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公安局,劉夏來匆匆走進自己那間副局長辦公室
天太熱,一路急趕著回來全身都是汗,劉夏來伸手第一件事就是把風扇開了,摘下帽子掛在墻上,順手拿起在面盆里打濕,解開扣子一邊拿毛巾擦著汗一邊看著墻上的掛鐘,那里時針指著三點鐘的位置,本以為可以早兩個小時,沒想到路上車還壞了,三個局長都得幫忙上手修,也不知道耽誤了多少事。
王大力敲了兩下門走進來,手里抱著一堆文件:劉局,這是要審批的。
放桌上,我馬上看!劉夏來點點頭,把毛巾掛好,扣子系上,坐回桌前。
他拿起筆,目光在前面臺歷上停了好久,那上面還是昨天,寫著參加明早八點趙老書記追悼會幾個字。
他是坐昨天晚上十二點的車子,早上第一批看過之后就走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局里事很多,他沒法等到最后。
這些年,參加的追悼會也不少了,每一次的感受都很相似,人都是要死的,死了之后,就只能靜靜地躺在那里
不知道我死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會不會有這么多人來看我,他們會怎么評價我劉夏來心情復雜,手中的筆在那句話后輕輕打了個勾,然后輕輕拈著這紙,沉默了好一會,搖了搖頭,把這一頁翻了過去
今天這頁上頭寫著部來人午四點接機幾個字。
看看時間,應該已經接上了。
大力,一會有部里下來的人,你直接帶過來!劉夏來輕聲吩咐。
是!王大力敬了禮出門。
半小時后,王大力帶著兩個人來到劉夏來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門里傳來個聲音。
王大力推門進去:劉局,黃處長他們到了!
劉夏來趕緊從桌后站起,走出來伸手和前面那個頭不高一臉老相的中年人相握:黃波同志,我們兩年前見過,你是一點沒變!
是啊!這叫黃波的中年人笑呵呵地與他雙手相握,搖了兩下,不過夏來同志你好像老了一點啊!
誰能不老,事這么多!這位是?劉夏來笑著回答,也不介意別人說他老。
這是我處里的小林,林萬馬。黃波又介紹邊上的青年人。
林萬馬刷地敬了個禮:劉副局長好!
果然是部里來的,這個副字加得很嚴謹,劉夏來回了個禮后笑呵呵地伸手和這青年人握了一下:千軍萬馬好氣勢,歡迎!大力泡茶!
王大力趕緊洗杯子泡茶。
先喘口氣,劉夏來引著黃波和林萬馬在窗前坐下,桌幾上擺著包中華煙和個打火機,拿起來各了一支,點上笑道,路上很辛苦吧?
還可以,就是吵了點,破飛機起起落落三次折騰。黃波點著煙,吐了個煙圈被風迅吹散,中間還差點掉下去,嘿嘿小林都給弄吐了!
林萬馬臉色一紅辯解道:領導我那是昨天沒睡好!
黃波笑道:沒啥不好意思的,我第一次坐這運五吐得更狠。
劉夏來嘆了口氣:唉,都是因為我這里工作沒做好,不然你也不用這么急,坐火車就好多了。
那能好哪去,三天都到不了,躺三天三夜我寧可坐飛機吐過來。黃波不以為然說道。
林萬馬嘆了口氣:其實還好,就是有點漏風!在天上特別冷,他們準備了棉大衣,結果一落地就得趕緊脫,容易感冒!
小林同志那趕緊喝點茶吧!
王大力泡上茶遞上來,然后看著劉夏來,等著指示,是在這里留著一起聽,還是先出去外面等。
你先去工作吧,有事叫你!劉夏來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門被關上,黃波臉上的輕松不見了,把煙一放站起來嚴肅開口:劉夏來同志,我現在傳達部里指示,這個案子定名為福林專案,由部里直接指揮,榕城由你負責,我是你的協調人!
福林專案,明白了,劉夏來馬上立正敬了個禮:堅決完成任務!
黃波點頭坐下:之前電話匯報里頭說得比較粗,電報資料又少,部里委派我就是了解更具體的的情況,那現在是什么情況?
主要是長途保密性不強,我不敢多說。
黃波點點頭,從榕城到都這長途之間不知道得經過多少話務員,如果敵特在里頭收買幾個,那一天下來不知道能弄出多少情報,就算是用暗語,那就有用了?
