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劉夏來眼角狂跳。
“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太熱了,很燙......”王大力輕咽口水,小心地看著劉夏來的臉色。
現在這些機器個個貴得嚇死人,又是在自己手上壞的,兩年工資都不夠賠的,也不知道叫人來修要多少錢......
“這東西應該多備幾臺......”劉夏來嘟囔了一句,想起李一鳴說過要跟敵物要物資,當時自己好像就列了這么個東西,可這計劃還被壓在部里頭沒消息。
“局長,另一臺也壞了,還沒修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王大力弱弱地接了一句。
劉夏來對付得了人,對付不了機器,尤其是進口的,只得深深吸了口氣:“鑒定科那邊呢!”
“照片還沒沖洗好,”王大力撓了撓頭,“大...大概還得有兩鐘頭。”
兩鐘頭......劉夏來也好想撓頭,沖印照片這就不是請外人可以加速的了,尤其是指紋照片,你拍得糊一點都得重拍,這時候就更不能拿出來傳真。
“讓他們仔細一點。別再出什么.....快去!”
“嗯,我有讓他們快點,劉局,這個是我抄下來的那個東西。”王大力小心地遞上自己的本子。
劉夏來接過看了眼,上面抄了滿滿一頁紙,用別扭的字體湊出語義難解的話。
“蔡科長說,這個脫氧核糖核酸學名叫作,每個人的都是不一樣的,就和指紋差不多。”
劉夏來點點頭,每個人都不一樣的東西,那用來辦案肯定是有道理的了:“燒開水?加生物酶?”
王大力撓頭:“蔡科長也不知道,他以為這就是童話里頭編的,我沒跟他說這是一鳴同志有意寫上去的。”
“他也不知道?”劉夏來皺眉抬頭。
王大力搖頭。
“行你去吧!”
看著王大力出門,劉夏來搖頭嘆氣。
林萬馬和吳茗兩人已經趕回出版社去取那份《喵喵小鎮》的書稿,現在只有劉國平和趙紅軍對坐著悶頭抽煙,又是煙霧繚繞。
轉身經過桌子,拿起煙走到會客區,先自己抽出一支,把煙盒放在桌上示意自便,又看著趙紅軍:“紅軍,你是想到什么了?”
他剛才就已經看出趙紅軍臉色不對勁了。
趙紅軍猶未從震驚中恢復,劉夏來剛才打電話時說出的兩個名字,他都知道,居然這兩人是第一第二大的嫌疑目標。
“陳...長青......”趙紅軍有些艱難地開口,“確實很可疑!”
“嗯?”劉夏來點火的手一頓。
“他...跟以前不是太一樣,那天賓館里頭,一鳴他批評下面人的時候,我跟他也在,然后他非要拉著我去給一鳴道歉,......”
劉夏來微微點頭:“跟以前不一樣?以前他是什么樣?”
“他這個人待人接物都沒什么問題的,手段很高,對上對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不過很少...很少像那天那么......”
“那么什么?”
趙紅軍想了想:“客氣!我不想去,他就要跟我翻臉......你也知道的我.....”
劉夏來嘬著煙,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個什么意思。
陳長青是市計委工業處正處長,又是青年干部,上升的空間很大。
趙紅軍父親是老革命,自己又管理著省會的和平賓館,這人脈資源不知道多強大,相比較,一個縣級小干部的孩子值得一個處長認真對待嗎?他就不擔心得罪趙紅軍......
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陳長青真的是被李一鳴當時那些話“感動”了,另一個就是他看出點什么東西。
現在看來,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那天下午走之前,他跟我強調要記下一鳴說的話,然后他就出差去了,然后晚上還打了電話給我......問一鳴說了什么....”
說到陳長青當天下午出差時,劉夏來微微點頭,這個情況也已經掌握了,這么多線索串起來,陳長青理所當然就是第一嫌疑人。
“一鳴,說了什么?你告訴他了?”
“我....”趙紅軍張了張嘴,那天晚上的事太多了,記憶也是極為深刻,“說了不少......一鳴跟我做了賓館改造的計劃,我說了一些,還有一鳴做了個發明,一種抓蒼蠅的籠子,我電話里告訴他了,他說會在那邊賓館找人試做出來。”
“發明?”劉夏來聽得一激靈。
“對,很簡單的一個東西,不過抓蒼蠅真的很好用,我們這幾天用這個,賓館里頭蒼蠅都快抓沒了。”
趙紅軍拿起紙筆,畫了一個簡圖,標上示意,“就是這樣子,鐵線網紗就這么包著很簡單,一鳴他說了之后,我們賓館就做了幾個,它這個東西很奇怪,蒼蠅進去了就飛不出來了,只要在里頭放點臟東西,一天一下整個籠子都是滿的!”
劉國平點點頭:“我也見過的,確實是好用。”
劉夏來擺擺手想了想:“所以他是知道書稿的事了?”
“嗯...書稿的事不是那天說的,是....我去看我爸時,他打電話給我......”趙紅軍輕輕頓了一下,“聊起時,我好像是說過這事。”
劉夏來點點頭:“所以,趙老過世,你去奔喪,他還在問一鳴的事了?”
“對!”趙紅軍重重點頭,當時他沒感覺,現在越想越是不正常,陳長青會在火車上遇到李建國父子,那肯定也不是巧合,而他一路陪著李一鳴做這個做那個,在追悼會那天,也是他說起一鳴要去香江,讓自己幫忙一下。
劉夏來長長出了口氣,好,不可能再是別人了,陳長青肯定就是一個。
“他會不會把這個發明透露到外面去?”劉國平默默聽了有一會兒了,現在終于開口問道。
“這個...按說對內是不保密的,現在我已經找廠子去生產了,一個定價是兩毛錢,成本是一毛六,這么便宜的東西......不至于吧?”
趙紅軍說道,看著劉夏來和劉國平。
“兩毛錢的東西...到外面不一定不值錢!”劉國平輕聲說道,“那稀土我們還當土在賣呢!”
看了眼劉夏來和趙紅軍,劉國平臉色有些脹紅:“一鳴那天說了之后,我有跟系統里頭朋友打聽了一下,咱們稀土現在出口確實是挺多的,換外匯,價格他們不說......
不過我倒是打聽到一件事,就是贛城那邊有人用這個土三噸就換到了兩輛曰本皇冠車!”
“贛城?!”趙紅軍瞬間繃緊,轉向劉夏來,眼神交匯,陳長青那天出差,去的就是贛城。
“對!”劉國平還以為兩人是為這稀土礦能換小轎車而吃驚,“就是贛城,以前我也不知道他們有那個東西,我們供銷社沒接觸過這個,他們那里確實是多,聽說整個山頭都是礦,賣了有幾年了,賺大錢成了萬元戶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