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嗜血妖藤的這種狀態并不能夠維持太久,但在花露的長久滋養下,好處自不必多提。
小說щww.suimeng.lā
自從結丹之后,穆長寧不是忙著闖秘境,便是來迷霧鬼林求證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如今難得的兩月空閑,她也可以靜下心來修煉劍訣和功法。
她本是火木雙靈根,火系主攻,木系輔助,戰斗之時二者相輔相成,效果將更加顯著。
熾火劍訣的第五式名為流星火雨,是一項群攻技能,施展之時,劍氣將凝為無數流星從天而落,劍意則化作萬千火雨綿綿不絕,每一顆火點星辰都含有強大的爆破力,能夠輕易沖開同階修士的護體靈氣,甚至一般的防御法寶都奈何不得。
關于這一式,穆長寧已經觸及到了一點門檻,但想要將其徹底掌握,除卻勤學苦練,也需要一點靈感來體悟領會,這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關鍵得看因緣。
至于無邊落木訣,往后的高階法術中倒也有攻擊性的,但眼下可學的只有第五式畫地為牢。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束縛型的輔助法術,施展之時將從地面升起無數荊棘藤蔓,形成一個囚籠對手層層包裹其中。不同的是,這項法術可以選擇是單攻還是群攻,相較而言不過是消耗靈力多寡的問題。
穆長寧有個想法,尤其是在敵眾我寡的時候,可以先以畫地為牢困住對手,后用流星火雨制造一定混亂,再趁機逐一拿下。
就目前而言,進展最慢的應當就屬紫元訣了。尤其在吞噬掉惡靈進入紫元五重之后,元神的修煉便愈發見效甚微,但這本來也是日積月累的事,欲速則不達,至于進入紫元六重時所需的離魂草,往后有機會再去尋吧。
穆長寧閉關的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花都城主府中皆知她是步安歌的貴客,自然無人前來打擾。
隨著百花會的日期的臨近,“靜養”中的步安瑾也從竹園解禁外出,回頭看了眼那圈禁了自己半年的竹海,步安瑾狠狠一甩衣袖,粉面含霜:“關我禁閉!你說關還真就關了啊!”
“是,你是痛快了,等采花露的時候有你哭的!”
步安瑾冷冷一哼。
“誰能跟我似的任勞任怨,誰又能有自家妹子老實可靠,沒人來幫你,外頭隨便拉一個大路貨色,能有我好嗎?不幫倒忙就算好的了!”
“你拉不下臉面,沒關系,我這不是讓人給你傳信了嗎,你也當沒看見!”
“步家多少年蟬聯魁首了,那周家虎視眈眈多久了,丟了百花之首,若只是丟面子也便罷了,另外更嚴重的后果你怎么擔,父親那里又怎么交代,你也不想想!”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半年的禁閉自是讓步安瑾心中憋了一股子氣,一路走一路碎碎念。
任誰都知道她說得是誰,不過這時候大小姐正在氣頭上,沒人會樂意去觸霉頭。
步安瑾腳步忽的一頓,終于想起來回頭拉一個婢女問道:“公子已經回來了?”
“是,一月前便回來了。”婢女老實答道。
步安瑾斜睨她,“那,墨心暗蓮的花露采到了沒?”
說這話時看似不在意,眼角的余光卻牢牢盯緊那婢子。
婢女低下頭,“公子出馬,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誰!”步安瑾驀地瞪大眼,“那個采花露的女修是誰!”
婢子的頭垂得更低,訥訥道:“是,是穆前輩”
步安瑾一通逼問,很快就知道那穆前輩就是當日跟著譚偉一道上門的女修,還是因為她,自己才有的這半年無妄之災呢!
“大哥眼瞎了嗎,找誰不好,找一個騙子!”
婢女不知怎么接,干脆沉默下來,步安瑾又不滿意了,“你啞巴了,怎么不說話!”
