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你說錯了,你回不去了。”
北境之主,一身破舊的黑袍包裹,黑色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半張臉。
她冷漠的聲音傳出,蔓延向著四周虛空,仿若天地下達的某種真理。
只見,她袖子下露出的素白手臂,向著某個方向一招。
虛空之中,一個古老而詭異的事物出現,向著北境之主的手掌而來。
這是一座六邊形的祭壇,高度有著十萬米高,上面有著斑駁痕跡,傳遞出歲月的無情與滄桑。每一面,都有著層層向上的階梯,一面面詭異的壁畫出現。
這祭壇,從虛空遠處飛來,滴溜溜地旋轉,每一面的壁畫生靈都在活躍。
奉癲之王對于北境之主的宣言頗感不屑,但是,對于把北境之主突然招來的祭壇,是警惕萬分。
它從這祭壇之上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脅之力。
北境之主臉色冷漠,素白的雙手靠攏,捏了三個印決,然后,那飛來的祭壇,就向著奉癲之王而去。
祭壇之上,那無數的壁畫,里面的生靈似乎全都活了過來,一聲聲凄厲嘶吼傳出,靈魂波動四散。
這靈魂吼叫,全都被奉癲之王聽到耳里,就是它想隔絕都隔絕不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到它身上,它的力量竟然在不斷衰退。
奉癲之王頓時色變,心中驚悚,它撕開虛空,就想要逃走。
然而,北境之主只是冷哼一聲,一個印決捏出,那古老祭壇,一層灰暗的能量撒向奉癲之王。
頓時,奉癲之王的手,竟然抓不住虛空,無法將空間撕開。
“怎么回事?”奉癲之王驚駭!
它看向自己的身體,竟然發現在逐漸縮小,身體的力量也越來越弱,境界在倒退。
那古老祭壇的灰色能量,在消減著它的身體力量,讓它越來越弱。
“不,不對,這股力量,在退化我的身體,將我回到弱小的時候!”奉癲之王驚叫,這次,它是真的怕了。
因為,它沒有想到,這次自己碰到的是如此恐怖的存在,這樣的力量,哪怕是在它們那個世界,也沒有幾個生靈能夠做到。
退化,這涉及到一種極其禁忌的力量,向來被會被生靈輕易掌握,一旦被掌握,會引起所有半虛的驚嘆與忌憚。
但是,現在,它竟然在一個世界的土著身上碰到了。
奉癲之王,爆發著之中的所有能量,意圖抵御那灰暗的能量,封閉自己的聽覺,不聽那些靈魂的嘶吼。
它有種錯覺,聽到這些靈魂的聲音,仿佛就是像看到自己的未來一樣。
“不,不可以!”奉癲之王大聲嘶吼,語氣之中充滿了驚慌,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
然而,它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它的身體,退化到了幼年的時刻,一身力量,竟然不過相當于一個普通的地境。
“我的力量修為?還我力量修為!”奉癲之王不可置信地嘶吼,雙眼赤紅,充滿殺意地盯著北境之主。
然而,此時的它是如此弱小,地境的修為,隨意一個年輕天驕都能斬殺它!
而就在此時,后方,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勢散發,這力量,和奉癲之王曾經的修為是如此相似,簡直一模一樣。
奉癲之王向后看去,不斷抬頭,只見,虛空之中,一個新的幾萬米高的虛影出現,一身黑毛,雙眼赤紅,氣勢威武。
這不是我自己嗎?
奉癲之王一喜,就像找到救星一般,它的力量并沒有消失,只要融入這力量,那么,它就能立刻撕開空間逃走,回到自己的世界。
到時,再集結一大批地底生物,還有一些和自己同等的存在,來討伐這個擁有詭異力量的土著。
冥冥之中,那高大的虛影,似乎感受到了它的號召,緩緩伸出手臂向它而來,要與它融合。
奉癲之王神色更是大喜,覺得天運護佑。
那強大的虛影手掌,出現在它面前,將它從虛空一托,然后,在奉癲之王驚懼的目光中,手掌握緊。
巨大的偉力席卷它的身體,退化的身體血肉崩碎!
