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賓館。
“我們以前也是自己拿小紡車紡線。”紀朋飛兩手笨笨捏著兩支毛線針,嘴里嘀咕著,瞇眼去看針尖。
“現在一些地方也是有自己紡線的。”
跟他一起織毛線的還有幾個老人,李建國在他們(shēn)后走來走去,時不時俯低(shēn)子,給他們糾正手勢。
前面放著電視,重播著昨天的節目,首長們都不太會織毛線,但他們確實想在電視上能編得像那回事。
盧平發過來的密報里,一鳴對梁相和袁庚說編一個簍子可以讓人少生好多病,想想就好有道理。
七十歲的老人們,能干的體力活不多,這種鍛煉心手腦的小活動可不是李一鳴的提議,而是陳去同志的。
我們為什么不上節目做點事給老百姓看呢?
不要擔心別人覺得我們笨嘛!
李建國會織毛衣,不算水平很高,但能把這些人教會開頭如何起針,如何打出一個圍脖。
“像這樣的生產,放在家里就已經夠了,工廠提供的是毛線,然后有專門來教怎么打得好看樣式的教材。”
京西的另一個房間里,攝制組非常緊張,今天要拍的居然是首長們編簍子打毛衣,需要他們給編點劇(qíng)。
首長們百忙之中如此電視臺的工作,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首長們缺簍子嗎?
首長們缺毛衣嗎?
當然都不是!
說白了就是首長們對電視臺的節目各種不滿意,于是要親自下場了。
作為國家臺,出去的節目影響非常巨大,今年(chūn)節就給搞砸了,現在馬上又要國慶,說不定這節目得直接上晚會,而這個形式有可能是明年(chūn)晚制作的指導。
這么一往下想,大家頭都大了三圈,(shēn)上的汗也是嘩嘩地滾落。
今年(chūn)晚播出后,《新聞聯播》以“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不幸逝世”式的沉痛語氣,向全國人民道歉:
……整個晚會拖沓,松散,追求形式,華而不實,某些節目格調不高,某些即席講話很不得體,晚會過多,還發售了某種紀念券。凡此種種,引起觀眾不滿是理所當然的。為此,我臺誠懇接受大家的批評。”
“燈光要加強!”
今年(chūn)晚簡直就是災難現場直播,口誤連連不算,燈光打得像是缺電,配合也是糟透。
還有服裝,要不要給首長們換點衣服?
這想法在腦子里一過就飛了,今年(chūn)晚那些服裝被罵成了“崇洋媚外”,遠離老百姓。
今年的觀眾服裝又有什么突飛猛進的變化?
他們都換成了棉襖……
因為算上出入場,冰棍們…不是,觀眾們在零下十來度的工人體育館待了差不多十個小時……而臺上的主持人,一(shēn)的洋味。
還有臺詞,那個陳沖,出國四年,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美國人,這種人還請回來上(chūn)晚給大家拜年?
首都各大報刊,全國各大報刊……幾乎萬炮齊轟……專線電話已經發燙,批評信件裝滿了三麻袋……”當時的廣電部副部長謝文清說:“別提了,初一在大會堂團拜,上至中央領導下至一般干部,每個人都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們搞的什么晚會?”
“我們怎么能給首長編臺詞啊!”有人痛苦地抱住了頭。
此時已經傍晚,天邊的云彩已經顯出金紅色,照在山坡和海面上,紅光泛著無數波浪起伏不定,景色極美。
“現在人這么多,吃得不少,拉得也多,而且都比較稀。糞便發酵需要特別的細菌,都是把原來老的化糞池一些東西掏過來用。農村如果一家一個,那點東西是不夠用的。”
周正認真地看了下李一鳴,也不確定他說的到底是化糞池還是另有所指,當然也可能都是。
就算是把自己比成大糞也不一定真有什么貶義,只是大家的利用方式不同,效果也不一樣。
李一鳴眨眨眼,突然笑了下:“你想不想去香江看一下?”
周正一愣,盯著李一鳴,過了一會嘆道:“想是想,但最好是收回后。”
他如何不想去,但他又不能去。
為了點好奇心過去看看,他能起什么作用?
沒用的人過去,還得浪費人力精力保護他。
“你一定要去啊......”
“這一期的人與社會雜志,是醫學主題,要發布的是各種大病的各種可能療法。”李一鳴瞄眼周正,慢吞吞說道。
“因為家先同志?”周正輕聲問。
“不全是因為他,他只是個例。”
李一鳴沉默了下,“疾病是人類共同的敵人,每一種病都可能是一個社會問題,我大規模發布之后,全世界的醫生就都可以在他們的病人(shēn)上進行試驗了,我會給一些獎勵。”
周正點點頭,他能明白李一鳴這么做是為了什么:“那你把這個稿子拿過去不就好了,人一定要到場?”
“我還得指導工作啊!”
李一鳴似笑非笑,“我在香江打電話多方便,省得別人耽誤我的時間,我可以讓他們重視,讓他們馬上行動,然后還可以把成果報給我。”
“我們自己呢?試不試?”
