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影?冷悠然聞言不禁與萬俟靜初對視了一眼。
龍族居于仙界的大陸之外,是比鳳凰一族還出名的難惹,若是按照方位粗略估算,似乎這事若是發生在龍族的聚居之地也不是全無可能。
“靳浩爺爺,麻煩您看好府中眾人,不許任何人前往探究。把大陣打開,無論誰找上門,一概閉門不出。”冷悠然目露凝重的吩咐道。
“桃源府主已經在陣法之外了。”靳浩聞聽冷悠然的聲音,說道。
“讓他回去,我稍后與他聯系。另外,若是世家之人尋上門,您只管給那些學員放行,要走多少放多少,告訴他們,這件事情沒有最終的結論出來之前,只許出不許進。”冷悠然說道。
“好,我知道了,丫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仙府有我們幾個看著,你盡管放心。”靳浩沉默了一會兒,回道。
“只許出不許進?”萬俟靜初聞言不禁挑眉,若是他沒記錯,那些學員的學費可是不便宜的。
“他們自己家里要他們輟學歸家,難不成怪我?”冷悠然十分淡定以及不要臉的反問道。
萬俟靜初聞言默了半餉,才開口說道:“確實不怪你。”
“師公聯系不上。”冷悠然收起了靳浩的玉簡,看著被她擺放在桌子上的一明一暗的兩個玉簡,邊說,邊把屬于桃木之的那一枚玉簡拿了起來,卻是遲遲沒有接通。
“怎么不聽?”看著那忽閃個不停的玉簡,萬俟靜初問道。
“我在想,要不要桃木之去找天乙探一探消息。”冷悠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聽聞龍影二字的瞬間,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龍族,而是那位始神應龍。
只是天乙并不是好相與的,即便央了桃木之去探他口風,也難保那老神棍不會拐彎抹角的又來算計她和萬俟靜初。
可偏偏聽到龍影二字,她又忽略不掉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總覺得若是不知道些什么,這件事發展下去,會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患。
“你在擔心什么?”萬俟靜初問道。
“應龍……”冷悠然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萬俟靜初聞聽這兩個字,也沉默了下來,他雖然對于冷悠然與應龍之間的糾葛,知道的極為有限,可卻還記得,那只被應龍留在冷悠然身邊,卻許久不見蹤影的麒麟。
只是相較于那飄忽不見蹤影的始神應龍,萬俟靜初本能的覺得,或許不去探究天乙,才是對的。
“把金麒叫出來吧!”他說。
“金麒。”冷悠然閉了閉眼,終于開口喚了一聲。
“主人。”金麒高大的身影時隔多年終于再一次出現在了仙界的土地之上,只是轉瞬,他那帶著光亮的眼眸便失去了神采。
“冷悠然,當年那人我給你送回去了。”熟悉的女聲,自金麒的口中冒出,卻詭異的并不顯得多違和,卻是讓冷悠然瞬間不寒而栗。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猛的欺進了金麒,對上了那雙失去了光華的眼眸。
可等待著她的卻只有無聲的靜默,而隨著金麒慢慢恢復了神采的眼眸,讓她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年的無力掙扎。
“悠然!”萬俟靜初一把拉過冷悠然,把她不停戰栗的身軀攬入了懷中。
直到許久之后,冷悠然才慢慢的恢復了一些精神,抬起頭來,望向了萬俟靜初,“那異象不是什么寶物,而是左丘安瀾。當年……”
萬俟靜初懵了,他雖然知道自己在冷悠然身邊缺席了太久,可卻從來沒有比這一刻的認知更為清晰,聽著冷悠然帶著幾分恍然輕顫的話語,除了攬緊懷中之人,給她一份少得可憐的安慰,他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應龍,至尊神器,甚至是忽然被應龍送入了仙界的左丘安瀾,這一件件圍繞著冷悠然發生的事情,到底意味著什么?
“悠然,你聽我說,不管那應龍要如何,左丘安瀾會如何,現在你都不能,也沒有能力靠近。”萬俟靜初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開口勸道。
就是因為明白自己的無能為力,明白自己的弱小她才擔心啊!冷悠然沉默了許久,才慢慢緩和些許,拍拍金麒的肩膀,說道:“別多想,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錯。”
“主人,神主放了我。”金麒帶著幾分艱澀的開口說道。
他不是金燦,已經經歷過轉生,忘記了很多不該記得的事情。
他,金麒始終是都是源自神主的一部分血肉神魂捏就而成的麒麟。
自從被迫認下冷悠然這個主人之后,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始終是要到來的,亦如從前那些已經化作了塵埃,隨著巫神族泯滅在天地間的同伴一樣。
可他卻是怎么也沒想到,與神主之間的那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聯系會有忽然被斷絕的時候,這一刻,金麒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總之很奇怪就對了,卻絕不是開心。
金麒面上的復雜,被冷悠然盡收眼底,可她此時也是滿心的紛擾,沉默許久,卻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開口,只得重新把他收回了碧云空間里,讓彼此都靜一靜。
“放心我沒事,剛剛只是一時激憤罷了。從小就被你打擊,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個更不可逾越的始神而已。”冷悠然握住了萬俟靜初的手對他笑了笑,“我只是沒想到,也想不明白,應龍要用左丘安瀾做些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這事還是得通知師公一聲才行。”
“悠然,你要知道,始神所在的高度,已經不是師公他們,甚至我等可以揣摩的了,她若要做什么,誰也阻止不了,你無需費心去揣度,只要憑心行事就可以了,你可明白。”萬俟靜初看著冷悠然仍舊有些擔心,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現在不是很明白,不過你說的也對,不管我如何想都想不明白她的用意,既然如此,那便不想了。做好咱們自己手頭的事情便好。”冷悠然坦然道。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多聰明的人,至今很多事情,都是人家靈光一閃,她卻需要反反復復的思考很久,如此一來,現下也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