“公子的心思,奴婢怎么揣摩得透”婢女有苦說不出,“興許,公子是看中了穆前輩實力出眾,前些日子,穆前輩和周家大小姐比武較量,穆前輩可是完勝的。”
穆長寧那日跟周自衡比試,本就是越階挑戰,而周自衡還是在花都城中公認的實力出色之輩,勝得那般漂亮,這事自然也跟著口口相傳。
步安瑾瞇了瞇眼。
她也跟周自衡比試過,不到半刻鐘勝負已分,不過那也沒關系,周自衡本來就比她高了一個小境界,輸了也沒什么丟人的。
可她記得,那個女修,好像跟她一樣,也是金丹初期
步安瑾不信邪了,跑去穆長寧閉關的院落,也要跟她比試一場。
為了清靜,穆長寧里三層外三層布了好幾重陣法,步安瑾當然闖不進去,后來還是被聞訊趕來的步安歌跟鳳臨帶走的。
當然,這事穆長寧就不得而知了。
兩月眨眼便過,穆長寧有心去盤西客棧問一問萬里傳訊符有沒有回音,當下便收了陣法出關,隨手一收,拈了張傳訊符,是步安歌發來的,大致意思是讓她出關后可以聯系他。
穆長寧發了一道傳訊符,不過片刻后便是一個青衣的筑基期小婢走來,盈盈施了一禮:“穆前輩,婢子青蘿,公子有要事不能前來,穆前輩有何事盡管吩咐婢子。”
“我想出府去逛逛。”
青蘿當下會意,“穆前輩請隨婢子來。”
花都的城主府中也是遍地花草,只是不同于中土,此地的花草皆是魔花毒草,妖艷嬌俏,卻含有劇毒,哪怕是府中之人,也不敢輕易觸碰。
穆長寧一一掠過,有時也會問一問青蘿。城主府中的人,對這些總是熟悉的,青蘿知無不言,穆長寧倒也興味十足,琢磨著是不是得跟步安歌商量一下能否割愛幾朵,又或是,她花靈石購買。
從前院去大門的路只有一條,這條路上的仆從已經跪了一地,青蘿見狀連忙拜倒,低聲道:“穆前輩,是城主。”
花都的城主,也便是步安歌步安瑾的父親,亦是元嬰修士。
穆長寧微微側身垂首。
一個須發皆白的修士以及步安歌步安瑾等一眾人簇擁著兩人走來,穆長寧本來微垂的頭卻驀地抬起。
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她一直覺得,用什么樣華麗的辭藻來形容宮無憂都不為過,這樣麗色無雙的女子,確實當得起最好的贊美。
一別十多年,她的樣貌分毫未變,就連那渾身生人勿進的氣質,也依然有增無減,面色雖淡,彎彎的柳眉幾不可察的微擰,穆長寧倒是憑的感受到她的兩分不耐煩起來。
“你怎么在這?”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穆長寧抬眸望去,只看到一張銀色面具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雪白的臉,殷紅的唇,除了黎梟那個妖孽還有誰。
穆長寧微微挑眉,這下都到齊了
“穆道友?”步安歌微訝,剛才穆長寧給他發的傳訊符他自然收到了,不過彼時他沒有空,特意差了綠蘿前去,可他沒料到穆長寧會來這里。
“安歌,這位是?”那位須發皆白的修士出聲問道,聲音沉穩,氣息內斂,又是元嬰修為,必是城主無疑了。
步安歌解釋道:“父親,這位便是我與您提過的穆道友。”
穆長寧施了一禮,“見過城主。”
“穆小友不必多禮。”步城主笑瞇瞇道。
中土蒼桐派的廣寧真人,訥言真尊的愛徒,亦是個品階不低的丹師,隨便哪一條拿出來,都足以讓城主府以貴賓之禮相待,更別提,此次步安歌能順利摘得花露,穆長寧功不可沒。
另外那條八階的錦鯉王,若非她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法子制住,想來步安歌也不會這么輕易就回來。
步安瑾心中不屑,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她脾氣爆歸爆,好歹是還是知道分場合的,天魔宮少宮主和五毒堂堂主在,她就是再不待見,還不至于不識大體到這時候上去挑釁,更何況,父兄一早便交代過她,這位是城主府的貴客,莫要得罪。
宮無憂定定看向穆長寧。
她的面貌有些微改變,但若是相熟之人,實則一眼便能認出,想起當初二人在中土一起并肩作戰的時光,穆長寧微微一笑。
宮無憂素來冷淡的面色也似乎柔和了些許,紅唇輕啟道:“好久不見。”
步城主剛要介紹宮無憂和黎梟,聽到這話著實驚了一下,包括步安歌步安瑾皆是一臉愕然。
“少主認識穆小友?”步城主大感驚奇。
宮無憂幾不可察地點點頭,淡淡道:“朋友。”
黎梟面具下的眉梢輕輕一抬。
穆長寧與宮無憂相識,他早便知曉,可從宮無憂嘴里聽到這么兩個字,確實是稀罕事,分量也不一般。
少主對人一向惜字如金,也鮮少有親近之人,包括她的兄長無殤魔尊在內。
比起人修,宮無憂大概是覺得那些蠱蟲更加可愛些的。
步安歌眸光微閃,步安瑾又氣又惱,臉都僵了,倒是步城主哈哈一笑,“原來如此,這就是緣分啊!”又轉向穆長寧道:“小友不妨移步花廳一敘。”
在人家的地盤上,這點禮節自是必須,穆長寧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