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我岔氣了之后停下腳步,也不跑了,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中年:“哥們,多大仇啊,非得往頭上砸?”
“你站著別動,我肯定不讓你遭罪!”中年見我的腳步停下了,拎著錘子的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即步伐穩健的向我走來。
“傻逼才不動呢!”看著中年離我越來越近,我掏出隨身的卡簧刀,邁步就竄了上去,這個中年也再次對我掄了一錘子,我跑的這幾步本來就是假動作,看見他抬手的同時,就把腳步停住了,這個人一錘子砸空,身體也被慣性帶著側了一下,我抓住機會,竄上去對著他側腰就是一刀。
‘叮!’
我這一刀扎在他身上之后,并沒有扎透,而是發出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因為我用力過猛,我手里純鋼的卡簧刀,一下子就折斷了,我順著中年被劃破的衣服看了一眼,他在衣服里面圍了一圈鐵皮,就是那種農村做水桶用的銀色薄鐵皮,從我扎他一刀的手感來看,顯然圍了不止一層。
‘刷!’
中年被我扎了一刀之后,啥事都沒有,反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很粗糙,卻像鉗子一樣孔武有力,我被卡住脖子之后,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說了讓你別折騰,你他媽非不信!”中年男人再次舉起了手里的鐵錘,我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一張皺紋縱橫的臉上滿是傷疤,眼睛里面一點神色波動都沒有,看這個眼神,我就知道他拿錘子砸我,肯定不是嚇唬人的。
‘嗖!’
男人話音落,手里的錘子對著我就砸了下來,這時候楊濤也在后面沖上來,對著中年的后腰就是一個飛腳,‘嘭’的一下把他踹出了好遠,中年的錘子隨之偏了一點,實實在在的砸在了我的肩膀上,他錘子跟我身體接觸的一瞬間,我清晰的聽見了‘空’的一聲,隨后左半邊的胳膊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瞬間失去了知覺,順勢就被他給砸趴在了地上,不到十秒鐘,一股刺痛感傳遍了我的全身,帶著我的半個身子都麻木了,我撐著地想站起來,但根本使不上力氣,身體下面的地面,很快就被我滴落的冷汗浸濕了。
“我艸你媽的!你想殺人啊!”
楊濤看見我被一錘子砸倒了,邁步沖上去,對著中年的膝蓋就是一個鞭腿,楊濤當了三年兵,一直都是尖子兵,前些天他跟我們鬧,還一腳踹斷過一棵小腿粗細的枯樹,雖然那棵樹已經腐朽了,但也足以提現楊濤這一腳下去,有多大的力量,而中年挨了他這一腳之后,身子一個趔趄,只是微微傾斜,并沒有倒下去,并且反手就給了楊濤一錘子,楊濤動作幅度很小的閃躲了一下之后,一拳就打在了這個中年的手肘內側,他打架的動作很簡單,也沒什么復雜的動作,都是奔著關節和脖子、褲襠這些地方打,這個中年看起來也是個打架老手,挨了楊濤兩下之后,馬上收起了那副不要命的打法,手里的錘子亂掄,不斷保護著自己身體柔弱的部位。
楊濤左突右閃的,很快就抓住了一個機會,對著中年的太陽穴連續擊打了兩拳,伸手就要槍他的錘子,中年感覺自己的錘子被人拽住了之后,把頭往下一低,弓著背使勁向外甩了一下,楊濤一下就被甩了出去。
‘撕拉!’
楊濤被中年甩開的同時,也把中年的衣服給扯壞了,我恍惚間看了一眼,中年身材健碩,腰上圍著兩圈鐵皮,鐵皮邊緣的位置裹上了透明膠帶,應該是怕刮破皮膚,他后背的肌肉高高隆起,上面還有一個紋身,但是他這個紋身很奇怪,只能大概看出是一只鳥的形狀,卻看不出任何細節,因為整個紋身都是漆黑一片的,而且繡工也十分粗糙。
那個中年跟楊濤纏斗在一起,前前后后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除了腦門上的汗水,一時也分不出高下,中年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手里的錘子只要出手,肯定就是奔著頭上砸的,而楊濤一直在重復著擊打和躲閃兩個動作,最大程度額保存著體力。
躲閃開中年連續的兩錘過后,楊濤忽然出手,抓住了中年的錘子頭,緊跟著使勁對中年臉上砸了兩拳,中年一晃頭,儼然是被打懵了,他見一時半會也拿不下楊濤,一使勁抽回了錘子,轉身就要跑。
楊濤咬著牙“啊!”的喊了一聲,一下把中年的錘子搶了過來,然后對著中年就扔了過去:“艸你媽,你敢動我兄弟,我他媽要你命!”
