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下弦月,應該是在東邊朝東的......不過我覺得蛾眉月最好看,彎彎的像鉤子,很鋒利,以前人可能是看到月亮才把鐮刀做成彎的,鋸齒是學蘆葦。”李一鳴突然撐著欄桿挺直身子,看著天空說道。
“大概吧!”李建國也看過去,天空中并沒有什么月亮,很正常。
“月亮要下半夜才出來呢,今天應該快農歷二十三了。”李一鳴算了一下。
李建國想了想:“就是七月二十三,這個月底就是中秋節了......呃,你看這個可以算日子?”
中秋?
那不是他們喜歡的節日......
李一鳴沉默了,靜靜地看著天空,過了一會才開口:
“嗯,看著月相可以推算農歷的時間,看著太陽的位置也可以算出大概的時間,就是不容易精準,我們人腦子在這方面比不上機器。”
李一鳴輕輕呼了口氣,光會想沒用,真正要加快發展,得用科技,得有機器,機器不是光用手就可以造的。
機器中的母機,是機床,高精尖的機床,人家好像不賣給我們,不過好像故事中提到那曰本東芝公司賣給過俄國人,然后被美國人發現鬧得很大。
讀不出兒子心理活動的李建國嘆了口氣,看著兒子削瘦的側臉,心想著大概他又不想睡覺了。
“慢慢來,明天還要出發,今天不要想多了,車上有的是時間讓你想,四十個小時呢!”李建國把煙放在鼻下輕輕嗅著。
“四十個小時,我得多帶點紙。”李一鳴早就想看火車了,他還得抓緊時間做點調研,以后把資料給國家時,他也得有點自己的想法,不然半點認識都沒有,那不成了空談了嗎?
李建國點點頭:“都有的,對了,那個帶子生產線,要跟誰買?”
“曰本吧,他們現在倒是愿意對華出口,想賺錢,我知道一些事情,不過美國人會搞事的......”李一鳴瞇起眼睛,仿佛透過黑暗看到遠處冰冷的眼。
因為美國人是曰本人的干爹,平時管教很嚴,俄國人和美國人又是對手,資敵這是很嚴重的錯誤。
東芝會賣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俄國人,說明他們貪錢,這么說來,自己還得想辦法從這家公司弄機器來,至于美國人會不會生氣,會怎么罰曰本人,李一鳴才不管呢!
都不是好東西我管你們去死!哼!
“沒人關注我們,”李建國輕輕敲著欄桿,“你也別失望了,就這么做吧,才幾天時間,現在就算找個人寄個信都得很長時間。”
“爸,你不知道,”李一鳴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認真起來的中國政府是很有力量很可怕的,這是三十年后的說法,現在更是一樣啦。”
“哦?也對,我們有這么多群眾。”
“所以...”李一鳴小臉一垮,“他們沒認真。”
按著李一鳴心里想著,如果自己的事被確認,現在早就已經被嚴肅討論了,然后一定會有人來這里帶走自己,最后一定會有人在小屋子里和自己問所有的事。
但根本沒有。
腦子里那本修真水淹美利堅,主角才進醫院醫生就發現不對了,然后出院只是毀了一條街晃倒一座樓打了幾百個混混后,事情就已經捅到了白宮里頭,總統開緊急小會要抓人。
然后整個大美帝的國家力量被一個云平臺串聯起來,無數機構無數單位,無數分析師,無數探員特工特種戰士都在云平臺的指揮之下,行動的效率高到極度可怕。
只用了半天時間,不但印發了一千個億的新鈔票,甚至連導彈都改成核彈頭對著那個蕭恩發射出去了。
三十多年后的美國,已經是那樣了嗎?
那時我的祖國應該怎么辦?
李一鳴憂心忡忡,互聯網,云平臺,大數據,OTO,電子商務,我在這個時代能做到那個程度嗎?
李建國無聲嘆了口氣:“你又啥證明都沒有,不是說了嗎,你就算知道這些什么基帶什么山寨知道寫童話知道做那個籠子,也不能說你說的國際大事都對,不科學。”
“嗯,是沒有內在邏輯關系。”李一鳴糾正他。
“是啊,沒邏輯,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陳景潤不還得證明嗎?說明很難。”李建國看著外面,“他是榕城人吶。”
“可那不是正確的科普,”李一鳴搖搖頭,“陳景潤不是證明這么簡單的東西,那是質數和素數的關系,是算法的問題,只是給完全不懂的人改成了那樣,最后不懂不但不懂,還有誤解。
科普其實非常重要,只有最頂級的學者才能做到,次一級的就只能自己想自己明白,再次一次的就只能學別人的東西,滿口怪詞。”
李建國失笑了:“你也是滿口怪詞吧,還說別人。”
“我也在整理資料,有些詞不好解釋只好這么用,但我是努力解釋了啊,有些人他們不解釋是用來裝的,這種人很壞的。”李一鳴皺著眉頭,“我很不喜歡這樣!”
“曰本現在科技很發達啊?”李建國嘆了口氣,“他們打了敗戰之后發展得好像更快了。”
“他們沒有把很多重要的技術人員送上戰場,也很注重教育,戰后美國人又支持它,用來對付社會主義國家。曰本人戰敗了,但他們也是愛自己的國家的,敵人也愛國,這很可怕......
他們那個壓碼帶,曰語里好像還有一個意思,好像是不要停,不要停。到三十年后他們都一直這樣,說明他們很勤奮。敵人這么勤奮,我們又怎么能懶,我們又怎么敢懶?”
李一鳴有些心酸地說道,他說到這時,又想起了故事里提到的那個什么勇太郎,身家數十億還奮戰工作第一線,和員工一起揮汗如雨。
有這樣的敵人,我們居然一點都沒警惕,居然還敢偷懶!
我要拿竹板啪啪啪抽他們的屁股,還要把他們掛起來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