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若成心想躲,只需要進入空間之內,完全對外封鎖,如此就算是化神大能,也沒法把她挖出來。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待在空間里,過上三年五載,待到風波過去,這件事也早晚會慢慢平息,那時的她再次面世,還將會是一條好漢。
可她不想放棄自我,更不愿摒棄過往。
她沒法預料,在自己一味逃避的時間里,那些與她相關的人和物,將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逃避已經不是解決問題的良策,這世上壓根就沒有那么多的兩全其美。
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恰恰好讓她混亂不堪的頭腦冷靜下來,也剛剛夠她想明白一些事。
人生在世,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說她不自量力也好,說她矯揉造作也罷,她與絕大多數人一樣,同樣敬畏生命、崇尚實力,但于她而言,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那是責任感和歸屬感。
應該是她承擔的東西,她不想躲,也躲不掉。
穆長寧就那樣筆直地站在雪地里,碧衣紅劍,迎風而立,任由耳畔風聲獵獵,衣袍鼓鼓,一頭青絲隨風揚起,容顏模糊在這漫天飛雪里。
一股無形的氣場隨之蕩漾開,她的周身像是有什么變了,可待仔細看過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封奕的指尖緩緩劃過琴弦,陰戾的眸里寫滿了志在必得。
方才雪妖尤做困獸之斗,他也只是小試牛刀,那枚琴音不過是起到干擾之用,能被穆長寧化解并不稀奇。
可那只白羽黑腳的火鳳卻讓他眼前微微一亮,心道混沌陰陽火果然是都到了她的身上!
封奕幽邃的眼眸里隨之升起的是灼灼狂熱,但卻也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接上。
論起穆長寧的處境,確實十分尷尬,尤其是在眼下這樣的大環境下,她出現在哪里,哪里都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小友,好一出金蟬脫殼。”
公輸魔君呵呵低笑,若有似無地瞥了眼燭風手中那枚魂牌。
若不是建木魔君深諳元神捕掠的秘法,若不是穆長寧手上還留存著黎梟的元神,大概他們也不會一路尋到這個地方來。
天魔宮早已下了命令,務必要在七月十五之前將廣寧真人活捉回去,帶到極陰之地。
封奕早前因為血魃斷臂之事險些被魔尊降罪處決,如今不論他還存了什么別樣的心思,但至少眼下確實是個戴罪立功的好機會,否則公輸魔君也不用特意陪著來走這一遭了。
穆長寧面不改色,無論雪妖如何給她使眼色,對她傳音咆哮怒吼,她也只是靜靜立在那里,神色冷漠,眉目寡淡。
雪妖簡直沒了脾氣,耷拉下雙肩無奈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穿透簌簌揚揚的飛雪,穆長寧的視線落到封奕手中的骨琴上。
從她現身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想過再逃再躲了。
寡不敵眾,無論是在眼下,還是在整個修真界,她都再沒有其他選擇了。
有些東西,總是她能夠自己做主的,這世上沒有人能強迫她做任何事,否則即便拼了命玉石俱焚,她也不會讓別人稱心如意。
只是在這之前,仍然有些事還沒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