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農歷小年,平南市,省委家屬大院。
一輛掛著外地牌照的中型卡車,車后面是大大的集裝箱,里面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司機師傅在這里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也沒有接到一個電話。
“胡秘書長,這是怎么了?領導們怎么都不在家,不會這么巧吧?”說這話的人,坐在一輛當地牌照的轎車內,長相嫵媚成熟,她是東源市派駐省城辦的主任鄔君蘭。
胡為非臉色異常難看,今天過來,是受市委書記周茂綱所托,給省里各位領導拜年,年年都會如此。
胡為非再一次撥打了省委某主要領導的電話,“嗡嗡嗡、、、、”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草!一群王八蛋,都去吃屎了,一個人不接,所有人都不接!”胡為非罵了一句。
鄔君蘭焦急的伸出頭,看了看寂靜的省委大院,“怎么辦?胡哥。”胡為非扔掉電話,拉開了胸前毛衣的拉鏈,喘口氣,憋壞了,“這群大爺,不會是都變的清廉了吧,風氣挺正啊。”
鄔君蘭皺了皺眉頭,“不像呀,前幾天市政府那邊還過來人,我給聯系的省委秘書長,態度還不錯呢。”胡為非聽到這句話,疑惑的看了一下鄔君蘭,“是真的?”
“可不呢,就在一個月前呀。”鄔君蘭迷人的一笑,百媚生,要不是還有要事,胡為非都想湊過去啃一口。
“那先開車出去吧,在這里逗留,怕別人看見。”胡為非跟司機師傅交代了一下。
車子開出了大院,來到了旁邊一片寬闊的停車場,后面跟著中型卡車,那里面可都是好東西,給各位領導拜年的年貨。
“周書記,我有事情向您匯報。”胡為非捏著電話,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
胡為非拉低了聲音,“我們在平南,給領導們拜年的事無法開展呀,省里的領導都沒接電話、、、”
電話那頭,周茂綱聽到這句話,手有些抖,他快速的抽出了一支煙,點上了,“都打了嗎?他們的秘書的電話呢?是關機還是、、、”
“周書記,有些領導的手機關機,有些領導的電話能夠打通,卻一直不接,秘書也都打過了,問清原因后,都推掉了。”
周茂綱長噓一口氣,仰起頭,思考了片刻,“你去張文康老書記那了嗎?那邊什么情況?”
“還沒有,我想下午過去,畢竟他現在不在城里居住、、、”胡為非回答道。
周茂綱心思一動,“去老書記那邊,探探情況再說吧。”
掛斷了電話,放下了手機,周茂綱看了看站在身邊的秘書,“你先出去吧、、、”
門帶上了,周茂綱的心無法安靜,確切的說,是有點風起云涌,年關將近,去省委領導家里拜年,是一直以來的傳統,這一次為什么失敗了呢。
原因可能有幾點,一是新來的省委書記孫輝,下了大力氣整頓黨風廉政,收到了效果,那些官老爺們,有所收斂;另一種可能是,省委領導們對東源市有了意見,或者是隔閡,不想見東源市來的人;第三是最近的省委有領導出事,這個節點,人人自危,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接受拜年。
第一種原因的話,也倒可以理解,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嗎,孫輝這是來江東省的第一年,肯定會在這方面做文章;第二種原因的話,就有些可怕,對東源市有意見,那肯定就是對東源市的領導有意見了,這個領導首當其沖就是周茂綱了;第三種原因,也倒沒聽說有干部出事,也許是處在市一級,消息不靈通吧。
“咚咚、、、”敲門聲響了。
秘書過來匯報,說是司大榮書記過來了,周茂綱有些心不在焉,“讓他進來吧。”
司大榮進來后,還是很恭敬的站在了桌前,看到周茂綱情緒有些低落,他沒有說話,等到五六分鐘過后,周茂綱緩了緩神,才看到站在眼前一個大活人。
“你個老司,咋不吱聲呢。”周茂綱埋怨了一句。
司大榮小聲嘟囔,“你也沒問我話呀,我還以為你在打盹呢。”
周茂綱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上衣,“什么事,說吧。”
“周書記,申龍飛被免職的事,我跟省里相關部門匯報了,他們的意見是既然申龍飛違規了,不干涉市里的處理決定。”司大榮就為了這事來的,他早就從省里回來好幾天了,就是在等著申龍飛過去跟他說說話,結果等了三天,申龍飛也到沉得住氣,一直沒有露面。
周茂綱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這樣一件事,“同意了就好,跟他談話了嗎?”
“、、、還沒有,這個申龍飛,一直沒有過去找我,所以、、、”
周茂綱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這事呀,不能等他,你要主動去找他談話,做通思想工作,畢竟是壞事嘛,不要讓他產生抵觸情緒,去外面一發牢騷,在市里產生不好影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