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應卞承的卻是柳美人的沉默不語。
柳美人并不想跟卞承說話,而卞承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他決定多花時間陪著柳美人,以求她原諒。
不過也不能總是不上朝,之后每天還是上朝,但那么多的奏章還要看,卞承又想時時刻刻看到柳美人,與之長伴。
之前柳美人愿意過去陪著他,可現在柳美人不愿意,為了和她在一起,他就直接把辦公地點搬到了柳美人那邊。
但現在卞承滿腦子都是情愛糾纏,在事務上處理的能力直線下降,很多決定都是錯誤的,且卞承這人自大高傲,大臣們提出反駁意見他就生氣,并不聽取良言。
尤其是大臣們說到柳美人,就更加惹怒了卞承,只要敢說柳美人是妖女的人,輕則被卞承怒罵一頓,重則被降級,有的執著的大臣被降級了還要說,卞承便說要砍了他們腦袋。
為一個女人這般失去理智,因此外面說柳美人妖女禍國的話越來越多了。
且說皇上并不鐘愛皇后,定要讓神鳥寒心,眾人唯恐神鳥降責,都勸皇上善待皇后,可卞承對這話置若不聞。
眾人皆搖頭,皇上沉迷女色,遲早要出事的啊。
孟離倒是很滿意卞承現在的表現,符合她心里所期待的那樣,當天下臣民都對他寒心了,他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
起初是想通過什么辦法讓卞承變成這般,卻沒想到卞承自己就變成這樣。
“巧珠,去給皇上說,本宮已經備下好菜,邀他過來共品。”孟離打量著手上的衣服,這是她親手給卞承縫制的貼身衣物。
巧珠夸張地‘啊’了一聲:“娘娘,你終于開竅了。”
“什么開竅?”孟離好笑地看著她。
巧珠高興地說:“自從娘娘有了皇子,就對皇上非常冷淡,雖然現如今娘娘貴為皇后,但也要跟皇上好好相處才是。”
孟離點頭:“對,你說的對,快去吧。”
這個小丫頭。
操心不少。
卞承聽身邊太監說皇后要請他過去一同用晚膳,毫不猶豫拒絕了。
“朕忙得很,讓她自己吃。”他對太監說。
太監猶豫了下,忍不住提醒卞承:“皇上,按理說,每月初一十五都該去皇后哪兒,但您一次沒去過,皇后一直也沒計較,奴才認為皇上可以抽空過去一趟,不礙事的。”
卞承臉上有些抗拒之色,柳美人在一旁冷聲說道:
“皇上整日在嬪妾這待著,怕也是沒安好心,擺明了心思把嬪妾架在火上烤。”
自從卞承死皮賴臉待著柳美人這里,柳美人就越發煩躁,且一次對卞承說了重話卞承毫不計較,說重話的次數便多了起來,她倒是希望卞承受了她自己就走了,可卞承已經習慣。
卞承皺眉:“美人,你說的哪里話?朕是什么心思你還不明白?”
“嬪妾不知。”柳美人冷冰冰地說。
卞承揉了揉眉心,他還是不太想去皇后那邊,太監卻又在一旁勸道:
“皇后娘娘主動,許是有事,皇上還是去一趟吧,用了膳再回來也不遲。”
“行……”卞承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柳美人的臉色,可柳美人臉色一如往常,根本沒什么變化。
不會因為他去陪別的女人吃飯而有所觸動。
備好飯菜不久,卞承就到了孟離宮中,他坐了下來,身邊的太監把菜品一一檢驗,又每一樣都嘗了一點,確定菜和酒沒有任何問題,他們才退下。
他漠然地看著孟離,譏諷地說道:
“怎么?你也有忍不了的一天?”
“不是曾經說過,再也不指望朕了?對朕的心已經死了?”
孟離淡淡一笑:“皇上不必著急嘲諷臣妾,臣妾今日叫您來,的確也是有些話想說。”
“那你快說吧。”卞承看了一眼菜,并沒有吃的意思,只是端坐于桌前。
孟離說道:“臣妾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做到一個皇后的本分,勸一勸皇上。”
“若是勸朕不去寵愛柳嬪,朕做不到。”卞承直接說道。
其實他心里何嘗不知道這個寵愛過分了,可他就要給這種過分的,厚重的寵愛,只有這樣的愛,才有希望打動柳嬪。
卞承是這樣想的,可他卻不知,他的行為,只能打動自己,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
明明就是他自己離不開,上癮了。
孟離嘆息一聲:“好吧。”
卞承也跟著嘆息,眉宇間有些疲憊:
“過去的事朕也不想跟你計較了,朕只希望,有你這天命皇后在,能一直護佑朕的女人和孩子,保后宮安寧。”
“更希望你這個神明眷顧的女人帶來好運,望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孟離:“……”
卞承這個寄托會不會太大了些。
“皇上,事在人為,很多事如果沒處理好,便是神明也護佑不了。”她淡淡地說道。
卞承有些不爽,這是在指責他處事不當?他哼了一聲說:
“朕自認為朕的決斷沒有錯,錯在他們,他們不懂朕,若是他們懂朕,也不至于連朕后宮一個嬪妃都容不下,整天妖女妖女的喊。”
孟離:“…好了,當臣妾沒說話。”
“還有別的事嗎?”卞承也覺得跟皇后無法溝通。
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怕她是天命皇后,都無法吸引自己。
現在的卞承都沒有之前那種征服的心態了,他忙著征服柳美人。
孟離站起身來,把備好的衣服端了過來,遞在卞承面前,說道:
“皇上,這是嬪妾給你親手做的里衣。”
“朕不缺這個。”卞承淡淡掃了一眼。
孟離笑了笑說:“若是平日,臣妾也不愿意耗費這心思,因為知道皇上并不接納。”
“可這身衣服不一樣,這是前些日子朱鳥托夢給臣妾,先是說臣妾沒做到侍奉皇上的職責,再者希望臣妾跟皇上重歸舊好。”
“故而讓臣妾做這身衣服,待臣妾做好之時,只見上面閃過一絲黃光,想必是神鳥施下神力,用以庇佑皇上的。”
“這可是當真?”卞承半信半疑,細細打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