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塊有我的牙印,是證明我的清白的!
周喜干著嗓子,努力咽下口水,瞪著那堆黃金,從第一塊看到最后一塊,然后又看回第一塊。
“都是金子?”有人悄聲問道,“這得多少錢啊?”
“反正幾十萬應該有的。”又有人悄悄回答。
“是要發糧了?”
“不知道”
好多人不約而同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情緒緊張的正常反應,消息從人堆里傳到門外,更多人往里擠,不過沒人敢撲到中間。
李建國也緊張,但他還要保持鎮靜,兒子又開始裝大領導,他得繃著!
除他之外,在場的還能保持比較平靜心態的只有兩個銀行工作人員了,他們兩人臉上吃驚的表情是有,但更多是在打量著李一鳴,看著這個嫩臉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又要做作打算。
李一鳴笑瞇瞇,帶著無所謂的神情輕輕拍了拍箱子,似乎提醒別人注意里頭還有貨沒拿出來。
咳!那中年男子目光從桌上那堆黃金屬塊上收回,扶了下金絲眼鏡問道:“這位李先生,你是要給他還錢的嗎?”
他說著的時候,示意著那個一頭汗的鄭榮。
李一鳴看看他:“你是哪位?”
“鄙人東亞銀行黃丘生。”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摸出張名片遞過來,“這是我同事,林大衛。”
那林大衛也遞上名片。
“我又不認識他,怎么好好替他還錢。”
李一鳴接過來放在桌上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是帶著生意來的,但來了才發現居然你們居然在罷工!”
李一鳴一邊說一邊拿起金塊往箱子里頭放,動作麻利得像個老千。
看著金塊一塊塊從桌上消失,好多人急了,生似這自己的錢被人搶走,一下就有人出聲了。
“先生,不是罷工,是他欠糧啊!”明顯是工人代表的一個男子說道。
“是啊,他以前經常就拖時間發糧,都是大家催幾天發一下,這次把廠子都賭輸了!還欠那么多錢!”另一個工人也趕緊說道。
“鄭榮!丟你老母你說是不是!?”
甚至有人要沖過去把那胖子揪起來,那警員周喜和任華趕緊攔著:“喂,不許動手!”
“回去站好!”周喜聲音更大。
“我知道,”李一鳴看看鄭榮,目光轉了一圈,“這個胖子把廠子押給銀行,然后把錢賭沒了,還欠了這么多工人的工資沒發。現在大家不給你干活了,廠子銀行要收走。”
李一鳴說到這,看著黃丘生和林大衛:“黃先生,你們完全可以讓警察把這家伙帶走,讓工人開工嘛,又不是沒生意,我看別的廠忙得要死人了!”
“誰敢找他做生意啊!拿了錢又去賭!”一個工人直接插嘴。
李一鳴點點頭:“說得也是,做生意重誠信,沒了信用這是惡性循環啊!我說黃先生,其實六萬塊不多,銀行就不能墊下,工人都等米下鍋呢!”
“這位先生,欠工人錢的是他啊,又不是我們銀行!他是拿這廠房子地皮和機器抵押的,要是知道他這么爛賭,我們怎么敢放貸給他”
黃丘生不以為然說道,又看看李一鳴,悠悠加了句,“我們怎么能幫他還這個錢,他還欠我們銀行錢呢!銀行也是私人的錢,也不是善堂啊!”
“說得真好!”李一鳴滿臉同情地點頭,“那你們打算把這個廠子怎么辦啊?”
“過段時間拍賣吧。”黃丘生看看李一鳴說道,“我們肯定是虧了!”
“你們拍賣的錢中有能給工人付的嗎?沒有吧?那工人不是白虧一個多月的工資?難怪他們不肯走了!”李一鳴笑著抬頭看著這一堆工人,“對不對?”
“是啊!銀行拍的錢都是銀行的,我們怎么辦?”坐著的那個工人馬上開口,顯然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堵在這兒的主要原因。
“任警官,你有什么辦法嗎?”李一鳴看著對面的兩個警員問道。
任華一臉死相看著對面這少年:“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只在這里看著別打出人命!”
“欠錢不能抓起來嗎?”李一鳴探身問道。
任華看看邊上的那鄭榮,嗤笑一聲:“抓起來有什么用!要抓也可以,讓他們去報案啊!”
“報案有什么用!”人堆里頭好幾個聲音恨恨叫道。
“抓起來估計這錢就拿不到了”李一鳴看看這些工人,“對吧?大家就沒想著把這里機器賣掉?”
黃丘生急了:“李先生不要亂說,這機器現在是銀行的!”