奉癲之王死了。
遠處,北境之主,淡漠地看著這一幕,從祭壇出現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力量的奴隸?”北境之主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
只見,遠處,那奉癲之王,退化的身體依舊還在,處于幼年,并沒有被崩碎,只是,已經成了一具尸體,它身前,也沒有什么虛影。
一切似乎都只是它靈魂的幻境,被崩碎的似乎都只是它的靈魂。
北境之主手一動,高處那十萬米高的祭壇,在滴溜溜旋轉之間,逐漸變小,最后變成巴掌大小,落到北境之主素手之上。
北境之主眼睛落在了祭壇之上,只見,那最高層,又新出現了一副壁畫,刻畫著一只恐懼咆哮的大猿猴,赫然便是奉癲之王。
北境之主,將祭壇一收,一身黑袍立在虛空之中,向著北境之地而去。
而那幼年的奉癲之王,只留一張恐懼的臉,跌落下虛空,最終,落在了中域戰場的一個破碎的深淵之中,與眾多地底生物葬在一起,就像一只最普通的猴子一般。
北境之主,黑袍飄飄,像是黑暗中的一個行者,橫渡虛空,幾個閃爍離開了中域。
然后,她又撕開了虛空,出現在北境的土地之上,北境之主眉頭微皺,那祭壇被她拿出。
一個身影從祭壇之中飄出,蜷縮成一團,臉色猙獰,仿佛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北境之主的眼中,有些詭異的色彩,神色顯示出冷漠,她手臂一甩。
這從祭壇飄出的身影,就被無情一丟,墜落在了下面的黃沙土地之上。
北境之主,這才離開,向著北境中心而去。
中域的戰場,一片片土地面目全非,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樣子,整個土地都塌陷了。
如果這里不是內陸,周圍也沒有水源,估計會成為一片大海。
中域的天境們,各自奔赴自己勢力所在的區域,將剩余的地底生物清剿
他們有的臉色慶幸,有的神色悲哀。
在這個過程中,各大勢力的弟子損傷不等,有的近乎全滅,有的僥幸救回了幾個弟子。
而這些被僥幸救回的弟子當中,全部都是重傷垂死,殘疾的占了九成,甚至有的靠天境聚攏靈魂,重造身軀。
在太極劍山的山主身旁,有著零星幾道身影,劍零息已是虛虛實實的靈魂,劍赤心相對較好,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而他們的其余師兄弟,諸如劍坎印,已經埋骨在這片戰場之上。
不光太極劍山,還有玄丹宗,炎族,錢家,等等勢力,情況都比太極劍山好不到哪兒去。
“這次的地底生物入侵,可謂羅虛大陸近百萬年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爭。這樣的戰爭,讓這些年輕的孩子碰到,對他們而言太過不幸和殘酷!”一名天境巔峰嘆氣道。
“好在,北境之主出手,一切終將結束,他們的磨難也過去了,經歷了這次生死大恐怖,他們未來的修煉,前途更加廣大!”有天境安慰道。
半個月之后。
中域的各大勢力,一邊在打掃著戰場,一邊靜心等待著北境之主和奉癲之王的戰斗結束。
對于北境之主,他們素聞其恐怖,心中也對其很有信心。
再加上,這位主,可是掌握著那件恐怖的東西,論詭秘,似乎還要在太北古城之上。
這就讓中域的勢力們確信,這場戰斗更不可能輸了。
而不久,就傳來的一則消息,讓所有人都是猛松了一口氣。
那就是,北境之主已經回到北境了!
中域的天境們都是大喜,心中雀躍,有的甚至哈哈大笑。
北境之主回歸,奉癲之王還不見蹤跡,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他們贏了!
