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森笑瞇瞇的看著姜書升，“說！”
姜書升向前靠了靠，低聲說道:“這個省委談話，怎么會是王黎民，而不是周茂綱？他可是黨委口的，不符合程序啊。”
楊宇森晃了晃身子，坐正了，“知道就好了，哪來這么多問題！”
姜書升看到楊宇森不想說，更加斷定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是周茂綱出了事？還是要調動？
王黎民跟孫輝有什么關系？單純是工作上關系？沒有私人原因？
楊宇森看出了姜書升猶豫，又開口了:“你呀，記住我一句話，放心大膽的干工作就好了！現在大環境不一樣了，要改變思想作風了！”
“老領導，那就是折騰唄，拼命折騰……”
“哈哈，就是這樣子。走，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畢竟是我們請人家嘛。”楊宇森站起身來，拿起外套，推開了辦公室門。下了樓，楊宇森爽快的說道:“我坐你的車，我的車出去了！”
姜書升快步跑過去，拉開了車門，左手抬起，護在車門上沿，待到楊宇森進了車，關上門，又快速跑到了對面。
這一次他們選擇的一家私人會所，這個會所隱藏在喧鬧的城里，靠近東城區最大的植物園內，被有頭腦的商人租用，改造成了私人王國。
車子可以直接開進會所深處，從車庫坐電梯，直接去了六樓，早就訂好位子，666房間。
令姜書升想不到的是，副市長鄒俊楠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了，聽到門響，立刻站了起來，“楊部長，您好您好……”
“鄒市長早到了？太客氣了，太客氣了！”楊宇森熱情的笑臉，愉快的伸出了手。
鄒俊楠滿臉堆笑，“領導發話，我還敢在家坐著？誠惶誠恐啊。”
這個時候，姜書升站在后面，只顧著賠笑，一向嚴肅不茍言笑的鄒副市長，碰到了級別更高的楊宇森，竟然會是這種態度。
這就應了那句話，官場之中，人們往往不是奉承的你這個人，而是你背后的官帽，你的職位。
蕓蕓眾生，官場百態，阿諛奉承，對于早就工作十多年的姜書升來說，見怪不怪。
“你好，鄒市長。”看到兩個人寒暄完了，姜書升恰當時機的向前一步，伸手問候，同時滿面春光。
鄒俊楠一看是比自己級別低的姜書升，臉上的笑容隱去了一半，輕輕的碰了一下姜書升的手，轉身走開了。
尼瑪，變臉也太快了吧，我也就是比你低一級，架子拿的跟副部級一般。
楊宇森坐到了離門最遠的位置，這個地方是主陪，“鄒市長，你來坐主賓吧。”
聽到楊宇森的話，鄒俊楠明白這是禮貌性的問話，“楊部長，這樣可不講究了，我們是求人家銀行界領導，人家是主角，我給你坐個副主陪，怎么樣？”
“得了吧，端水倒茶的活，怎么能讓你來做！”
鄒俊楠笑了，“給領導服務，義不容辭嘛。”
“行了行了，別一口一個領導，你是副地市，我也是，級別一樣！”楊宇森大聲說道。
鄒俊楠趕緊擺手，“可別，你是常委，又管著全市的干部，論級別，你是暗地里的三把手！”
“你讓趙軍田聽到了，他來找你麻煩！”楊宇森樂呵呵的說道。
“我說的是暗地里，暗地里……”說著話，鄒俊楠找到了楊宇森的左邊，美其名曰“我這是靠近組織！”
銀監會的領導也不是蓋的，就在楊宇森進來十分鐘左右，推門進來了，時間方面，拿捏到位。
既不喧賓奪主，又能恰當時機！
“哎呀，楊部長，您親自約見，我怎么能不早點來趕時間，我給你介紹，后面這幾位，都是各位行長……這位是工s銀行的周行長，這位是農y銀行劉行長……”銀監會主任是曹陽，進門后，立刻介紹后面跟著的同志。
可以看出來，這些行長們，都是在某個地方集合，等著曹陽一塊領進來的。
楊宇森一一跟他后面的人握了手，從這一點細節，看出了他與鄒俊楠個人素養不同。
“坐坐……曹主任，你坐主賓。”楊宇森禮讓曹陽。
曹陽看了一眼，“那可不行，這有我們領導鄒市長，我不能坐！”
“行了，曹主任，恭敬不如從命，今天啊，就是你的主賓！”鄒俊楠低頭半天了，聽到曹陽的話，說了一句。
楊宇森接話道:“不錯！你是中央派下來的，你是領導，我們東源啊，還要靠你們的資金支持呢！”
“不不……這還有人民銀行的董副行長呢，一些銀行政策調整，要聽人行的。”說著，曹陽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老者。
人民銀行的作用不言而喻，可不是簡單的角色，楊宇森趕緊站了起來，又一次握個手，董副行長禮貌的回答:“我們鄭行長有事，今晚過不來，不好意思！”
這句話，明顯是在解釋為什么人行一把手沒來，每人有不同理解，人行作為國務院直屬部門，跟銀監會是平級，你點名請了銀監會主任曹陽，那鄭行長親自過來，誰是主角？沒法安排啊，所以借口不來，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