進三間,頗為寬敞。
蕓兒由水云樓的人用門板悄悄從客棧后院角門抬了進來。
據當時在樓外的甜果兒說,蕓兒落下的時候正好砸到一車廂軟蓋上,然后阿鄺再將人接了下來,看起來傷了肋骨,性命倒是保住了。
“二郎不怪我買下她吧?”白予看著白翊和言琢。
“當然不會。”白翊也憤憤不平:“沒想到那孫誠如此作惡多端!”
“就是!”芝芝一想起來還氣得不行,“青樓女子怎么啦,也是人啊!他要花錢買樂子就買唄,還把人往死里逼,都是爹生娘養的,人家的命不是命啊?”
言琢越發喜歡芝芝這小丫頭了。
她見白翊已表了態,只看了看白予,不說話。
“那就先將她安頓在這兒吧。”白予想了想,“咱們今晚……”
“就住這兒。”言琢接話,“做戲做全套,孫誠指不定晚上還要來摸咱們的底子。”
被蕓兒的事兒一驚,白翊和芝芝都幾乎忘了白予是如何把孫誠唬住的。
言琢可沒忘,朝白予使了個眼色。
白予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阿鄺替蕓兒去請了郎中回來,甜果兒暫時去照顧著。
夜已深,其余人便各自回去睡覺。
白予盤腿在床上打坐,夜半時分,門輕輕響了兩聲,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累壞了吧?”白予看著阿鄺,示意他坐下喝茶。
“不累。”阿鄺咧嘴一笑,“這不算什么。信已送到孫府,保準那孫建仁一宿都睡不著,也不敢來探咱們的底了,加上剛好咱們偽裝的人家姓孟,他肯定以為咱們是孟少卿家的人!”
白予松一口氣,指指竹榻:“你也別出去站崗了,就在這兒睡會兒。”
二人一人睡床一人躺榻,就那么歇下。
阿鄺想著事兒睡不著,過會兒見白予也還在翻身,側側身子低聲道:“少主,你說明晚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白予微啞的聲音在夜色里沙沙響。
“我看那芊芊姑娘送你們出來的時候,恨不能掛到白二郎身上去!明晚真怕白二郎系羊入虎口……”
“你這是南海龍王吧?管那么寬!”白予閉眼。
“少主。”阿鄺擰著腮笑,“說王,能不能別帶吧?”
白予隔著夜色瞪了他一眼。
阿鄺嘿嘿一笑,腦子里都是芊芊倩影,“我真沒瞎擔心,您說那芊芊姑娘模樣那么勾人,身段那么好……”
白予不屑道:“也沒多好,還不如……”
他話忽然斷了。
“還不如誰?”阿鄺來勁兒了,撐起頭來。
“睡覺!”白予側了個身,背對著阿鄺不再搭理。
阿鄺嘟嘟囔囔著重新躺下,“真的,少主,要不明日你帶上我,萬一有點什么事兒,我也能幫幫忙……”
他怎么就想不出有誰比這芊芊還勾人的呢?
白予起了個大早。
沿著小院的鵝卵石小徑走向湖岸。
湖邊楊柳依依,立著幾方奇形怪狀的大石。
石頂上一身影正抬手伸懶腰。
言琢舒展著身子放眼望去。
碧水粼粼,煙波浩渺,晨霧似煙如縷在湖面飄搖,遠處的湖心島黃綠相間,若隱若現。
湖光秋色正好!
她察覺腳步聲往后看去,見是帶著面具的白予,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然后跳下石塊,以防被其他人看見。
白予遲疑片刻,仍是邁步往那水邊走去。
繞過大石,言琢背靠石壁盯著他,這人還是不戴面具時看著順眼。
“昨夜我便想問你你和孫誠說的余杭郡的債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來找我?”
白予站到她面前,盡量不去看那湖面,深吸一口氣道:
“你告訴我你和寶豐鋪掌柜說了什么,我就告訴你怎么回事。”
“交易?”言琢學他上回的口氣。
白予也學她,擺擺頭,“因果。”
言琢暗自翻白眼,小氣!
然后覺得不對,這人看起來十分緊張。
“怎么了?”言琢問。
“換個地方說話吧,小心掉水里。”白予耳朵里聽見湖浪輕拍岸的聲音,水花似在腳邊打轉。
“這點水怕什么!”言琢好笑,這人只喜歡屋頂?
“你會鳧水?”白予背起手往林中走。
言琢不答,只得抬腳跟上他。
“何家七娘子,不該會水才對。”白予看向水面,補了一句,“這些細節你該注意些。”
言琢抿唇,他倒教起她來了。
白予來到林中,聽不見那浪聲小了方舒服一些。
言琢正要開口,白翊的身影在小徑上出現。
“下次再交易吧。”白予扔下一句,轉身沒入林中。
言琢:……怎么搞得像她跟人幽會被夫君撞見似的……
白翊看見言琢,信步走到她身畔,“起這么早?”
言琢微微笑,“你不也是?”
白翊嘆口氣,與言琢沿著湖邊往前走,“睡不著。在想大哥的官司,若還是贏不了孫家怎么辦?”
言琢瞇起眼看向湖面,“抱最好的期望,做最壞的打算。我這人喜歡走一步看一步,看的時候專心看看個夠,走的時候心無旁騖。”
她語氣堅定:“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會去猜。但若孫家來硬的咱們也不怕,大不了劫獄。”
白翊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心頭一熱,“如果劫獄……我先把休書給你,我自己去!”
言琢見他一臉認真,溫柔笑了笑,“先別想那么多,打這官司我還是有信心的!”
白予遠遠看二人在湖邊說話,言琢不時露出笑,白翊則目不轉睛看著她。
他把拇指上那扳指摘了又戴,戴了又摘。
她對白二郎還真是和善可親,這人到底什么來歷?會不會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