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民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唐振華的手,怒喝道:“你憑什么打曉芙?他爸都不給她媽買這些東西,給你媳婦買,她心中有疑問不行嗎?”然后對唐曉芙姐妹兩個和藹的說:“你們趕緊回家吧。”
唐曉芙對那個村民鞠了一躬:“謝謝志榮伯伯。”便和唐小蘭一起回家去了。
那個叫王志榮的村民見唐曉芙姐妹兩個走遠了,這才松開了緊緊抓住唐振華的手,對著圍觀的村民道:“大家都回去吃午飯了。”
于是村民們三三兩兩的散去,邊走邊議論。
“看這情形啊,十有八九振中和他的弟媳彩玲有一腿,不然怎么在彩云身上那么舍得花錢?”
“更可笑的是正華戴個綠帽子不說教訓自己的老婆,卻想著去打曉芙,腦子有病吧。”
吳彩云夫妻兩個站在原地,一臉難堪的互相看了看。
吳彩云把地上的布料重新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對著漸漸遠去的那些村民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吐沫,咒罵道:“亂嚼舌根的一群賤貨不得好死!”
唐振華的臉色有些陰沉,低著頭往前走去。
吳彩云知道他聽了村民的話有些生氣,明白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招惹他,于是重新把那些布料藏在棉襖底下,跟在唐振華身后回家。
當天下午丁家麗就從村民嘴里知道了唐振中給吳彩云買布料和手表的事,吃晚飯的時候便故意摔鍋砸碗指桑罵槐道:“怪不得要搶著送婆婆去城里治療蛇傷,原來是想借機會和人睡覺,靠賣肉來換布料和手表,真tm不要臉!”
吳彩云心中氣的要死,卻故意裝作不明白丁家麗在罵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置身度外的樣子。
丁家麗罵了好大一會兒,見吳彩云根本就不搭理,覺得沒意思了,便消停了,但心里卻埋下了一根刺。
一個星期之后,吳春燕身上的毒已完全解了,只是精神欠佳。
自從唐振中當兵到轉業,能拿工資了,她家的條件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她就變得特別怕死,恨不能長生不老才好,在家的時候就竭力保養,現在中了一場毒,總覺身體大虧,雖然醫生通知她可以出院了,但她就是賴著不想走,總覺得再在醫院多吊幾瓶藥水,多住幾天就能延年益壽似的。
吳春燕的主治醫生只得要唐振中去做吳春燕的工作,讓她趕緊出院,像他們這種大醫院每天都有很多危重病人等著住進來,床位緊張,不可能讓一個病愈的病人占著床位。
唐振中把醫生的話轉述給吳春燕,吳春燕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冷冷聲稱,自己并沒有恢復健康。
萬般無奈下,唐振中只得把吳春燕安排在自己單位所在的對口職工醫院內。
他單位有一項福利,就是可以給自己的父母和未成年子女辦家屬醫療證,所以唐振忠也給吳春燕辦了家屬醫療證,用家屬醫療證可以在他單位對口醫院里住院報銷一半。
吳春燕被轉了院,老大不高興,同濟名聲多響亮,住在里面都覺得特別有身份。
轉院那天,吳春燕同病房的病友和她熱情地告別,可吳春燕和唐振中銀梭剛走出病房的門,就聽見里面有人鄙夷道:“沒錢打腫臉充胖子,住這么貴的醫院,這種醫院哪是她這個鄉下太婆住得起的,這不,住了幾天就得滾,哈哈哈!”
吳春燕心中郁悶死了,埋怨唐振中非要給自己轉院,害自己被人嘲笑。
銀梭當著唐振中的面替他在吳春燕的跟前說了不少好話,為此招了吳春燕不少痛罵。
唐振中覺得銀梭這孩子和她媽媽一樣溫柔善良又美麗,對她好感倍增,因此也分外憐惜她。
銀梭見時機成熟了,心想,該收網了。
這天,唐振中在職工食堂買了午飯給吳春燕和銀梭送午飯,老遠就看見銀梭坐在吳春燕病房外面的長椅上抹眼淚,他心中一疼,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輕言細語的問:“銀梭,你怎么哭了。”
然后看了一眼吳春燕所在的病房,勸道:“是不是你奶奶對你胡亂發脾氣了?你暫且忍忍吧,老人家有時候是脾氣大點。”
銀梭哽咽著道:“這個我知道,奶奶發脾氣由著她發唄,誰叫咱們是晚輩!我才不會為這種事傷心。”
唐振中一臉不解道:“那你為什么事在這里哭?”
銀梭欲言又止,最后撐不住還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撲倒唐振中的懷里:“大伯,我想讀書,我不要這么碌綠無為下去。”
銀梭被學校開除這件事,吳春燕并沒有怎么生氣,按她的老觀點是,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她本來就不贊成銀梭讀書,別說考不上大學,即使考上了也便宜了她未來的夫家。
所以當吳春燕聽說銀梭被學校開除之后,不僅不生氣,相反還有一點高興,她對銀梭倆姐妹說,正好等過了年兩姐妹一起去大隊里勞動掙工分。
因為銀梭讀書,金梭也沒去隊里勞動,吳彩云說是怕金梭心里有想法,吳春燕也明白,吳彩云是護著她倆個女兒,現在看她再找什么理由護了。
銀梭當然不愿意去大隊勞動,所以她一直都想著重進學校,當她聽說吳春燕的蛇毒當地鎮上衛生所治不好,非得去省城醫治時,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唐振中還不知道銀梭被學校開除的事,他以為她是因為孝順清假照顧她奶奶的。
他聽完銀梭的哭訴,問:“是你奶奶不讓你讀書了嗎?別怕,我會承擔你讀書的費用的。”
“不是。”銀梭從他懷里退出,低垂著頭,緊抿著嘴,配上她憨厚清秀的長相,看上去格外叫人同情。
“那究竟是因為什么?”唐振中也不忙著給吳春燕送午飯了,在銀梭身邊坐下,關切地問。
銀梭顯得萬分為難,半天才吞吞土土道:“我被曉芙陷害,被學校開除了……”
唐振中心中一緊,聲音也提高了:“那個死丫頭怎么陷害你了?”
“別人妒嫉她,故意造她的謠,說她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她卻非要說我才是那個謠言的始作俑者,那幾個真正造她謠的女生為了避免自己開除就都順著她的意思說是我造的謠,因為有這么多同學指證我,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所以被學校開除了。”說到這里,銀梭又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