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跟在傅明華身后,不明白她為什么臉就陰沉了下去。
“去查查這劉大人父母妻妾。”
剛剛傅侯爺遭她激怒說漏了嘴,她懷疑這劉大人是宮中哪位皇子手下的。
宮里公主除了云陽燕瑋之外,其余都不甚得寵。
云陽公主出嫁之后,其余公主掀不起什么風浪。
唯有皇子愛背后搞小動作。
而皇子之中得寵的皇子就得兩位,其余雖然不見得安份,但不可能有那樣大的權勢將人安插進宗正寺中,使朝廷命官為他所用。
如此一來,傅明華心里首先排除了不少人,只得燕追與燕信二人。
她雖不信燕追,但燕追與傅侯爺合作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這么驕傲,不可能與她當面一套背地一套。
相較之上,使傅侯爺吃虧上當兩回的容妃母子倒是有極大可能的。
傅侯爺話未說完,只道‘再過兩年進’,進哪里沒說,但一個‘進’字,傅明華卻猜測是要進宮。
當日傅侯爺在為傅明霞訂下親事時,她就猜到傅侯爺恐怕是在打她主意了,只是不知‘夢里’的陸長元,到底使了什么方兒,讓傅侯爺連原本想要謀富貴的心都淡了。
“劉大人府中的女眷?”
江嬤嬤問了一句,心里卻將此事記了下來。
傅明華低聲將傅侯爺可能有的打算說了一遍,江嬤嬤忍了氣,將她的吩咐一字一句記了下來。又問:
“今日那陸氏兄弟,怎么想起問娘子您借書了?”
傅明華皺了皺眉:“先不管他。”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陸長硯果真第二日又來了。
倒沒想過這樣一個人,臉皮也是厚的。
傅侯爺不想見一個白身,將來又考不得功名做不得官,便直接打發了人往抱春軒,又令人去請了傅明華帶《張守信集》前來。
抱春軒里直到傅明華去了時,才將把地面燒熱。
陸長硯穿了一身青色厚袍,凍得嘴唇都烏青了,看到傅明華時,有些難受的站起了身來。
傅明華令人將書攤開,也不靠近,遠遠的坐在一旁椅子之上,拿了本孤本看。
陸長硯前來抄書是假,原是奉了兄長的命令來接近她的。
可此時他不善言語,這位傅家大娘子也不像是多話的。
他怔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氣,想著傅明華不睬他,倒不是他不聽陸長元的話,當下心里一松,便認真的研了墨抄起了書來。
才抄了沒有兩行字,他認真抄書,神色平靜了,傅明華卻道:“這樣冷的天,陸二郎也要出外行走,腿腳可受得了?”
陸長硯提筆剛醮了墨汁,還未落筆在紙上,便聽到傅明華這話,頓時便將手里的筆握緊了。
現在他雖然對于別人在看到自己行走時所露出來的同情神色感到麻木了,不過傅明華這樣直接問出來,還是讓他說不出話來。
不過此時可不是由他性子之時。
他想起家里陸長元殷切的臉,想起陸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忍了心中的感受,平靜就道:
“多謝大娘子關心,只是我早已經習慣了。”
丫環奉上了各式茶點,江嬤嬤一面替傅明華倒茶水,一面拿了筷子揀了個小碟,替她呈了些點心。
今日茶水是杏仁、花生等干果炒干研磨碎后加了桂肉以奶沖開,那點心之中有芝麻酥,還有炸得香嫩的豆腐,配著倒是剛好。
江嬤嬤替她布好點心,不由看了陸長硯一眼。
傅明華喝了口茶,瞇了瞇眼睛,看陸長硯忍耐的樣子,又問:“陸二郎這腳是怎么回事?”
陸長硯的臉色有些發冷。
對他來說,每一刻呆在傅家都如折磨一般,偏偏他還不能走。
而此時紫微閣里,燕追也在抄書,聽了戚紹回話,硬生生將手里的毛筆都折斷了!
那筆桿是玉制成,碎玉沫從他掌心里落下來,混雜著血沫。
一旁宮女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來:“殿下……”
“滾!”燕追頭也不回,宮人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跪在地上倒退了開來。
燕追空余的左手一摸袖口,從里頭抽出一張帕子,一抖便展開了,這才將握玉的右手松開。
那玉碎成幾戴,將他手割傷了。
他毫不在意將手一甩,拿了帕子匆匆纏上,連結也顧不得挽,將帕子一端握在掌心里,神色有些猙獰的問:“姓陸的打的什么主意?”
連著去了傅府兩天,傅長勝還讓傅明華陪他獨處。
燕追臉色陣青陣白,戚紹最近都蹲在暗處盯著傅府打探消息,今日果然便帶回了一個有用的。
他嘴唇緊抿,眼中透出陰鷙來。
戚紹看他臉色難看,不由更是小心翼翼。
燕追桌面擺著好些抄寫的女誡,最近他廢寢忘食就在干這個了。
“殿下喜歡,不如求皇上賜婚了就是。”他有些不明白,但又不敢問。
燕追目光移了過來,涼嗖嗖的看得戚紹心頭發寒。
戚紹回來時看他奮筆疾書,就看到桌上又抄了幾遍的女誡,不由就問:“您還抄這東西干什么?不是說了二十遍,早就滿了。”之前就送去了傅家,傅大娘子那邊消息都未傳回來。
燕追頭也不抬:“你懂什么?”
他多抄一些,以后有備無患!只是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聽戚紹說姓陸的上傅家門了,燕追一口血都要吐出來。
他想了又想,陸長元不足為懼,但這口氣始終咽不下去。
端了一旁的茶水喝了兩口,燕追將杯子擱下:
“他算什么東西?”他瞇了瞇眼,語氣有些危險。
陸長元兩兄弟都不是什么好貨色,與前朝舊室有瓜葛,杜玄臻那老東西查過他,卻被燕追幫著陸長元掩蓋。
當然他安的也不是什么好心,只不過是為了在此地種下一粒棋子,將來以便好用。
他當日做了這事兒,便對陸長元失了興趣,一心埋頭在抄寫女誡中,如今這東西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可沒想到陸長元胃口倒是不小,自己懶得理睬他,他卻打上傅明華主意,敢挖自己墻角。
燕追坐了下來,望著戚紹,顯然是等他說這陸長硯。”
第一更。。。
追兒在蛋疼。。。
我要去替他揉了……、
希望大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