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絕對不要出去。”蘇有田趕緊補充,就怕哪個調皮孩子跑到田里,那要是給傷著了就真是出大事。
黃民點點頭,看著孩子們厲聲喝道:“都聽到沒有!不許過去!”
劉壯實點點頭。
黃民看看左右,面帶疑色弱弱問了句:“這個不拍了?”
把整個村子微縮到這一大張桌子上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似乎每個人都充滿了大局觀。
聽部隊的同志說,整個村子都要進行改造,那這就跟每個人都有關系了,每個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村子建好,那就是全國的榜樣。
說不定還可以上電視,沒看到部隊還帶了拍電視的機器嗎?今天堆沙盤的時候也拍了一段,黃民感覺自己沒表現好,整個人都硬了。
村里好些孩子也都沒睡,被大人指揮著做這做那,特別是聽說要打野豬,更是都不走了。
現在這樣的場面,應該拍下來吧!
劉壯實愣了下,看看大家這一堆期盼的眼神,似乎都在說確實應該拍下來。
蘇有田問:“時間來得及?”
“來得及!”黃民趕緊說道。
“去叫蔣偉下來,我們重新來一次!”
蔣偉拿機器下來,找好位置,一切重來。
黃民和村民們在沙盤前指指點點,嘴里都不知道在說什么了。
劉壯實跟著蘇有田下樓,幾人就圍上來,這讓劉壯實心中非常開心,想到了四個字:深受愛戴
可他是真的一次都沒上過戰場,最多也就是在夢里頭,背著鍋灶沖鋒。
“劉班長!隊伍集合完畢...”
“來,黃民同志你先說,敵人在哪!”劉壯實一本正經。
有人直接就笑出聲了。
“敵...人...敵人在山里...”
黃民也挺幽默,附和了一句。
“那它們近期的動向呢?”
“它們潛伏在山里,白天不知道在哪,但晚上可能會到這幾個地方搞破壞!”
蘇有田忍著笑看著大家配戲,孩子們在鏡頭下也變得嚴肅了,好像真跟打戰似的。
“敵人確實兇殘狡猾而且貪婪,雖然是一個點下山,但有可能破壞三塊田!”
“地瓜是非常重要的食物,....食物很重要...所以不能讓敵人破壞掉.....不然我們就沒得糧食吃......”
劉壯實是真的說不下去了,臉脹得發黑舌頭打結,眼瞅要出拍攝事故,好在蘇有田咳了聲,掩嘴提醒:“行動方案。”
劉壯實趕緊點點頭:“我們分成三組埋伏在這里,從沙盤上看,這里有房子,我們絕對不能朝這方向打,我們守在房子前面,來,把子彈拿出來點點數!”
民兵的槍跟這次劉壯實帶下來的并不一樣,更老,子彈也不同。
“這幾個槍法都不錯。”
“嗯,我也不錯,當然打豬這種都是很簡單的,關鍵是戰術要制定得好。我們還帶了步話機,三個小組一組一個,不要一直講話,省點電池。”
劉壯實看了看大家:“都有沒有手表?”
有手表的舉了手。
四個村民沒有手表。
劉壯實叫了一個戰士:“你去把我們的手表拿過來。”
“電子表,香江產的。”
“夜里能看到。”
大家換上手表,村民們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但都露出羨慕的表情,部隊一來,什么都不一樣了。
“出發!”
“其他人,在這里守好崗!”
眾人齊聲應是。
劉壯實拿槍當頭出門,大家也跟著出去。
走了幾步,黃民回頭看看,蔣偉在收機器:“咦,又不拍了?”
“外頭黑,沒法拍!剛才差不多了”劉壯實已經滿身都是汗了,給夜風吹得發涼。
“太可惜了...劉班長剛才真像個首長。”
“誒,我哪像首長,你是沒見過真正首長什么樣...”
大家遺憾地趁著夜色往目標方向開動,半途中分成了三隊。
來到一處山窩,劉壯實跟兩個民兵埋伏在那里,身下墊著雨披,靜靜地等著,蟲鳴聲聲。
兩個民兵對于劉壯實手前的步話機很是好奇,憋著嗓門:“劉班長,這東西好不好用?”
“好用的。”劉壯實在步話機上按了一下,然后手指叩叩叩。
“這是密碼?”
“是。”
劉壯實用密碼跟另外兩個小組確認位置后就沒再用這玩意,這也是上面發下來的。
“我們輪流看,一個人一個鐘頭。”劉壯實說道,“我先。”
劉壯實看了一個小時,眼都瞪酸了,然后推醒了另一個人。他開始趴著打盹。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壯實覺得自己被推了一下,立刻醒來。
“怎么?”
“來了。”
前方幾十米外的田里,暗淡的夜光下,有幾個黑影在田里動著。
劉壯實壓著槍口瞪著那處看了好一會,確認那就是豬。
家養的豬沒可能夜里跑出來鬧田。
“五只,兩大三小。”
“打掉兩頭大的。”
三人同時瞄準,開槍。
槍聲劃破寂靜,田里傳來豬的慘嚎,接著三只小黑影瘋狂跑走,有一只大黑影是當時就倒地不起,另一只走了幾步才倒下。
劉壯實沒急著起身,而是拿起步話機敲了幾下。
聽到回復后才開口:“我們打著兩只,你們也收了吧,剛才那動靜,豬也不是傻。”
他站起身,收拾了下,邊上兩個民兵已經跑到下面去了。
兩頭野豬大的一頭長一米五,估計兩百多斤,嘴上都有獠牙,次大的另一只也差不多。
還在喘氣,沒死透。
兩人也不管,挨這么一槍肯定要死。
沒過一會,好幾個村民來了,把兩頭豬挑到了公社禮堂。
這里燈火通明,人頭涌涌。
另外兩個小組也回來了。
“班長厲害啊!”
“那是!”
“三槍打兩頭!另外有三只小的我讓放過了,回頭做個陷阱抓活的。”
劉壯實很是得意,三組之中,他有收獲,沒墜了班長的威風。
黃民已經組織人弄來了殺豬的大木桶,熱騰騰的水也在灶上燒著。
村里的老殺豬匠在擦著刀,幾十個群眾圍著看熱鬧。蔣偉舉著攝錄機正在拍攝這場景。
兩只野豬擺在地上,已經死透了,地上一灘殘血,這玩意流了一路。
“這個要匯報一下吧?”蘇有田問道。
“等天亮吧,這時領導也得休息,我們先殺豬,久了這肉就不好吃了。”劉壯實說道。
“這交給他們吧。”黃民笑道。
打豬的就不用再管殺豬了。
“你們弄下來,明天我們給全村做。”劉壯實自己就是廚子。
讓他感覺不安的有一個事,兩頭豬,好像只有兩個槍眼。
沒看錯,真就是兩個槍眼。
最大的打著頭,第二頭打著的是中間。
我們三人打了三發子彈,其中有一槍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