‘嘭!’
中年人被飛過去的錘子一下砸在了頭上,草帽子也給砸飛了,腦門被砸的呲呲冒血,他用袖子隨便抹了一下頭上的血,一伸手又在包里拽出了一把菜刀,上去對著楊濤脖子就是一刀,楊濤抬手一擋,胳膊頓時被劃了一道大口子,楊濤挨了一刀,下意識的就向后退了一步,那個中年對著空氣就連續劈了幾刀,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以后,轉身就跑。
“操!”楊濤看見中年人跑了,撿起地上的錘子就往前追,而那個中年沒跑出多遠,一跨步騎在了一個始終沒熄火的摩托車上,一擰油門,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
‘嗖!’
楊濤手里的錘子再次飛了出去,但準確度明顯跑偏,直接把臨街一個店鋪的玻璃給砸碎了,眼見中年消失之后,楊濤捂著胳膊,幾步跑回到了我身邊:“沒事吧!”
我臉上全是汗水的微微搖頭,大口的喘息著:“胳膊…可能斷了!”
“起來,我帶你去醫院!”楊濤伸算要扶我,胳膊上傷口的血滴了我一臉。
“我的手機…在兜里……先給二哥…打電話!”我強打著精神說出一句話之后,眼睛一翻,徹底疼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我掃視了一眼四周,我的右手插著輸液的針管,躺在一個單人病房里,我隔壁的床上,史一剛抱著一把刀和衣而睡,旁邊椅子上熬的眼睛發紅的小妍見我醒了,如實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呼你總算醒了!”
“誰!誰!”史一剛聽見聲音之后,完全處于本能的坐起身,拎刀指向了門口,沒發現異常之后,他轉身看了看病床上的我,也跟著喘了一口氣:“哥,你醒了?!”
“嗯!”我點了一下頭,感覺左邊胸口和肩膀疼的要命,再一看自己的左胳膊,纏著厚厚的繃帶,活動也不太靈活,應該是打上了石膏之類的,我看了一眼史一剛:“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你是前天晚上出的事!你的胳膊脫臼了,肩膀也有些輕微的骨裂,不過沒什么大礙!”史一剛頓了一下:“醫生幫你矯正的時候,給你打了麻醉,所以你才會睡這么久。”
“小濤沒事吧?”
“胳膊縫了十多針,不算嚴重。”史一剛把刀放在一邊,拿起了手機:“二哥已經派人去查偷襲你們的人了,他說等你醒了,讓我跟他說一聲。”
“好!”我虛弱的點了點頭:“查到是誰干的了嗎?”
“不好查!二哥說有好幾個方向,可能是房鬼子知道了咱們的行蹤,也可能是牛萬成的報復,甚至是胖猴找的人,也說不定!”
“你告訴二哥,那個人知道我姓什么,應該是有針對性的……”
史一剛聞言一愣:“他知道你是誰?”
“好了,你先別問了!”小妍不悅的打斷了史一剛的話:“韓飛剛醒過來,他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史一剛點點頭,對我笑了一下:“總之你能醒過來,就算萬事大吉了,偷襲你那個人的事你不用擔心,當天那個燒烤店附近的商鋪,有監控拍到了他,普哥也已經托當地警方的關系,開始摸查這個人了。”
“你告訴其他人,這幾天都小心一點。”
“二哥都吩咐了。”
我跟史一剛說了沒幾句話,就感覺眼皮發沉,隨即白眼一翻,再次昏沉的睡了過去。
我這樣睡睡醒醒的,足足持續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才徹底醒過來,勉強喝了一碗粥之后,我跟二哥詳細談起了這個‘殺手’的細節。
“你說這個人,當時說出了你的名字?”二哥猛嘬著手里的煙,十分困惑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他沒叫出我的名字,但知道我姓韓,所以現在我也挺困惑,他這么針對我,到底是因為公仇,還是私怨,從他下手的程度來看,就是奔著弄死我來的,如果不是楊濤忽然出手,估計我早就涼了!”
“我覺得出于私怨不太可能,你才出來混了這么短的時間,誰會這么想著弄死你啊?”
我想了一下:“冷磊!以他的性格,就算想殺了我也不足為奇,還有張琳,她前一陣子就莫名其妙的知道了我的電話號,而且還威脅過我……如果真的是他們找人報復我,這件事還好說,我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了,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怕這個人的目標是咱們所有人,那就麻煩了,這個人下手很兇猛,而且我完全沒在他眼中,看出有所顧慮的神色。”
二哥按滅了手里的煙頭,煩躁的嘆了口氣:“不管他是針對誰,一定要先把這個人揪出來再說!”
我想了想:“對了,當時我在他身上,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