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組織部的高部長離開了辦公室，劉偉敲了敲門，進來了，“姜區長，我聽說，林躍要去蕉莊村任第一書記，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姜書升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面無表情，“是啊，怎么了？”
劉偉的臉抽搐了幾下，“姜區長，他、、走了，是不是、、、”
姜書升笑了笑，“劉主任，不要想多了，我放林躍下去，不是說要換秘書，恰恰相反，我是想著鍛煉一下他。”
劉偉還是有些納悶，“那，你的材料，是不是、、、我們再物色一個新的秘書？”
姜書升搖了搖頭，“不用，你讓綜合秘書科的那一群人，給我準備一下就行。”
“可是，姜區長，那些同志的文字水平一般呢，好的幾個筆桿子，都讓副區長們挑走了。”劉偉提出了一點看法。
姜書升心里一想，也是，光剩下幾個老油子了，本想著讓他們大體準備一下材料，然后自己再潤色一下，也就湊付。畢竟，林躍也只是暫時下派，等到蕉莊村的黨組織建立之后，立刻把他調上來。
看來，這樣不行，姜書升繼續問道:“每一名副區長，都有專職秘書嗎？”
劉偉點了點頭，“是的，五名副區長，都有自己的秘書。”
姜書升聽到這句話之后，大體了解了情況，“這個，是不是有點浪費，難道他們都忙到，必須要配備專職秘書的地步了嗎？”
“沒辦法，一直沿用下來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必須配備。但是，有一個專職秘書，怎么也能省不少心。”劉偉回答。
姜書升一拍桌子，嚇了劉偉一跳，“胡扯！我看，純粹是為了自己享受方便了，很多本應該自己的活，派自己秘書去，本應該自己了解的事情，派自己秘書去！這純粹官僚主義。”
劉偉看到姜書升為了這件小事，竟有如此大的脾氣，心里納了悶，這又不是我自己的決定的，再說了，那些副區長，怎么能夠聽我的。
姜書升看到劉偉的樣子，嘿嘿的笑了，這一笑不要緊，把劉偉都笑的發毛了。劉偉知道，每次姜書升這個樣子，心里肯定有詭計。
“劉主任，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不知道樂意不樂意？”姜書升嬉皮笑臉，也可以說有些無恥。
“姜區長，你說吧。”
“我感覺，這樣的機制不行，每一名副區長都有自己的秘書，有點浪費，他們真的能忙到那個程度了嗎？”姜書升有了自己的想法。
劉偉不想操心這事，姜書升是想改改這樣的風氣，“這個，副區長們也都挺忙的，每天要出席很多的場合。”
“是嗎，比我還忙嗎？反過來，我不是說讓他們自己寫材料，我的意思是，沒有必要一人配一個專職秘書吧。”姜書升回答。
劉偉還是不很懂姜書升的想法，“那，姜區長，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綜合秘書科擴大規模！把那些專職秘書都拉進來，不要天天留在領導身邊，一個個牛氣的跟老爺一樣。這是在培養他們的官僚作風，你想想，他們都掛在政府辦公室各個科室名下，至少是個副科長，也就是副科級，你這個辦公室主任，你能使喚的動他們嗎？”姜書升語氣變得強硬了。
劉偉還是很為難，事是這么個事，可是如何操作，我一個辦公室主任，總不能去跟副區長們說，你的專職秘書收走了，以后寫材料，去綜合秘書科。
“這個專職秘書，有利有弊，有些領導干部不自覺，漸漸地就用成了自己的丫鬟管家，這怎么行，很多出問題的官員，都是先從秘書開始的。再說了，副區長級別，用不著配專職秘書。如果，寫材料、要人，直接來找綜合秘書科，這樣也能掌握副區長們的動向，便于統籌協調。”姜書升的分析，不無道理，指向了目前官場的一個陋習。
“好吧，那姜區長，我們從什么時候開始施行？”劉偉看到姜書升硬了心，也只能是遵守。
“什么時候？從明天開始。”姜書升大聲說道。
劉偉猶豫了，“這不好吧，他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啊，多少有個交接的時間。”
姜書升一想，也是，必須要有一點心理緩沖期，“這樣吧，你先在五樓，設立一個綜合秘書科，辦公室要大，放上十來張辦公桌，然后，再慢慢下通知，下一個月，正是開始啟用。”
劉偉一想，目前，這個辦法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先設立一個辦公室，覺悟高點的，主動退還自己的專職秘書，覺悟差一點的，只能是去做工作了，反正這種事情，自己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頭不是人。
蔡召華的歸來，悄無聲息，就跟被帶走時一樣，沒有鮮花和掌聲。唯一不同的是，心情的不同，去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緊張，歸來時，多少有些放緩了心情。
但是，目前最擔心的是，如何跟李忠信交代。
蔡召華本次歸來，是由自己的專車去接，辦理了手續，走出市紀委辦公樓，看到了自己的車，他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了。
就在十來天以前，自己還是牛氣哄哄，源東區的主要官員，起碼受人尊敬。現如今，雖然說是平安歸來，但是肯定在源東留下了不好的影響。
司機打開車門，禮讓著蔡召華，“局長，請進。”
蔡召華憔悴的面色，還有充滿了污垢的著裝，令人忍俊不禁，這個五毒俱全的官員，又一次死里逃生，也不知道，他還能平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