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宜室聽了大怒,手臂一揮,就往牛小葉臉上招呼過去。
牛小葉的力氣卻比她大多了。
文宜室的胳膊一揮過來,牛小葉就伸臂架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她狠狠往后一推,“文宜室,你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如今你什么都不是,比我差遠了,憑什么跟我爭?!”
文宜室被牛小葉推得踉蹌后退,腳步一扭,便坐倒在地。
牛小葉“哼”了一聲,裹著被子從床上下來,揀起地上的衣裙,走到屏風后面穿上。
“你……你……”文宜室氣得發抖,扶著桌腳從地上站起來,“你別以為爬上王公子的床就了不起!撐死了你也就是一個送上門的賤人花娘!”
牛小葉哈哈大笑,從屏風后面穿好衣衫出來,不屑地對文宜室道:“文宜室,你別在我面前充貞節烈女!昨兒如果是你在這里,你保準爬得比我還快!”
文宜室下意識反駁,“胡說!我絕對……不會這么做!”
“不會?”牛小葉笑盈盈地繞著她轉了幾個圈,“你敢發誓嗎?你發誓你絕對不會爬上王二哥的床?”
牛小葉不加掩飾的話語,得意的神色,讓文宜室有些無所適從。
她抿了抿唇,正色道:“真是笑話,我說不會就是不會,為什么要給你發誓?你算什么東西?”
“我算什么東西?哼,你管我是什么東西?你說出花來,王二哥也只要了我,沒要你。我牛小葉坦坦蕩蕩,想要跟王二哥在一起,就在一起。誰像你?明明想得要死,卻還在那里做欲迎還拒狀,真是惡心死我!”牛小葉啐了文宜室一口,心里覺得無比快意。
文宜室被牛小葉啐得別開頭,正要反唇相譏,眼角的余光卻看見大門旁邊似乎有青衫的一角……
她站在斜對門的位置上,牛小葉卻是背對著門站著,所以她看得見門邊的情形,牛小葉卻看不見。
文宜室心里一動,換了和緩的語氣,委委屈屈地道:“牛大姑娘,你話不能這么說。宜室縱然心悅王公子,也是發乎情、止乎禮,絕對不會做這樣……這樣……不合禮儀的事。牛大姑娘,你還是姑娘家,還沒嫁人呢,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的清白身子已失,以后還嫁不嫁人了?”
牛小葉滿不在乎地一揮手,“嫁人?我除了王二哥,誰都不嫁!——你就省省吧,別給我做推心置腹狀了。我只問你,你到底發不發誓?!”
“什么發誓?”文宜室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閃爍。
“發誓你絕對不會爬上王二哥的床!如果你爬了,這輩子無兒無女!”牛小葉大聲說道。
文宜室往后退了一步,正要反唇相譏,卻見王毅興慢慢踱了進來。
他已經梳了頭,用一塊青布方巾將頂上的黑發束成一個發髻,余下的發絲披散在他青衫背后,臉上的笑容如同門外三月和煦的春風,看得人眼里心里都暖洋洋的。
牛小葉看見文宜室的眼神看向她的背后,也驀然回頭,卻看見是王毅興進來了。
想起昨夜的旖旎,牛小葉有些臉紅,但更多的是心愿得償的高興和滿足。
她喜歡王毅興,都喜歡了快十年了。
早上她終于對王毅興表白了愛意,他雖然什么話都沒有說,但也沒有拒絕她。
不過,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他也不用再說什么了。
王毅興走到她們面前站定,對牛小葉笑了笑,然后看向文宜室,溫言道:“是啊,那你發不發誓呢?我也很想知道……”
文宜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就連脖子根兒都紅透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王毅興不僅聽見了,反而還跟著牛小葉一起問她!
這可讓她怎么回答?
牛小葉見王毅興還幫她說話,心里更加興奮,對文宜室也追問道:“你敢不敢發誓?”
文宜室的眼里漸漸蘊滿了淚水。
她凄迷地看著王毅興,低聲泣道:“我文宜室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她看了王毅興一眼。
王毅興溫和地看著她笑,目光中居然帶有鼓勵之意,想要她說完這個誓言。
雖然他笑得那樣和煦,話語那樣親切,可是聽在文宜室耳朵里,不知怎地,卻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她遲疑地看了王毅興一眼,卻被他含笑的雙眸蠱惑,說完了那句誓言,“如有違背,這輩子無兒無女!”
