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嫂子,有空一起來洗衣服啊,剛好我們可以說說話。”
孟離點點頭嘴上答應了好。
但心里想委托者家里有什么衣服能拿到這溪邊洗的,一般只有大件的衣服才需要到溪邊去洗,可這冬天裹身的就這么一兩件衣服,洗了都沒得穿了。
感覺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委托者之前就穿了整整一個冬天,也好在天氣寒冷,穿這么久沒特別臭,但孟離依舊聞到了衣服上有奇怪的味道存在,可惜沒辦法在意這么多了。
想換身好衣服容易,解釋起來卻很難,沒有任何理由說自己換衣服的錢財從何而來,只能先忍耐下來了
回到家,又看到三丫頭帶著小四小五在鎖住二丫頭的門口蹲著,她剛放下背簍,小四小五就跑過來喊娘。
“怎么了?”孟離看著兩個小男孩。
“娘,我們想進屋拿些東西,就順便把二姐放出來吧。”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孟離看了一下三丫頭,問道:“你教弟弟們的?”
三丫頭猶豫了下還是點頭承認了,孟離摸了摸三丫頭的小腦袋,沒說話。
三丫頭又說:“二姐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應該都餓壞了。”
孟離并不阻止孩子們對二丫頭的這種憐憫之心,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點情分當然要有,沒有才會叫人覺得奇怪。
“我說過了認錯才能出來。”孟離是說給孩子們聽,也是說給里面的二丫頭聽。
二丫頭現在有氣無力地貼在門口聽她說話呢,她吃最后一頓飯的時候是昨天下午,且吃得很差,今天中午也聞到了雞肉的香味,現在她肯定比平時餓得多。
差不多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便是大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不過即便她聽到了孟離這么說也沒有開口認錯,她就在里面靜靜地呆著,一臉寡淡。
孟離也還有事要做,就沒理會孩子們了,她從婆婆床下拉出來一個籃子,里面是一些缺口生銹的刀,婆婆聽到動靜就提著破爛的掃帚進來,她之前在打掃,問道:
“你找這些做什么?”
孟離說:“娘,您陪我去吧,我們去鐵匠那把這個改一下。”
“改成什么?你的刀頓了嗎?將就用用吧,現在哪有閑錢弄這些?”婆婆皺著眉頭問。
孟離說道:“我得做幾把小刀出來,一是給任大用,二是自己上山攜帶一把小刀防身。”
防身是假,就是小刀用起來方便一些,不過這個理由倒是把婆婆給逗笑了,她用嘲諷的眼神上下打量孟離,而后道:“你這種樣子.......”
話雖然沒說完,但婆婆的意思就非常明顯了。
便是土匪見了你也不一定搶你走,你在外行走很安全。
孟離有些無語,道:“那若是出了事,孩子沒娘了,也沒人伺候您了,您不能說點好聽的?非得讓我心里不痛快才行嗎?”
“任大現在急著用刀?”婆婆翻了個白眼。
孟離說:“需要好一點的刀把他的壞肉給刮掉。”
不合適的工具給他刮壞肉他會更痛,要遭更多的罪,還是為他費點心。
“刮肉?你瘋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婆婆愣了一下,然后憤怒地看著孟離,她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孟離說:
“不刮肉的話,任大的壞肉就會越來越多,您就不怕他腿壞死嗎?”孟離問道。
自己沒找到麻醉的藥材,所以到時候還得婆婆幫忙打打下手,而且需要她陪著去鐵匠那邊,所以才給她說,不然都不說了,也懶得廢話這些。
婆婆哼了一聲:“你懂什么?不知道的以為你開醫館的。”
孟離沉默。
“我能害自己的丈夫嗎?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才能天天惡意揣測我,我失去任大有什么好處嗎?”她擰著眉頭看著婆婆。
見她也發火了,婆婆張了張嘴,倒是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給收了回去。
兒媳的性格她也知道,害任大是不可能的,但刮肉這事怎么聽怎么殘忍,她將信將疑地看著孟離問道:“這樣真的能好?”
孟離故作生氣:“只能試試,不能讓任大這么拖著。”
“若是家中有條件,我至于讓我的男人在家里躺著嗎?那不是沒這個條件嗎?您覺得我害您兒子的話,就把地賣掉把他送去醫館吧。”
若是醫療條件可以,也不一定非要刮掉,消毒做好加之身體強大的修復能力也能好轉,但這個時代,要什么都沒有,只能如此。
賣地的話只是說說,任大絕不會同意因為自己的腿而賣掉地,大概寧愿癱瘓也不愿意賣掉。
這還是極少的和婆婆生氣,委托者從前幾乎沒有過,孟離這么有底氣的生氣讓婆婆為之一愣,然后氣的想要罵人之前,孟離又說道:
“任大都同意了,再說就算割他一塊肉也死不了,你也別在這里為他的事情和我吵吵,趕緊的吧,再不去天就要黑了!”
孟離直接把里面的舊刀都裝上,這些廢舊的刀吧,也算是這個家的一點家產了。
待她還沒反應過來孟離就拿著東西走了,婆婆見此只能追了上來不想讓孟離去,但孟離見婆婆跟了上來心里就放心了,鐵匠喪妻,所以要帶著婆婆一起去,免得遭人非議。
在路上婆婆和孟離嘀咕了一路,說這不行那不行,說她兒子受罪,問孟離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還要把孟離拉著往回走,奈何孟離不往回走,她也就只能跟著孟離走。
孟離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最后成功的選擇無視她的話,只知道有人在她耳邊說話,但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到了鐵匠那里,孟離也不管婆婆說什么,直接給鐵匠說了自己的要求,反正要小,要鋒利,還要光潔,鐵匠覺得挺為難,孟離說多余的鐵都送給他。
對鐵匠來說的確是個技術活,要辛苦一點。
婆婆唉聲嘆氣,叫人家辦事,沒銅板給,便只能如此了,心疼這些鐵。
這都什么事呀,奇奇怪怪地就跟著兒媳到這里來了,自己不是不愿意來嗎?自己就沒同意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