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灝點頭：“喜歡，我要成為祖父那樣的書法大家。”
“那等你成了書法大家，你再送我字，我裱起來放在廳里炫耀。”
“好。”陳文灝認真承諾。
林淼抬起手：“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誓約形成，林淼站起來，看向陳秀玲問道：“先去老夫人的院子嗎？”
陳秀玲點頭，視線尋找林西，只見他拿著藥箱拘謹的站在馬車旁邊，連忙喚道：“西哥哥你過來。”
林西在眾人的注視下紅著臉走向陳秀玲。
兩人相對而立，陳秀玲道：“別緊張，我祖母特別好相處，她問你什么，你如實回答就行。”
林西點頭：“好，我知道了。”
眾人反應過來，皆震驚得口不能言，眼睛瞪大。
就在這時，陳秀麗沖了過來，對林西，她視而不見，拉著陳秀玲哀求道：“大姐姐，爹和娘被罰了，你快去祖母那里求求情。”
陳秀玲垂眸看她，淡淡的道：“母親和父親做錯了事，接受懲罰那是應該的。”
“不，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陳秀麗厲聲反駁。
“這個話你可以去和祖母說。”陳秀玲冷冷的道。
陳秀麗縮了一下，她才不要，她要是去說了，說不定她都會被罰。
陳秀玲見她不再說話，轉過來招呼林西繼續往前走。
陳秀麗視線移過去，看清了林西后，憤怒的蹦起來，厲聲道：“大姐姐，爹和娘被罰跪在祠堂里，你還好意思帶個男人回來。”
陳秀玲冷眼看她：“父親和母親被罰，那是他們做了錯事，我又沒有做錯事，我為什么不好意思帶人回來？”
陳秀麗惡狠狠的瞪著林西：“這個男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好了？”
“是不是關你什么事？”
陳秀玲嘲諷的看了她一眼，拉一下林西的衣袖，示意他接著走。
“怎么不關我的事，你早就和別人好了，還不主動把親事讓給我。”
陳秀玲停下腳步，含笑的看著陳秀麗道：“沒嫁成秦潼，你應該高興。”
這話說完，再次抬腳往前走。
陳秀麗一把抓住陳秀玲的衣服，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放手。”
陳秀麗不放，堅持讓陳秀玲回答她。
葉青見狀上前幫忙拉開陳秀麗的手。
陳秀麗怒視葉青，抬手給她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剛剛響起，啪啪兩聲緊接著。
后面的兩下是陳秀玲還給陳秀麗的，道：“這兩巴掌我很早就想打了，一直忍，是想著你還小，做的事都是無心的，現在看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陳秀麗捂著被打紅的臉，眼睛也紅起來，吼道：“你居然為了下人打我，我要告…”
告給誰？沒人是她的依靠，爹娘被關起來了，祖母偏疼陳秀玲，她就是去告了也沒用，最后被呵斥的還是她。
陳秀麗沉默了，出生十幾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無助。
陳秀玲欺近陳秀麗，低聲道：“你現在涌上心頭的這種感覺，在這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有。”
說完不再看她，轉身走掉。
來到老夫人的院子。
在院門前，林西握了握緊張得出汗的手，呼吸加重了。
陳秀玲拉他的衣袖，再次安慰道：“別緊張，你跟著我，我怎么說，你就怎么說。”
林西雖然點了頭，但還是很緊張。
林淼見狀拍了拍它，道：“哥哥，沒事，該緊張就緊張，緊張證明重視。”
“如果陳老夫人因為你緊張說錯話就嫌棄你，不讓秀玲嫁給你，那我們也別理她，不過一個姑娘，沒有這個，還有下一個。”
林西：“……”
陳秀玲：“……”
當著她的面說這個好嗎？
“走吧走吧。”林淼說著走在前面。
進到廳里。
陳老夫人坐在上首，她的右手邊坐著陳大夫人陳黃氏。
陳秀玲福身行禮：“祖母安好，孫女把林西帶回來了。”
林西連忙上前，磕磕絆絆的行禮：“見過老夫人，見過大夫人。”
陳老夫人點下了頭，“小模樣長得不錯，今年幾歲了？”
林西連忙回答：“一十九。”
陳老夫人又點了下頭，“我家秀玲一十七，正合適。”
林西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腦袋上方傳來又一個問題。
“都讀過什么書啊？”
這個問題讓他窘迫的臉都憋紅了，垂下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還沒有讀過書，字認識的也不多。”
“如果讓你去讀書，你愿意嗎？”陳老夫人含笑問。
林西沉默了半晌，道：“愿意，就是我沒有天賦，我怕我學不好。”
“還沒學呢怎么就說學不好？”
陳老夫人說著看了林淼一眼，接著道：“我看你妹妹就很聰明，你們一母同胞，應該也差不了。”
“你先讀幾年書，要是能考上秀才，我就讓你們成親。”
林西傻了眼。
別說幾年，就是給他幾十年，他也不敢說他能考上秀才。
他家可是住著一個考了幾十年，還是考不上童生的。
這可怎么辦？
林淼很生氣，她明明說過她哥哥不是讀書的料，現在居然要求她哥哥去考秀才。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還說考到才可以成親，那壓力得多大？
越想越氣憤的林淼拉著林西往外走，邊走邊道：“哥哥，我們走，不要她家孫女了。”
林西看著陳秀玲不肯動。
陳老夫人斂了表情道：“我這要求過分嗎？又沒有讓你中狀元，只是考個秀才，我家幾個孫子都考到了。”
林淼松開林西，氣呼呼的道：“你家孫子從小就讀書，現在才考到秀才，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要是他們，狀元我都拿下了，拿我哥哥開涮，有意思嗎？”
說著看林西：“哥哥，你不走我走了。”
陳文浚就在廳里，聽著這話，臉上有些尷尬，嘴巴張了一下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陳秀玲攔下林淼，拉著她的手，“別生氣，祖母開玩笑的。”
陳老夫人挺直身子，面目嚴肅的道：“誰說我開玩笑？我說的就是真的。”
“這是我的基本要求。”
陳秀玲有些震驚，祖母那天明明不是這樣說的，怎么突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