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青看得很清楚,撲向自己的正是周子落,臉上還掛著淚水,眼圈發紅。
他想要躲開很容易,但看周子落的姿勢,自己要是躲開她能撲地上。當下迎上一步,伸手在她胳膊上一貼一按,周子落的身體就穩穩地停住了。
周子落本想撲進楊冬青懷里發泄一下的,結果被楊冬青按住,激動的情緒化作了羞惱,捶了一下楊冬青的手臂:“臭揚子,松開我,不用你扶。”
楊冬青也沒躲開,胳膊挨了周子落一拳,然后笑了笑松開了手。
周子落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咬他一口,讓你松開就松開啊。
這個時候,一大幫人從對面走了過來,余家父子,藍家父子,陳館長,丁華兄妹,哈德森,王倩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楊冬青沒事,怎么樣?信了吧。”一個聲音大聲嚷嚷,楊冬青笑了起來,一聽這就是藍夜。
哈德森跑過來,對著楊冬青的肩膀就是一拳:“揚子,你可嚇死我了。”
“楊冬青,你真厲害,聽說要不是你月圖星就完了。”王倩也過來跟著嚷嚷。
“回來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話的是丁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場面變得異常嘈亂。最后還是藍飛攔住大家,提醒這是軍營門口,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簇擁著走向遠處的懸浮車。
大家并沒有送楊冬青回家,而是去了鼎香居,余家早就在那里準備好了接風宴。
坐在懸浮車上,楊冬青問哈德森:“莫小寧呢,是不是回天河星了?”
聽到楊冬青打聽莫小寧,坐在他旁邊的周子落哼了一聲,一臉的不爽,鼻翼忽閃,呼吸粗重。
哈德森道:“是啊,兩個月前就走了。”
“哦!”楊冬青點點頭,沒再多問,心中暗道:“兩個月前這個是我離開達蘭星的時候。那時莫小寧就應該接到我還活著的消息了吧?”
到了鼎香居,沐欣然迎了出來,看到如同被眾星拱月一般簇擁的楊冬青,心中不由一嘆。短短一年時間,楊冬青已經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背著橙藤花到處販賣的少年了。
楊冬青毫發無損地回歸,大家都非常高興,席間打聽他是怎么脫險的。楊冬青還是那套跟說辭。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不停說楊冬青運氣好,逃到飛船已經是死路了,五級高手居然離開了,甚至都沒跟士兵提,否則楊冬青不死也得被擒。
周子落聽得臉色發白,實在太兇險了,差一點兒楊冬青就真的回不來了。
而在于眾人的談話中,楊冬青也了解到了月圖星的情況。并不像沈童將軍告訴他的那么樂觀,月圖星發生了大規模暴亂和爆炸事件,人員傷亡也非常多。王倩告訴他,班里的同學就有受傷的
這頓飯吃到了很晚,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天黑的時候,周子落死活送楊冬青回家。
她今天也喝了不少,小臉紅撲撲的,兩眼迷離,坐在車上緊緊靠在了楊冬青身上。
楊冬青也沒法躲,身體緊繃了一路,直到到了小區下車,這才感覺松快了些,然后跟周家父女打了個招呼快步跑上了樓。
看著楊冬青的背影,周子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眼神清明,哪里還有一點醉意
楊冬青回到了闊別四個多月的家,看著熟悉的景物,心中不禁感慨,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去年就是這個時候,自己跟何軍打了一架,無意間得到了種子空間。也就是從那時起,自己的生命軌跡發生了變化。現在想來,他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這個地方也住不久了。”楊冬青輕聲說道,過幾天接到入學通知,他就要前往聯邦首府,這房子也該退掉了。
把房間打掃了一下,楊冬青進入了空間,這些日子一直都跟天翼族的人在一起,他每次進入也只是收集池水,從不敢呆久了。
進入空間之后,他并沒有去三層練功,而是去了外面,把以前剩余的劍鋒草葉子都收集好,然后將新的劍鋒草種子和鐵柳的種子種了下去。這兩種植物的能量要比野獸尸體和破碎星際植物多得多,將來或許就能開啟封閉區域。
他手里還有一枚長滿尖刺的種子,就連天雅都不知道是什么植物,不過兩塊黑土地已經用上了,他想了想,暫時沒種。
把兩枚種子埋好,澆了點而池水,楊冬青返回大廳,把手機拿出來,又出了空間。雖然池水功效顯著,但他右腳的傷害沒好利落,暫時無法練功。
給手機充上電,楊冬青在網上訂了一束鮮花,便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無比安穩,楊冬青一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這幾個月來,除了在空間里,就數這一覺睡得最踏實。
從床上坐起來,楊冬青活動了一下身體,一連串脆響從體內傳出。他感覺現在的狀態出奇的好,右腳那一點稍微的不適也消失了。
起身去洗手間悉數一番,又換了一身衣服,外面的天已大亮。這時敲門聲響起,昨晚訂的鮮花到了。
拿著鮮花,楊冬青去了墓地。
十點半,楊冬青蹲在墓地角落的一座墓碑前,拿著一塊白布輕輕擦拭著墓碑。雖然墓碑并不臟,但他還是擦的很仔細。
過了許久,他才停手,把鮮花擺放在他母親的照片下方。
“媽,我來看你了。忌日那天兒子有點兒事兒沒來,你可別生氣啊告訴你個好消息,兒子還算爭氣”
就在楊冬青在墓碑前低訴的時候,遠處走來了余海和劉長生。
兩人并沒有上前,而是遠遠站住,默默站了片刻,劉長生突然道:“我前幾天剛剛查到,他的母親在生前竟然打了三份工,每天工作都超過十六個小時,身有重病卻舍不得花錢,因為那是他兒子的學費。”
余海深吸口氣,面帶敬重,沉聲道:“女本柔弱,為母則剛,楊冬青的母親確實令人敬佩。”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