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從走道出來,幾個司機同時下車,阿標開著一輛平治,陳查理開著他那羅孚。
阿標車邊上站著另一個保安模樣的人,陳查理那車頭邊上是個中年油膩男。
“咳,這個,”阿勁看著李建國,姿勢越美越費力,手臂開始酸了,“這紙放哪里?”
“跟我車子。”李一鳴手一指陳查理的羅孚。
阿勁正要邁步。
李福兆微微斜看李一鳴:“李生,上我的車吧!”
阿勁停住,跟著李福兆貼身保鏢至少得有“察言觀色”技能專精,他已經看出自己這老爺和這少年中間的氣氛并不融洽,這種時候,他就得給李福兆繃住面子。
“這什么車?”
“RllsRye。這是世界上最好的車子。英國女王座駕同款。”李福兆平靜地說道。
“我還以為是搖滾樂的意思呢,車頭那是什么,英國女王像?”李一鳴指著那車標問道。
“是專門讓大師設計的標志。”李福兆看了看李一鳴,“不如先上車再說?”
李一鳴哦了一聲:“這車很值錢吧?”
“還好。”李福兆看看這少年,仔細看著他的表情,“都是用來招待貴客的,像李生你這種貴賓才能坐,平時都鎖在車庫里。”
“平時不開的?”
“很少開,開一次很費錢,比住高級酒店還貴,我聽說昨天你們也沒休息好,在車上可以休息一下。如果你想寫點什么,在這車比那個好,里頭有桌子的。”
李福兆笑瞇瞇抬起下巴示意。
李建國不自然地皺皺眉,這老頭說這話是什么個意思,腐蝕我家一鳴。
“我還想著你不開我可以開呢這么費錢就算了,超標了”李一鳴滿滿遺憾的口氣。
超標?李福兆目光微動:“偶爾超一點也不妨事,畢竟這是在路上辦公。”
李一鳴看看李福兆:“真可以辦公?”
李福兆微笑點頭:“可以辦公,還可以開會!”
李一鳴探頭看了看,唉了一聲:“你車就兩個空位置,我這三個人坐不下。”
“三個人?哪有三個,”李福兆微微一怔,打量了下李建國,加這位也就兩人,“讓阿勁坐別的車好了。”
李一鳴看看邊上捧著東西冒著油汗的阿勁:“我本來就沒算他。”
李一鳴指了指李建國,然后又指著站在陳查理和他車邊表情震驚的那個小老板:“路上我要跟他們開會,這樣時間不會浪費。”
李福兆頭都大了一圈,合著你不準備跟我聊天?你幾不幾道香江想跟我說上兩句的人能從這里排到你們內地!
“你后座可以坐三個人,不對,那太擠了,”李一鳴想了想,“讓你司機跟保鏢去開那車,我們三個加你,正好四個人,你來開吧,反正是你的車子。”
李福兆氣得不行:我說可以開會,你真想在這上面開會,還讓我給你開車,沒輕沒重沒大沒小不懂禮數沒教養!
“我不會開這車。”李福兆板著臉說道。
“你不會?不可能吧!”李一鳴一臉不相信。
李福兆頓了頓手中的文明棍:“這車比較特別,一般人開不來,司機得專門訓練。”
“這有什么特別,好車不是應該更容易開嗎?這又不是飛機。”
“你真說對了,這公司也造飛機發動機的。”李福兆說道。
“這么厲害,那是得專門訓練。”李一鳴看了眼那站在車邊有些懵的司機,制服筆挺,手上有白手套,“你一個月給他多少工錢啊?”
李福兆裝模作樣想了想:“一萬塊吧。”..
“為什么是這個數?”
一群人看著李一鳴不斷拋出問題,神色不一,不了解的只覺得這少年真特么煩人,了解李一鳴的比如陳查理,比如鄭華標,還有李建國,都安靜地在看。
李福兆就屬于不了解這位的,他已經極不耐煩了:“李生,這些話不如上車再說,還是讓他開吧,我好多年沒自己開過車了,再說也沒帶駕照。”
“開這么好的車還要駕照?”李一鳴看著這輛勞斯萊斯,“我怎么聽說這車可以無視紅燈呢?”
