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在舊的江東鋼鐵廠廠區,姜書升回頭看了看圍在一塊的眾位官員,畢竟在工程這一方面,姜書升不是專業出身。
“移山?恐怕不是最好的選擇吧……招商來的一家什么企業,怎么占了這么大塊地,還不夠用呢!”
“是呀,還不如從中間劈開,修出一條大路呢!”
“這個工程項目,還真是沒有見過,我可是干了三十年基建了,第一次聽說要移山,再說了,要是花了大力氣移走了,招商又失敗了,怎么辦。”
眾位官員不能理解,這只有在教科書中或者詞典中才有的成語案例,會出現在源東區,這個財政很不好的地區。
是沒有這個膽量,還是貧窮限制了想象。
“各位,既然大家都沒有好的辦法,能夠解決廠區的交通問題,大家就先別討論移山的可能性了,只討論一下,這座山移除的話,怎么省錢,用什么辦法快。既然很多地區填海都能造陸地,我們為什么不能移山?”姜書升果斷的打斷了大家的爭論,這些人的思維都很固式,也沒見過世面。
眾人搖了搖頭,既然你這么執著,那自己想辦法嘍。
“姜區長,這座山,原本不是山,從外形來看,就是礦渣堆積的山頭,上面黑凸凸的,一點植物沒有,每到冬天或者是開春,大風來臨的時候,滿天都是紅色的粉末,污染十分嚴重!多少老百姓受苦,投訴!”旁邊一位官員說道,姜書升回頭看了一眼,是劉永利,這是剛從環保局出來的,十分了解。
“那為什么你們一直不管?任憑鋼廠傾倒礦渣?”姜書升嚴厲的詢問。
劉永利一攤手,“人家是省屬企業,省國資委的大爺們,你敢惹嗎?”
“省國資委怎么了?鋼廠的大股東是省國資委,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不是照樣破產嘛!”姜書升懟了他一句。
“不是這樣的,姜區長。這個國資委來了一招金蟬脫殼,好的資產全都投資去了新的鋼鐵廠,名字叫江東鋼鐵集團海東鋼鐵廠,舊的資產和爛攤子以及銀行負債,全都轉移到了我們源東這個老廠區,慢慢就垮掉了!”插這句話的,是區經信局的同志,企業信息這一塊,他們很了解。
姜書升聽到這句話,似信非信,畢竟沒有根據,他看了這名官員一眼,這樣的信息你直言不諱,膽子不小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杰,是經信局的副局長,以前主管這一片企業的信息。”
“好!若真有此事的話,我們源東也不是傻子,任憑這個企業擺布。這倒好,值錢的東西都挪走了,去了海邊城市海東市,我們這,該污染污染了,該留下的攤子留下了,工人也下崗了,一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塊地,還多方面抵押,搞不清產權關系!”姜書升氣憤的回答,也沒辦法,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很多國企甚至是省企,仗著出身顯赫,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
謝孔明湊上前去,“姜區長,不能這么直接呀,這里面好多官員都吃過虧呀。”
姜書升怒目圓睜,“你擔心的那些事,是不是就是害怕得罪江東鋼廠。你應該像剛才的陳杰同志學習,大膽的指出來,而不是縮手縮腳!”
謝孔明自知無趣,退到了一邊,尼瑪,還學習陳杰,他這般大年齡了,只是個副局長,我小心謹慎,不做了一把手多年了嘛。
“我主意已定!這座山必須要移除,回去以后,再想辦法!”姜書升憤怒的一揮手,上了車。
這次過來,他是跟謝孔明和王沖一輛車來的,謝孔明在現場受到了挫折之后,心里很不舒坦,有些尷尬,“姜區長,要是移除這座山,我倒有個辦法,可以申請一部分資金。”
冷著臉的姜書升轉過頭,“快說!”
“國土部門有一個資金,是專門為環境修復設立的,支持這種老舊礦區的環境改善,我看呀,這個礦渣堆可以申報一下,做做工作,說不定能有希望。”謝孔明獻計。
“奧,還有這個項目?能有多少錢?”對于錢,姜書升是很關注的,畢竟什么都不缺,就缺錢。
謝孔明想了想,“這個要看具體規模,還有環境效益!說不好,估計一兩千萬,沒問題吧。”
姜書升一拍手,“好!事不宜遲,你立刻報材料,到了哪一級的審批,我們政府出面去做工作!”