荒蕪破碎的戰場上,一片山崖上,冰莜凌,靜靜地站立著,守在這里等待。
她眼中,神色復雜,姜預過去的身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半個月前,和她講訴風麟覺的事情,在奉癲之王的壓力下,將她推進了那道門戶。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虛幻不真實。
但是,現在,她卻在也難以見到姜預了。
忽的,在這座山崖,一道身影在空間扭曲中出現,這是一個美麗的婦人,一身宮裝,襯托出她冷冽的氣質,又帶著天地一般的威嚴。
這是冰族的最強者,天境巔峰的存在。
“北境之主已經回到北境,奉癲之王的尸體已經跌落虛空!”宮裝婦人,語氣冷冽地說道。
她看向冰莜凌,神色當中,有著一絲冷意。
作為冰族的繼承人,這多愁善感,已經超過了底線。好在,也只是對一個死人。
“那個天鑄城弟子,結果可想而知,見不到尸體了。你也不用對一個死人等在這里。”
冰莜凌聽到宮裝婦人的話,身子明顯顫抖了一番,她的眼睛望向遠處,看向那滿目蒼夷的地帶。
一直以來波瀾不驚的內心,全是疼痛之感。
她不愿離開這里,似乎一旦離開,就失去了最后的一點再見故人的機會。
“走吧,沒有時間給你那毫無意義的情緒浪費。這次的戰爭后,中域將有一個漫長的平穩期,也將是你們這些活下來的人一飛沖天的時間!”
北境,位于羅虛大陸的最北之地。
這里,大多數地形都是以黃沙沙漠為主,很少有綠色植被。
風沙,時常都席卷著這一方土地。
北境,不同于其它四個區域,這里,太過荒蕪,缺少生機,人煙也極其稀少。
而這片土地的勢力,也不同于其它其余區域。
這里,是被北境之主完全掌控的,所有人都臣服在那座祭壇之下。
北境,還有一個硬性規矩,這里是北境之主的私人地盤,其余地方的人都不容窺伺。
而且,一旦進了北境的人,不論是誰,都不允許再出去,終生留在北境。
甚至有傳聞,十萬年前有一個半步虛境不信邪,也進去過,但是,大陸自此沒了他的消息。
這個傳聞,大多數人都覺得有些夸大其詞,但是也足見北境之主對于北境的統治力。
一片黃沙山丘。
兩個男子,迎著風沙趕路,神色都有些陰厲。
其中,一個男子的懷里,似乎裹著一個包袱,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
“趕緊找個地方把這小畜生扔了,被發現了,后果恐怖。”一個男子急聲道。
“好了,這北境只許進,不許出,再怎么都和家族扯不上關系了,只可惜,我們兄弟倆,卻要一輩子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另一個男子臉色難看,十分不甘地說道。
這次,他們相當于是被家族給間接放棄了!
聞言,之前說話的男子,也是神色落寞。
家族說的好聽,哪怕是身在北境,給他們的資源也不會斷,甚至還會送來各類美女給他們繁衍。
但是,他們也哪里不明白,這不過是安撫他們的話,前幾年倒真有可能,但以后,他們估計就會被家族慢慢遺忘。
“都怪這個小畜生!”那個懷抱孩子的男子低喝道,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覺一緊,頓時,一陣凄慘的哭泣聲傳來。
旁邊的男子見此,不但沒有阻止,反而覺得解氣。
家族這次,趁著大量地底生物入侵,其余勢力無暇顧忌,才將這個小畜生轉移出來。
但是,受難的卻是他們兩兄弟。
孩子的凄慘哭喊聲一直響著,忽然,一個急促的咳嗽,一口血咳了出來,嗆住了,流得滿臉都是。
見此,旁邊的男子一急,慌忙道,“不能讓她死在咱們手里,不然,在這北境,咱們都會活得不安生!”
聞言,那抱著孩子的男子還稍微松了口氣,手緩了下來。
“這個小畜生,魔崽子,就丟在這里吧!”那個男子是一點都不想再多抱著懷中的孩子一刻了。
他隨手一甩,那孩子就脫離布匹,被丟了出去,就像丟一塊垃圾一樣。
孩子被丟在地上,翻了幾分滾,然后,趴在沙土之上。
“我們走……”那個男子說道,一想起今后都要在這個地方度過,他就要發瘋。
“咦?這是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從沙土之中,撿起一個丑陋的像是蚯蚓一樣的東西。
這是一個須彌戒子,就做工,不知差到哪兒去了,要是以前,他根本不會去撿。
但現在,他嘆了一口氣,收進兜里。
兩個男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