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再多的,望穿也想不起來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與穆長寧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諦聽與他存在于同個時代,它曾是姜石年的坐騎,但后來不知為何來到了冥界,成了此方的守護獸。
數十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的本體為何會四分五裂散落各地,姜石年去了哪里,白靈界又怎么樣了……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望穿本想從諦聽口中獲悉一切,可諦聽卻不肯多吐露只字片語,讀心之術在它面前更是毫無用武之地。
望穿氣得想打人,諦聽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我在星君眼前見到了蒲宴,所謂的祭天,實則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穆長寧打斷了他的思緒,與他說了自己的打算:“再過三個月,便是中元,我想趁著那個時候去半步多,據說那里是金烏神木的生長地,也是連接三界的樞紐。”
“……你要去白靈界?”望穿緊緊擰起眉。
穆長寧點點頭,“有些事我始終想不明白,也許到了那里,我能獲知我想要的一切。”
她看了看對方,疑惑道:“你不想去嗎?”
“沒有。”
只不過現在的白靈界,早已不是他曾經待過的白靈界了。但如果穆長寧非要走這一趟的話。
“你去哪,我就去哪咯。”望穿聳了聳肩,對接下來的行程如何并不在意。
煉化了無憂的那塊碎片后,穆長寧沒有問他獲得的能力是什么,望穿也沒有說,這似乎成了它們兩個固有的默契,不想再觸碰這個血淋淋的事實。
穆長寧又想起一件事,“半步多代替的是神木,我雖然手里還有那塊混沌之地中得來的金烏木,但具體該怎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望穿毫不猶豫地道:“問諦聽。”
“……前輩會說嗎?”
望穿表情一頓,也有些一言難盡。
諦聽真的是太欠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半天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他不說也得說!”
望穿都做好了和諦聽打上一架的準備,然而事實上,諦聽這回卻是出奇的好說話。
“半步多是浮在幽冥之海盡頭處的一個小島嶼,從島上下遁三百里會出現一個巨大的洞窟,那里本來是神木的根部,神木倒塌之后,那里經年累月長滿了蛇藤,受神木之息的滋養,有了自己的意識,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便是十殿閻王也奈何它們不得。”
諦聽卷著長長的鼻子,悠悠然道:“小友手里若有金烏木,只需釋放一絲金烏木的神息,這些蛇藤自會為你開路,帶你來到洞窟中心,那里有一塊石盤,只要對著石盤中心一點攻擊,便會有接引之光落下。”
穆長寧一一記下,諦聽甩了甩尾巴又道:“憑小友的修為,承受不住接引之光,事先需躺到金烏木內。”
穆長寧怔了怔。
那塊金烏木,被洛南柯做成了棺材,躺一個人還是足夠的。
只是她似乎并沒有說過,她手里那塊金烏木有多大吧……想到諦聽的本領,穆長寧也就釋然了。
問清楚了這些,望穿又跟諦聽討價還價,諦聽答應了下來會送他們一程。
穆長寧來時孑然,走時也不用帶什么東西。
她看了眼那兩株長勢頗好的嗜血妖藤,不打算繼續帶著它們了。
冥界的環境,還有這塊息壤,對它們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黎梟既然答應了替她照顧好它們,便不會食言。
“我會再回來。”穆長寧低聲說道,嗜血妖藤像是聽明白了,扭了扭藤身,如無聲的不舍和告別。
在冥界,穆長寧需要告別的也就只有黎梟和何久二人,雖然這種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但未免橫生事端,穆長寧只留了兩封信,一封留給黎梟,一封則請他代為轉交何久。
那日與黎梟說了那么多,想必他也聽明白了她的去意,何久那里,穆長寧則表示了她的感謝和歉意。
將信留在木屋中,諦聽額外加了一重禁制,穆長寧便和望穿一并坐到了它背上,朝著半步多疾馳而去。
幽冥之海上迷霧重重,灰蒙蒙的一片,泛著一股令人窒悶的腥氣。
諦聽的速度極快,如一支離弦的箭,在灰霧朦朧間穿梭,極速飛奔,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白色光影。它一路上威壓盡放,那些海中蟄伏的魂獸感受到了,便俱都不敢出來撒野。
星辰交替,日月輪轉,轉眼之間,他們便到了一片特殊的海域,這片海域四周沒有任何魂獸的氣息,連縈繞在海面上經久不散的霧氣也全部消散了,能夠清晰地看到遠處的島嶼,烏黑的海水在這里變得清澈,就像突然間從黑白膠片變作了彩色膠片。
但這片海域之上的氣息尤為混亂,海潮洶涌,時不時卷起數丈高的浪頭,重重落下時,發出了轟天巨響。
海面上清晰可見一個又一個密集的漩渦,漩渦聚集處,是一堵堵由颶風組成的風墻,遠遠便能夠感受力其中暴戾狂肆的威力,任何鬼修膽敢靠近,都會被這風墻撕成碎片。
穆長寧問道:“如今離中元還有半個多月,到了中元那天,這些風墻會有所削弱,我們是等在這嗎?”
“等中元做什么?”望穿扯扯嘴角,小手拍著身下的諦聽,發出啪啪的聲響,嘿嘿笑道:“諦聽皮糙肉厚的,這點颶風還不在話下,是不是?”
諦聽一言不發,在周身撐起了一個瑩白的防護罩,隨后便朝著風墻狂奔而去。
風墻之中密密麻麻的風刃一刀一刀割在防護罩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瑩白的防護罩光芒微弱,卻在綿綿不絕的力量補充下維持著原狀。
因為風墻中雜亂的氣流,諦聽的速度也被迫慢了下來,只能緩慢跋涉前進。
在防護罩的保護之下,穆長寧并沒有什么不適,但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和風刃切割防護罩的刺耳摩擦聲,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那些聲響都被拋諸腦后,諦聽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半步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