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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東西都行?”
“是。哪怕是一塊石頭,一根草,它都能壓榨出其中的靈氣給你。”白板的靈力也被吸走了,此刻猶有余悸,“方才我才蹲了一下盆子,就被吸走十分之一靈力,這東西真狠!”
馮妙君想了想,從懷里抓出一塊靈石扔進盆里。
當,一聲悶響。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靈石躺在盆底,巋然不動。
“不消化?”
“女主人,它還處在休眠期,沒醒過來。”白板輕咳一聲,“有些高階法器因為長期閑置,會自動進入休眠期以延長壽命。”這盆子在海底也不曉得沉了多久,平時也沒有多少活物游進去喂它。除了白板想以身融之,這才觸發它的反噬。
“看來這東西存世很久了。”馮妙君撫著盆子邊緣,發現邊上有幾個小小的凹槽,“邊緣有幾個槽位,看來爐子原本至少是上下兩件,這只是個底兒,還稱不得洪爐。”
饒是如此,這東西也是很奇特了,鮮有法器被拆件之后依舊持有法效。從這點看,爐子不一般。
“唔,暫時就喚它聚靈盆吧。”馮妙君輕敲盆身,“怎么喚醒它?”
“這東西沉睡太久了,恐怕胃口奇大。”白板在盆邊探頭探腦,“最好拿血食來祭盆,并且還是靈力強大的活體,將它催醒的機率才會大一些。”
用活物血祭么?這法子一聽就邪氣得緊,不過想想盆身上的銘文,這是天魔出品,本就不同凡響。
白板的描述雖然簡單,她卻聽出其中厲害之處。
這東西的本事在于,壓榨出物什身上的所有靈氣。要知道天地造物,哪怕是一草一木,多少也都附著了一絲靈氣,妖、人這樣的高階生物更不必說。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上至八十老嫗,下至初生嬰兒,支撐身體行動的生命力,說到底依舊與靈氣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聚靈盆的作用,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將天地賜予的靈氣再剝離出來,給予主人使用。
放在靈氣日益衰微的今日,這盆子的妙用之大勿庸置疑。白板方才也說了,它凝出來的是液化的靈氣,簡稱靈液。人體要從空氣中吸收游離的靈氣很難,修行者天天餐霞飲露,做的就是這份工作,練個幾十上百年,也不過初窺修行之門,然后就到了體衰神竭的階段了,不得不飲恨而終。
有了聚靈盆卻不一樣了,只要她舍得往里面砸成本,自有源源不絕的靈液可以供給。
這修行的速度,想想就教人流口水啊。
那賣喂水丸的妖怪,真是身懷異寶而不自知,還要拿著假蛇牙去騙人幾十靈石,卻不曉得把這聚靈盆送去螺浮漁當就能讓他十輩子吃喝不愁。
不過,怎么喚醒它?隨便豬啊羊啊還不行呢。白板的意思,最好還是丟個大活妖怪進去,不過馮妙君到底心軟。
這要換了云,二話不說就人祭了吧?
怎么又想起他了?馮妙君暗嘆一口氣,罷了,以后再說。
隨著螺浮漁當舉辦的日期越來越近,埠頭的船只也越來越多。當然這都是陸地生物搭乘的船只,還有大批大批的海族根本不需要上岸,直接就從螺浮下城游進去。
螺浮上城這兩天倒是風平浪靜,景順、傅靈川等人好似都消失在人海中,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樣,馮妙君反而隱隱有些擔憂,仿佛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她特地換過一副容貌,又到集市走了一趟,發現無良攤主的位置換了個臉生的妖怪,賣的東西也換過了一批。她問起之前的攤主,對方只道不知。
看來,景順下手頗狠,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馮妙君壓下心頭疑慮,陪著徐氏玩耍去了。她履行諾言,帶養母玩了一趟浮潛。
這曾是她在前世很喜歡的項目,未料到螺浮島也有開設。說起來這個妖、人共居的島嶼雖然地方不大,繁華程度比起人類大城也不毫不遜色,島上甚至開有賭場。經營水下游覽的俱是海妖,收的卻是銀子,態度也很不錯,看得出常有乘船至此的富人前來體驗。
螺浮島的水下環境讓徐氏目瞪口呆。
純天然、無污染,清瑩的海水如寶石,水下的螺浮城燈火通明,把漂亮的螺旋映得剔透。鮫人管理自己的城池很注重門面,移植來各色漂亮水草栽種,色彩斑斕的魚群點綴其中,能甩人類城市的綠化十幾條街。
徐氏望著頭頂上游過大白鯊驚嘆道:“太美了。”
她服下喂水丸,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此刻坐在一頭龜妖背上環游螺浮城,只看得目眩神迷。
這是常人一生難見的美景。
上岸之后,馮妙君額外給了龜妖五十兩銀子當小費。
這里的妖怪還是很敬業的,對待金主十分客氣,哪怕對方只是凡人。從這里也看出靈氣衰微對妖族的打擊有多嚴重。馮妙君在無數卷書里都看過,紀元前的妖族高高在上,把凡人當作奴仆驅使,哪怕是浩黎帝
國前期的大妖,也是動輒吞吃整城人民,哪能想見如今的和睦相處?
螺浮漁當這一天清晨,盧傳影忽然叩響了馮妙君的房門。
“傅靈川的手下這兩天在埠頭談了幾艘船。”顯然他也沒閑著。
馮妙君眉頭一蹙:“他要做什么?”
“我找船老大旁敲側擊。他要啟航,今天就走。”
古怪。“不坐我們的船了?”
“看樣子是不坐了。”盧傳影低聲道,“多數海客會等到螺浮盛會結束后再走,這時候啟航的船少。不過他出高價包了一條船,這會兒正在起帆。”
馮妙君只覺不解:“他現在就走?”傅靈川跟她同船來的,為什么突然趕著離開?
可惜鬼面巢蛛被景順收走了,不然倒是能放出去打探情報。
“不,似乎他只是吩咐開船。”盧傳影搖頭,“他本人和長樂公主去了螺浮下城。”
這家伙的行動,很詭異啊。
馮妙君撫著下巴道:“我們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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