王毅興一笑,“……說笑兩句,不要當真。”說著,對牛小葉道:“你大哥在外面等你。”
牛小葉面上一紅,忙道:“那我走了。”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了王毅興一眼。
王毅興臉上含笑,正在跟文宜室說話,并沒有拿正眼看她。
牛小葉咬了咬唇,有些失望地離去了。
從王家宅子里出來,牛小葉上了自家大車,和大哥牛大朋一起水胡同的牛家。
她一路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嘰嘰喳喳說話,倒讓牛大朋有些詫異。
“你怎么啦?昨晚睡得不好?”牛大朋以為牛小葉是在內院住的,隨口問了一句。
牛小葉腰酸背痛地窩在車上,咯咯笑道:“不,我睡得很好,不能再好了!根本還沒有睡夠!我還想再睡……”說著,她撐了個懶腰,在大車的顛簸中慢慢睡著了……
神將府的清晨從天一亮開始就是忙忙碌碌的。
盛思顏睜開雙眼,居然發現周懷軒這一次還沒有走。
他躺在她身邊,一雙胳膊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將她圈在懷里。
細長緩慢的呼吸聲在盛思顏耳邊輕聲回響,讓她聽得心里很是安定、寧靜。
前兩天她起來的時候,周懷軒已經早早起身了,今天居然還沒有起來。
昨夜他們也沒有做啊……
盛思顏翻個身,和周懷軒面對面躺著,專心致志數他細長濃黑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睫毛,然后又摟住他的脖子,仰起頭,蜻蜓點水般在他精致的下頜上輕啄。
周懷軒睜開眼,垂眸和她對視。
盛思顏笑著道:“醒了?”
周懷軒抱著她一轉身,就把盛思顏放到自己身上,順手捏住她柔軟的腰肢,將她的嬌柔和自己的硬實緊緊相貼。
“呃,我要起身了。”盛思顏手忙腳亂地推開他,“已經很晚了……”
周懷軒卻不讓她走,一雙胳膊稍一用力,盛思顏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完全被限制在周懷軒身上。
“……你的力氣實在太大!”盛思顏圓睜鳳眸輕叱。
周懷軒看著她的樣子,唇角緩緩綻放,臉上硬朗冰冷的輪廓在一瞬間居然有冰釋的感覺。
盛思顏伸手摸了摸他的笑顏,喃喃地道:“……你笑得真好看……”
周懷軒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摸了摸盛思顏的頭,將她放下,自己坐了起來,問盛思顏:“你今天要做什么?晚上我會回來晚一點。”說著,他掀開被子下床,將腳一套進放在床前腳踏板上的鞋里,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小刺猬阿財居然蹲在他的一雙鞋上。
他一放腳,腳上就被刺了幾下。
不過,他的腳很堅硬,阿財的刺似乎也更堅硬。
兩相碰撞之下,他不吭一聲,阿財也毫無異狀。——這小刺猬的刺好像比以前硬多了……
周懷軒深思地盯了阿財一眼。
盛思顏從背后掩過來,抱住周懷軒,將頭靠在他的后背上,依依不舍地道:“你出去要做什么?顯白不是說,你大婚,有一個月的休沐嗎?”
周懷軒本來想一腳將阿財踹開,但是盛思顏在他背后抱著他的腰,他想了想,還是將腳拿開。
阿財大搖大擺地爬到一旁,看也不看他一眼,蹲在那里候著。
周懷軒看了它一眼,拍了拍盛思顏的胳膊,“嗯,我有些事。等忙完了,明天陪你。”
盛思顏高興地點點頭,“你說的啊!別忘了!我可記得的!”
周懷軒回頭,撞進她歡快的眸子里,禁不住唇角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他將盛思顏從背后拉過來,抱在腿上,就坐在床邊,低頭吻了下去。
一邊吻,一邊將手伸進她的寢衣里面,順著她的腰線一點一滴往上挪。
盛思顏被吻得滿臉通紅,氣息紊亂,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才被周懷軒松開。
她看見周懷軒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他穿了鞋從臥房去浴房洗漱,然后先出去了,他的背影看起來都透著好心情。
這廝怎么回事?
為什么要把她拉到帳簾外面親?
剛才在帳子里面也沒見他要這樣狠地親她……
盛思顏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肯定是微腫……
盛思顏垂眸,居然看見阿財正蹲在腳踏板上定定地看著她。
那雙黑豆似的眼睛看得盛思顏忍不住捂住雙頰。
她頓時明白剛才周懷軒為何要把她從床上拉出來,扣在懷里親吻了!
“……阿財,你怎么跑進來了?”盛思顏責備地看了它一眼,“我還沒有起床呢。”
阿財用腦袋將她的繡鞋推了推,示意她穿鞋起來。
盛思顏好像又回到了盛國公府做姑娘時候的日子,心里剛剛升起的一絲窘態頓時煙消云散。
她高高興興起身,拉了床邊的小鈴鐺,示意外面的丫鬟進來服侍。
“大少奶奶,顯白剛才進來傳話,說讓大少奶奶這幾天不要出神將府。”木槿一邊給她掛上床簾,一邊說道。
“還有三房的吳三奶奶,說有事要請大少奶奶今日去梧竹居一趟。”薏仁也跟著進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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