“是呀,這是一件大事啊,即使投資引不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大的環境問題,對老百姓有好處!”王沖在一旁夸贊道。
姜書升斜楞了他一眼,“你小子,半天不說話了,別以為沒你的事,你也要解決一部分資金。”
“…我,我管轄的范圍,還真是關系不大,我們搞建設行,這個移山…還有錢…”王沖面露難色。
姜書升嘿嘿一笑,“逗你的,錢解決不了,出點子也可以!”
軟硬兼施,這是姜書升的特色,王沖臉色稍緩,“那我出個點子吧,這些礦渣也并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可以用在修路或者填埋礦坑,從這些方面考慮考慮。”
姜書升愣住了,這小子,智商確實不低,我怎么沒想到呢,“你是說,我們認為的礦渣沒用,有些人還急需這些材料?”
“是啊,這個要招商的醫藥物流企業,不是要求我們配套基礎設施嗎,一定要在廠區腹地修幾條路,這些礦渣正好可以用到。再者,也可以賣給那些修路的、弄磚石混凝土的企業。”王沖再次詳細的描述。
也對,即使不賣,只要運走,免費送也可以啊。
“好,人多力量大,腦子也好用,這個山頭的事,我看呀,有些眉目了!”姜書升興奮的說道。
“媽,我回來了!”在新匯市這座小縣城里,劉君維興奮的推開了房門,大聲的呼喊,這套新房,是劉君維給父母匯了四十萬買的。
“哎呦,我們家的大官人回來了,快進來…”出來的,不是母親,而是嫂子翠屏,手里抓著一把瓜子,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對面的影視墻,播放著電視劇。
劉君維很驚訝,“你?媽呢?”
“媽,他沒搬過來,我和你哥過來了。我怎么勸他她,她也不來,真是個倔脾氣!”翠屏一邊吐著瓜子,一邊說道。
劉君維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給父母買的房子,這下成了給哥嫂買的了,“這是我給爸媽買的,你們搬過來算怎么回事?”
翠屏臉色突變,“怎么?我們結婚的時候,買不起大房子,我就嫁給了你哥這個窩囊廢!這些年我跟你爸媽擠在一塊,跑前跑后的伺候,你去了哪里,發達了就回來指手畫腳!”
聽到翠屏冷嘲熱諷之后,劉君維憤怒了,“你們出去!這房子是我給爸媽買的,你們憑什么?”
“切!你的?你一個丫頭,過幾年就嫁人了,要房子干什么!實話告訴你吧,這房子寫的是你哥的名字!我們想怎么住就怎么住!”翠屏無恥的說道。
劉君維差點要哭出來,失去了尊嚴,失去了一切美好,換回了幾十萬元錢,竟然被翠屏這樣的女人給奪走了!“我不管,我要告你們!你們趕緊搬走!”
“我搬走?哈哈……笑話!”
劉君維不想跟她糾纏,“我哥呢?”
“你哥上班了,不上班喝西北風呀。”翠屏眼睛沒離開電視機,冷笑著說道。
“那你呢!為什么不去上班?”
翠屏吐了一顆瓜子皮,“切,有了大房子,我還干什么活,等到你爸媽沒了,老房子房子一賣,夠吃喝多年的了!”
劉君維拿起個抱枕,摔了過去,“啪”打到了翠屏的臉上,“無恥!”
翠屏站了起來,驚呆了,幾天不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竟然這么暴力,隨即恢復了潑婦的本能,撲上去要廝打劉君維。
“你倆松開!松開!這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劉媽從背后跑了過來,大聲的呼喊。
翠屏一把摁倒了劉君維,“小樣!就你這點骨頭架,還想跟我打!”
劉君維披頭散發坐在沙發上,歇斯底里,“媽,你憑什么把房子讓給她住!這是我出的錢,我的房子!”
劉媽臉色很悲傷,“閨女,你聽我說,你哥哥沒本事,我們虧欠他的。過幾年你就嫁人了,你還是公務員,來錢快,你拉你哥一把,也算是對得起我這個媽了!我尋思著一還沒回家,就跑過來看看,你倆竟然打起來了。”
劉君維紅著眼圈,后退幾步,“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原來是你的主意,早知道我就不買這套房子了!你這樣做,更加害了我哥!你們這些年的重男輕女,到底有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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