李福兆哭笑不得,手用力頓了下文明棍,嘿然笑道:“開車當然得有駕照!看了紅燈也得停!”
“警察真的會攔這車?”李一鳴一臉好奇,
“真的!”李福兆沒好氣地點點頭,“不但會攔,還會叫記者來報道。”
“太好了,我就喜歡法治社會有規有矩!”李一鳴看著這車,“一直以為香江這里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呢!”
“”李福兆看著李一鳴,不知道他這話是幾個意思幾個用心。
“有辦法!”
李一鳴招呼陳查理過來,指著這勞斯萊斯:“你會不會開這車子?”
陳查理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這車可以買半山大房子一套了,他哪敢開。
李福兆輕輕一笑:“李生何必為難他。”
說完李福兆看了看李建國,問道:“這位先生,要不你來開?”
李建國瞄了眼兒子,他可就開過拖拉機。
“我開吧。”李一鳴拍拍手,“我看看這名車到底難開在什么地方。”
李福兆眼都直了,愣了一下:“就算你會開,你有駕照嗎?”
“你怎么知道我沒駕照。”李一鳴沒好氣地看著李福兆,他包里好幾個呢,就是跟自己長得不像。
性格沖動沒大沒小!李福兆看看李一鳴:“駕照十八歲才能領的,你不是才十三歲嗎?而且,內地駕照在這里也不管用!”
“你們不是有關系嗎,直接幫我辦一個不就好了?”李一鳴開口說道。
李福兆看著李一鳴:“那也不是現在就能辦出來的。”
李建國按住兒子,止住他的胡鬧,輕聲說道:“算了,我們坐前面去。”
李福兆也不勸了,明顯這小子就是要搞事讓自己難堪。
李一鳴抬眼看看李福兆:“那你跟著吧!其實我真能開的。”
李福兆勉強笑了笑:“無證駕駛,我都得被關起來。”
“真的?”
“當然,另外,香江入刑是七歲,和大陸可不一樣。”李福兆笑呵呵說道,“取保候審很麻煩,影響也不好,李生,慎行啊!”
阿勁頭都冒油了,六十多斤的東西這么直抱在胸前,真的很累,還得挺胸收腹保持形象,特么的最累的就是現在,兩人打機鋒,阿勁想打人!
李一鳴哈哈一笑,這老頭有意思,果然是共濟會的:“那你跟緊啊!”
李福兆點點頭,自顧自上車,忍到這他已經快爆發了,要不是心里一直在念叨戒急用忍,他真的好想舞起那文明棍去砸這小子。
“放這車上?”阿勁再次問道。
“對!放后座中間。”李一鳴看看他,指了指羅孚。
阿勁忍著氣把箱子放到后座中間。
李一鳴看看他,關心地說了句:“你有點缺乏鍛煉啊!深呼吸,把汗擦了,別讓那老頭看出來,不然你加不了工資,你工資多少啊?”
阿勁僵了一下,看了眼李一鳴,偷偷抬手擦了下汗,快步走回勞斯萊斯那兒。
勞斯萊斯車里,李福兆靠著椅背,面帶微怒。
看到保鏢阿勁進來時的樣子:“有沒那么累!”
“老爺,天有點熱,可能會下雨!”阿勁不敢回頭,低聲說。
李福兆眉頭一挑,下雨,那三百家更看不完了,我肯定是被這小孩子給耍了!
“跟緊,別跟丟了!”李福兆說道。
“是,老爺!”
“你們倆覺得這個人什么樣?”李福兆突然開口問道。
司機跟阿勁相視一眼,各自想了想。
“阿根,你說。”
“看樣子是內地來的,家里或許是當官的”阿根說了這兩句,就不說了。
“家里肯定是當官的,”阿勁拿著手絹又偷偷抹了把汗,“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官不小,看他那樣子。”
李福兆撫著手杖,想了一會,突然搖頭笑了一下,閉上眼忖道:自作聰明有點狂,這是哪家派來刷功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