稍等,我拿下資料!劉夏來站起來回桌子那下邊的的保險箱,摸弄了一會打開,拿出一個檔案袋過來,抽出一疊紙交給黃波,這是資料,您看一下!
黃波夾著煙,仔細地翻看著,默不作聲,只是臉上不知不覺現出驚訝的神情。
林萬馬坐在一邊,沒說話,也沒有去拿資料。
看到中間一個地方,黃波停了好久,突然嘆了口氣:我們一直都知道國內有幾個很大的敵特只是以往都是零散的抓到敵特,沒想到現在能梳理出這樣的線索,這個李一鳴,是什么身份?
你們不知道?劉夏來反問道。
我們為什么會知道?黃波奇怪地看他,你又沒讓我們查他,電話里你又沒說。
我當然不敢讓你們查一鳴同志,誰知道他什么背景,劉夏來愣了一下,看著黃波,想起他只是部里的一個處長,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
他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黃波看著資料上沒寫多少內容,這敵特是他現的?
劉夏來看看他,決定說得簡單點:是的,他有很強的觀察力,好像是有功夫,
聽力很好,是他聽到了那個林登輝的夢話,還有現了熊達的不正常。
至于一鳴同志的身份,他爸爸是沈縣供銷科的采購副科長,他十三歲,正讀中學。
只是中學生?怎么這么厲害?黃波驚訝地問道。
劉夏來張了兩下嘴:耳朵那么靈的話,算不算有特異功能?也算吧?
黃波想了想搖頭:那應該只能算是有功夫,離特異功能差遠了,特異功能是能從蓋蓋子的瓶里弄出藥片來的。
會不會是武學世家?林萬馬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建國同志是個知青,是申城到沈縣下鄉的老三屆。劉夏來輕聲說道。
照你說的這過程來看,說小天才不過分。黃波說道。
他喜歡看那個十萬個為什么,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劉夏來示意了下自己的書架,上面赫然擺了一套十萬個為什么,我現在有空也會看,知識很豐富的。
黃波有些無語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愛讀書的好少年,幫助公安同志抓了敵特,可惜不能宣傳啊!
他笑了笑,然后轉頭對著劉夏來:你知道我為什么下來嗎?
不是因為這個重大的敵特夏來問道。
黃波笑了笑:當然是因為這個,不過還因為你們推測到的東西和我們之前了解的一些情況聯系起來了。
什么情況?劉夏來瞪大眼睛問。
黃波嚴肅著臉,指著資料上的一句話:你這上面說,這個敵特著森林的架構做的設計,這些人的代號里頭有樹,有花,有各種動物,夏來同志,你知道因為你這句話,我們十個同志沒睡覺,把整個檔案室都翻出花了,收獲非常大!
劉夏來心一陣狂跳:是對的?
是的!而且我們突擊重新審查了幾個抓捕來的敵特,他們的代號也符合這個!黃波說到這,沒說下去了,那些也要保密的。
劉夏來使勁抽了口煙,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滿腦子都是李一鳴的樣子,他怎么怎么就能那么聰明?
夏來同志!黃波看看他,輕聲又開口說道,另外,你上面寫著一句話說這個主持人設計者可能名字里有個森或林之類的字,對吧?
是一鳴小同志推測的。劉夏來小聲說道。
是孩子想出來的?那是真夠聰明的!
黃波打量著劉夏來,神色嚴肅輕聲問道:那你知道汪希苓這個人嗎?
劉夏來想了一會搖搖頭:哪個?
聽起來類似這名的人多了,但能被黃波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的,劉夏來沒這印象,而且根據前一句話推測,這人可能就是這個敵特者。
對面情報局的,局長。黃波拿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幾上寫上名字,點著最后一個字看著劉夏來,低聲說道,苓!
劉夏來呆住了,他在報告里頭只是把一鳴同志的推測隨便寫上去了一句而已,沒想到真的引起部里頭如此重視,然后挖出這么個情報,一鳴同志說這人可能名字里頭有森或林,現在是個苓,差了一點點。
不過這苓字是什么意思?
他們現在叫軍情局,就是原來軍統,后來到臺灣后改的名,開始還叫國防情報局,然后跟特勤局合并成軍情局。黃波簡單說了下,又在那個苓上寫了一個字。
劉夏來看了看:潛伏?
黃波點點頭:這個苓字,我們去查了字典,伏苓是一種中藥,是埋在地里樹根上的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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