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胡成林的兔場之后,楊濤、史一剛我們三個開著車,再次向公司的方向返了回去。
車上。
楊濤看了看我:“你剛才欺負老胡的行為,是不是有點過激了,這樣一來,他肯定會對咱們產生負面的印象。”
我搖了搖頭:“沒事,他現在的關注點都在他兒子身上,只要咱們能幫他把兒子找回來,我相信他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我現在倒是不在乎胡成林,但讓我奇怪的是,這個大潘既然想跟咱們作對,那他給胡成林提出的條件,為什么是這塊地誰也不能賣,而不是攥在他自己手里,用來威脅咱們呢?”史一剛開著車,比較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的目的,不是不讓胡成林賣地,而是怕太早出手,咱們會覺察出他的身份,我估計他的目的,多半也是在這塊地上。”我想了一下:“紀思博肯定沒有買地的實力,所以他充當的,應該也就是個馬仔的角色。”
“現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畢竟誰掌握著胡成林的兒子,誰就有話語權,這件事,咱們要不要跟東哥打個招呼?”
我搖了下頭:“算了,現在告訴東哥也沒有結果,只能給他添堵,再等等吧,咱們這兩天也努努力,爭取找到紀思博的下落。”
聽完我的話,車里的眾人再次陷入沉默。
接下來的幾天,趙淮陽和大樂、毛毛,就被我派了出去,還是按照當初抓紀思博的套路,盯著鎮上的各種超市和熟食店,但是紀思博這次明顯做了準備,讓我們一點影子都摸不到,完全是一副人家蒸發的態勢。
四五天之后,我因為尋找紀思博的事,嘴邊上已經起了一圈火泡,我是真的著急了,畢竟這件事情多拖一天,就多了一分危險,如果胡成林的兒子,真在紀思博手上出了點什么意外,那我們在龍城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隨著這個事件付諸東流。
一群有目的性的人,去做一件沒有目的性的事,無異于是對心智的一種煎熬,接連幾天,我們都沒有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大家開始的一腔熱血,也逐漸的被磨沒了,這天早上我睡醒之后,機械性的下樓把車啟動,隨后開車上街,在龍城的大街小巷里,漫無目的瞎轉悠了起來,我知道,如果想用這種方式找到紀思博,那可能性是無限接近于0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似乎只有這種盲目的尋找,才能讓我堅持著,不在精神的重重壓迫中倒下。
徒勞無功的轉悠了一上午之后,我隨意的把車停在了一個麻辣燙的小店門口,打算進門吃點東西。
‘鈴鈴鈴!’
我點的麻辣燙剛端上來,電話就響起來了,我看了看,是一個沒有歸屬地的陌生號碼。
“喂?”接通電話以后,我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呵呵,怎么樣,這幾天寢食難安吧!”電話那端,張琳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出來。
張琳的話說完,我一下就無語了,把手里的碗往外一推,連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了:“我發現你這個人,怎么陰魂不散的呢?”
“呵呵,我說過,只要我還在一天,就不能讓你過的舒服!”張琳無所謂的笑了笑:“怎么樣,這幾天為了找孩子,你過的很不舒服吧!”
‘刷!’
一開始我聽到張琳的聲音之后,也沒往別的地方想,此時一聽到她這么問我,我腦門瞬間就冒汗了:“張琳!你他媽的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大潘!”
“我如果是那個能讓你睡不著覺的人,就好了!可惜呀,我并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呼!”聽完張琳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大姐,我最近真的很忙,算我求求你了,別煩我,行嗎?”
“好啊,如果我真的掛斷這個電話,你可千萬別后悔!”
“你掛吧,我肯定不后悔!”我這幾天找不到紀思博的消息,心里一直挺煩躁的,真的是沒有心情跟張琳糾纏。
“既然我辛辛苦苦要給別人紀思博的消息,別人又不領情,好吧,那我掛咯,唉”張琳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聽到張琳提到紀思博這三個字之后,我一下就精神了,因為張琳并不在龍城,而且紀思博的真實身份,也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她既然能把這個名字說出來,那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干嘛,不是你叫我掛電話的嗎,跟我兇什么兇!”
我沒有理會張琳的調戲,言語直白的問道:“你真知道紀思博的下落?”