“也可以試吧,那些等不了的人就試,其實這種是有風險的,因為試的人有可能沒用反而會加重病(qíng)。”
“那...”
“那沒什么關系,這本雜志在每一個國家賣出去的錢,其中一部分就是會作為這個主題的醫療基金,可以給他們提供一點保障。”
李一鳴挑挑眉頭,“說起這基金,作用可就太大了。”
“聽起是好多花樣啊!”
周正苦笑,他是真想跟去香江在那里看著一鳴如何翻手云覆手雨整治全世界的,但又真的沒法過去,可惜的是深城打國際電話真不如香江方便。
“各個國家都不會反對,反而會很,知道為什么?因為那些掌握了權力的人都老了,病痛會找上每一個人。”李一鳴語帶揶揄。
周正嘆笑:“倒是對,那我已經讓把許家村調回來了,這對你工作有沒影響?”
“好的影響,這段時間外事人員陸續調回來吧,我要看他們提交的東西,他們看到了什么好東西,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就回家鄉,別浪費國家錢了。”
“可如果這樣...”周正緊緊嘴,想說如果這樣的話,去個半天就好了吧。
李一鳴抬眼看看天:“墨西哥城地震之后,家家戶戶的東西堆滿大街小巷,還好那邊還沒下雨,我們在那邊有十個億美元的資金,已經讓那邊華僑組織跟他們要大倉庫,高價回收居民的物品,特別是電器,...”
“電器?”
“電器要是被雨淋了,就馬上壞掉了,放到倉庫里以后他們還可以重新買走,也可以租用。這個事馬上全世界都會知道,那幾個國家想賣給我們電器的,就會害怕我們也采用這種方式,導致進口量減少,......”
“原來是這樣....”
周正乍聽還以為李一鳴準備把墨西哥的舊家電運來國內:“那這是第二件事,這個事的話......”
“我們也是一樣,我們這么買東西,他們都以為我們工業廢掉了,但其實,我們能做的東西比他們超前至少三十年,我讓人找來很多種子,也放在醫院放(射)科里照著,看看這些種子以后會有什么變異,所有的成果都得是我們自己的。”
李一鳴瞇起眼:“快的話今天美國佬就有人會把膠卷送到香江,...”
周正深吸氣:“你是想弄出來?”
“弄出來還得沖洗,當然是讓他們洗好再拿過來給我們了。”李一鳴似笑非笑搖搖頭。
周正微微松了口氣:“其實也可以跟老毛子要。”
李一鳴不置可否:“這次從越南買百萬噸大米,要動用很多船,他們那邊肯定得抽人保護,也可能會用到他們的一些貨輪。這些人可能有部分是他們的特工,也有一部分是海軍,我估計人數不會少于一千人。”
周正全神貫注,頭越來越近,聽到這里:“他們想在墨西哥搞事?”
“對他們來說這是個機會,當然也因為這些貨價值太高。”
周正再次深吸氣,按這節奏這批人是有去無回了,畢竟上百萬噸的大米,數千萬美元,如果說暴露出米有問題,美國人不但不承認,而且肯定不給錢,回頭這些跟船的人個個都無法回國。
如果他們還動用海軍護航那就更有意思了,周正使勁地捏著衣服,心潮澎湃難以形容。
“他們這幾年經濟也不好,這次一抽基本上就會垮了,.....這段時間我們動作這么密集,下周,我們就宣布科學家修復了銀河機,然后直接預報哥倫比亞的那個魯伊斯火山噴發....”
“這么早?”
“早才好,宣布這個結果的時候,也要宣布我們的機器徹底壞掉了。對,是徹底,他們原本就懷疑我們機器沒壞,我們修好又壞了,那么他們的注意力就會全部集中到哥倫比亞十一月份的那場噴發上......”
周正嘆了口氣,李一鳴隨口一句里頭夾帶著這么多大動作,這么多事如果他不在香江主持,誰能保證都進行得很順利?
國內的事再復雜有我們,這么多復雜的事香江那邊誰可以盯?
“那你什么時候過去?”周正輕聲問道。
李一鳴打了個手勢:“我要在香江聽他們的匯報,還有那個消息。現在我去把一些相關的工作方案寫下來,發過去,你帶來的資料我也得看一下。”
“你累不累?”周正擔心地看著李一鳴,這孩子一狂動腦就滿頭汗,現在不會又要去泡水了吧?
“這都是想好的。”李一鳴無所謂地說道,拍拍手站起,伸手要扶周正。
周正笑道:“我也沒老,走吧。”
一架銀色飛機轟然降落在啟德機場,過了不久,來自美國那幾個(qíng)報人員提著箱子從入境口出來,在那里被人接走,車子直直開往花園道。
“飛機人已經來香江了,跟你們接上頭了沒有?”
“沒有,現在這邊非常麻煩!”
(三百萬字撒花,卷終撒花...沒訂閱,嗚嗚...白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