“難怪你們過來得那么快!那就沒賣別的什么,紙啊墨啊什么的”李一鳴好奇問道,拍拍手邊上椅子,“這個椅子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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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他也欠錢的,就是討錢的還沒到!”
“誰要他的椅子,我們要錢!家里都要餓死了,吃椅子嗎?”
“兩千塊,鄭榮你趕緊給錢,我就走!”
“不管誰給,把三千塊給我,我馬上就走!”
好幾個人紛紛開口。
李建國站在兒子身后,精神高度緊張,生怕突然誰沖動進來傷人。
李一鳴聽到這話呵呵一笑,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目光落在黃丘生身上:“多少工人被欠了錢啊?一共多少錢?聽說六萬多塊,”
林大衛抽出一張紙遞給李一鳴:“這些是被欠了錢的工人,一共是六萬四千三百二十塊。”
李一鳴掃了一眼:“你們銀行不至于這點錢出不起吧?你們一個月工資就有幾萬塊吧?”
這點錢,幾萬塊,李一鳴大大咧咧的口氣讓大家更加沉默了,這真是個有錢人啊!
黃丘生皺皺眉,嘆了口氣:“不是出不起,是沒這個名頭出啊!這一個個如果都欠了工人錢然后讓我們出,我們就得跳海了!”
李一鳴看著對面的鄭榮:“都是這個死胖子惹的事,他就沒個房子什么的嗎?”
“他說也給賣了!”
“他老婆移民了!”
“精彩!”李一鳴啪啪拍了兩下手,斂起笑容,“現在我給你們解決這些問題吧!我跟這家伙不認識也沒交情,我帶錢是來印東西的,沒有這死胖子你們能不能印?賺的錢給你們發工資!行不行!?”
說到最后一句時,李一鳴看的是那邊上站著的工人們。
“行!”
“可以!”
“這家伙自己從來不干事!”
“等下!”黃丘生揮斷,“這位李先生,你現在要在這家廠印東西?”
李一鳴點點頭:“我現在是替你解決工人工資的問題,不然恐怕你這廠收走也拍不掉,很麻煩的!”
“就是!不給錢我們就睡在這里,你們別想著收廠!”有人在人堆里頭叫道。
林大衛神色有點慌,看著黃丘生讓他拿主意。
黃丘生看看邊上這些橫眉怒目的印刷工,眉頭皺起:“那你那印多少?這廠里頭不一定能印的。”
李一鳴點了點桌上的海報:“這種能印吧?”
“可以!”立刻就有好幾個人出聲了。
咳!李一鳴邊上那個報社的人用力咳了下。
“你有意見?”李一鳴扭頭問道。
“我們報紙他沒給印,弄得今天缺檔啊!”那人遞上一張名片,“鄙人都市新報社長鄭秋!”
李一鳴接過名片也放在桌上:“那你是要他賠錢對吧?”
鄭秋嘆了口氣點頭。
李一鳴好奇看著他:“明天你們不還得印報紙,你怎么有空在這?”
“那個事有人在跑,我以前一直在這里印,現在去人家那印,錢肯定又得漲!”鄭秋搖頭嘆氣,“我們小報社日子本來就難過,現在給這么一弄,快撐不下去了!”
“一起解決吧!”
李一鳴看看他,沒再說話,拿出筆在海報上面刷刷打了些格子,寫了些字:“兩面都要印,都是字有一點小圖,你們這里是用什么來排版的?”
“蒙納,英國人的機器,今年剛買的。”
“很好!”李一鳴伸出手指著桌上那海報單,“這種,誰來幫我算下什么成本!”
“這種粉紙是八十克的,”前面那工人看著海報,“先生你要多少啊?我得算下要多少時間來做”
“一天能印多少?”李一鳴反問道。
“這個一天全印這個”幾個工人交頭接耳起來,過了一會,“一大張切四張,兩臺機一天不停可以十萬大張,四十萬張。”
“那你先按一天來算,扣去這本錢,賺到的都用來發你們工資。”
“四十萬張,紙的話是一毫八”幾個工人馬上湊在一起,有人從邊上遞上來一個計算器。
“不是,那個我買得少!買多更便宜!”鄭榮突然叫道,“你還要算墨,算電算人工”
李一鳴看看黃丘生:“黃先生,你應該知道這個成本是多少吧?可別看我有錢就掄刀子放血啊!”
黃丘生愕然失笑,低頭拿起身前文件翻看了一下:“他沒做過這么多,幾萬張最多了,倒是紙墨什么的進價我這里有”
李一鳴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遞回去。
工人還在挺費勁地算。
“不用算了!”李一鳴打斷他們,“先印一百萬張吧!中間還得休息,查個次品什么的,看看三天能不能印完,我趕時間的!”
這話音剛落,房間里又是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