“我知不知道,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張琳,你別鬧了行么,你既然知道紀思博是誰,那也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對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啊,可這些又與我何干呢?我們又不是朋友!”
“”聽完張琳的話之后,我沉默了一下:“這樣吧,如果你能把紀思博的消息給我,無論你提出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行嗎?”
“呵呵,真的啊?”
“真的!”我一點沒猶豫的就答應了一句,這個紀思博的事,真的是對我太重要,并且快把我逼瘋了。
“呵呵,那你先叫一聲媽媽,我聽聽!”
“啊?”我聞言一愣。
“我就給你三秒鐘考慮,叫不叫隨你,三!”
“麻麻!”我想都沒想,開口就叫了一句。
“哎呦,韓飛,我還真沒發現,你是一個這么沒有底線的人,那你在叫一句女神,我聽聽!”
“女神!”我被張琳弄得十分無奈,張嘴又叫了一句,弄的隔壁桌吃飯的幾個學生,都像看精神病一樣的看著我。
“叫媳婦!”張琳在電話那端,又笑著說了一句。
“媳婦!”我一點脾氣沒有,張嘴就叫了一句,在這種時候,我也顧不得要臉了。
“!”張琳聽見我叫的一聲媳婦之后,電話那端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了任何聲音。
見張琳不說話了,我皺了下眉:“喂,你還在聽嗎?”
“呵呵。”半晌之后,張琳的聲音才響了起來:“韓飛,我想過無數種你會管我叫媳婦的可能,卻唯獨沒想到過,會是因為一場交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這么不值錢啊?”
我一聽,直接就郁悶了:“大姐,咱們講點理行么,明明是你讓我叫的,怎么到了最后,還成了我的不是呢?”
“算了,不提這個了。”張琳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不少,隨后嘆了口氣:“你在找紀思博,對嗎?”
“對!”我很坦白的承認了一句,隨后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張琳頓了一下:“不過我知道怎么能找到他。”
“嗯,你繼續。”我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也沒有問其他的問題,我相信張琳既然會給我打這個電話,肯定不會只是為了吊起我的胃口。
果然,張琳說完了之后,繼續道:“紀思博的背景,你知道嗎?”
我想了一下:“聽說他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因為打牌的時候產生了糾紛,最后失手殺了人,被判了無期徒刑,在他入獄之后,他前妻跟他離了婚,后來得病死了,他好像還有個兒子,據說也餓死了。”
“你得到的消息,基本上跟我得到的沒什么出入,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不對。”
“哪一點?”
“他兒子并沒有死。”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你這個消息準嗎?”
“呵...信不信由你!”
“我信!”
一句話說完,我腦子里混亂的思路一下就清楚了,這么久以來,我們跟紀思博打過無數的交道,但是我始終不明白,能讓他這么一個蹲了二十年苦窯的人,選擇不顧一切去賣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可是在知道了他還有個兒子以后,我就全都明白了,估計這個紀思博,選擇愿意做這一切,目的就是為了錢。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情,你應該也明白了,沒事就掛了吧,姐要去做spa了!”張琳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哎!你先等會!”我連忙插了一句。
“又怎么了?”
我咧嘴一笑:“你既然知道紀思博還有個兒子,就順便把他的位置告訴我唄。”
“哈哈!”張琳一下就被我氣笑了:“韓飛,我發現你臉是真大,你現在怎么學的,這么喜歡順桿爬呢?”
“這不是我臉大不大的關系,主要是我現在連紀思博都找不到,所以就算知道他有個兒子,我也找不到人啊!”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憑什么幫你!”
“什么叫與你無關呢,你不是我媽么,怎么著,我剛才那一句媽媽,白叫了?”
“哼,就跟我稀罕似的!”張琳笑了笑:“我考慮一下吧,等我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再跟你說。”
“行,那咱們先不提紀思博的事,關于他身后的那個大潘,你知道多少?”我想了想,又換了一種說話:“或者說,紀思博會不會就是那個大潘?”
“大潘的事我不清楚,但也多少聽說了一些,這個人很神秘,關于他的消息,我一點都查不到,但這個人肯定不會是紀思博。”
聽完張琳的話,我點了下頭:“張琳。”
“嗯?”
“謝謝你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