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梟略微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眼穆長寧。◢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穆長寧能猜到這小鬼兒口中的主子邀請黎梟意欲何為,無非就是看中了他的資質,起了招攬愛才之心,何況既然對方選用的是這種溫和的方式,便不是那種崇尚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主。
這點事,黎梟應該能夠應付得過來吧。
小鬼兒看得出二人的關系不錯,唯恐黎梟不肯答應,忙又說道:“這位姑娘也可以一起來,我家主子十分好客,人多自是更加熱鬧。”
穆長寧本來不打算湊這個熱鬧,只是想了想,還是微微點頭,黎梟也頷首應下。
小鬼兒頓時一喜,忙給兩人帶起路來。
地下修羅場的入口是方才那個茶館,而天字閣也便是茶館里最上等的雅間,走過去不過半刻鐘功夫。
路上的時候,穆長寧傳音問道:“這個修羅場的背后東家是誰?”
黎梟斜睨過去,“你覺得呢?”
“瞧這里日進斗金的樣子,規模又如此龐大,怎么也該是某個閻王吧。”
黎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要這么說也沒錯,這里明面上的東家是無常殿,不過若是沒有幾位閻王的默許支持,這里的生意也根本做不下去。”
來冥界一段時間,穆長寧也多多少少對冥界的構成有些了解,除了一至十殿外,冥界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勢力,便是無常殿。
十殿之間看著太平,幾個閻王表面上也是稱兄道弟,但私底下卻在互相較著勁,有矛盾有紛爭又涉及到利益沖突的時候,便是由無常殿起到中轉調和的作用。所以這無常殿的人,即便在十殿閻王面前,都是說得上話的。
小鬼兒一路將人領導天字閣,便見雅間內布好了酒菜,一個清潤如玉的青衣男子含笑起身,微微頷首,“二位鬼友,本將計疏燃。”
這是個金丹期的鬼將,天生就長了一張笑面,逢人便帶三分笑,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也多了幾分親和力。
兩人各自打過招呼,在計疏燃的引導下各自入座,開懷暢飲。
冥界的酒水和修真界有所不同,這酒水入體能滋養神魂,對鬼修而言大有裨益,而桌上的菜肴也都如此,這么一桌子酒菜的價值多少可想而知。
酒過三巡后,穆長寧都覺得自己的魂力壯大了不少。
黎梟嘴角微抽,眼睜睜看著她的修為從鬼卒后期晉升到了鬼卒大圓滿,再不止住,說不定馬上都要進階鬼差了。
計疏燃本是沖著黎梟而來,那小鬼兒多帶來了一個女鬼,他也沒多在意,可這會兒看到穆長寧的情況,不免有些訝然,“姑娘這……”
穆長寧暗道不好,那酒水就像是某樣催化劑,魂力的增長她無法控制,哪怕及時止住沒再繼續飲酒,但有些變化還是一目了然。
穆長寧微微皺眉,黎梟目光微閃,指尖輕點著桌面。
原本和善的氛圍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二人周身的戒備之氣。
計疏燃笑道:“二位別誤會,本將不過是有些驚奇罷了。”說著不由又看了穆長寧幾眼,心中暗道奇怪,可憑他的閱歷,一時半會兒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計將軍,有什么話便明說吧。”
黎梟懶得跟他打啞謎,盡管這人從一開始就是眉開眼笑的,誰又能保證他不會突然翻臉。
計疏燃微微一愣,轉而便從袖中取出一個黝黑的圓盤,那圓盤上刻著繁復的花紋,似乎是一件鬼器。
“煩請鬼面公子將手放上來。”
黎梟未多遲疑,將手放上去,圓盤上立即發出耀眼的白光,而計疏燃的神情也一下驚喜起來。
“天陰鬼體!真的是天陰鬼體!”
穆長寧微微挑眉,大致猜到這圓盤應該是類似于修真界的測靈盤,是用以測量鬼修資質的,至于天陰鬼體,應該是類似于人修中的純陽之體純陰之體這些特殊體質。
先前猜到黎梟體質特殊,這時候聽到他是天陰鬼體,穆長寧也沒多驚訝,黎梟更是一臉冷漠,反倒是計疏燃又驚又喜,一副撿到寶的樣子。
好一會兒,計疏燃平靜下來,輕咳一聲,“見笑了,讓二位見笑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黎梟,“鬼友,你這體質是鬼修中不出世的奇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敢問一句,鬼友在冥界可曾拜師?”
黎梟眉目一寒,扯著嘴角冷笑,“怎么,計將軍還想收我為徒?”
“不不不,鬼友誤會了。”計疏燃解釋道:“本將自認沒有這個本事傳授,本將師承高瞻鬼君,家師博聞廣識,冥界眾所周知,若是鬼友愿意,本將愿為你引薦,家師定然欣于收你為徒。”
黎梟不為所動,計疏燃語重心長道:“鬼面公子,實不相瞞,你這體質若是被十殿的鬼差們發現,免不得又會橫生枝節,十殿閻王都不是好說話的主,倒不如來我無常殿,無常殿定會給你最好的資源。”
他說的句句在理,然而黎梟輕哼一聲,直接拒絕:“多謝計將軍美意,在下閑云野鶴慣了,更喜歡獨來獨往。”
計疏燃尤不死心,“鬼友不再考慮一下?”
黎梟似笑非笑起來,“計將軍難不成還打算強買強賣?”
拜師這種事最好當然還是講究你情我愿,計疏燃自持品行,也做不來那種事。
之前觀看三號擂臺上的競技,見黎梟用的不是冥界的鬼器,計疏燃便知曉這人生前定然修煉至了金丹,甚至還可能是元嬰修士。
再看他的模樣年輕,想必生前也是天資卓絕之輩,不知為何隕落,來了冥界,也是萬中無一的天陰鬼體,此等運道旁人都要嘆服。
不過高階修士的目光遠大,自有考量,計疏燃搖頭失笑,取出一枚腰牌遞了過去,“鬼友還是莫要太早下決定,以后若是改變了主意,又或是遇到麻煩了,可以拿這腰牌來無常殿。”
沒等黎梟回答,計疏燃就不容拒絕地把腰牌推到他面前,轉而又捧著圓盤雙眼亮晶晶地盯上了穆長寧。
“這位姑娘,可否將手放上來?”
穆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