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孟想本來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的狀態,強調自己只是來養傷的。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最好還是能留下個好印象。
尤孟想其實也是有從雙十中學的同學,尤其是從任意那里,聽說過醋譚成人禮上,她爸爸媽媽在給彼此的介紹里面,都用上了“非法同居”著幾個字。
尤孟想也知道,醋譚的爸爸可以在介紹完彼此的關系之后,又當眾向和自己“非法同居的女人”求婚。
在醋譚和自己的描述里面,尤孟想也想象過醋譚爸爸媽媽的相處模式。
但聽說也好,想象也好,和今天的親身體驗相比,仍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醋先生和譚女士,絕對是超乎尤孟想想象的存在。
“我爸和我媽,就是兩朵奇葩,你不要管他們說什么就好了。”醋譚有點無奈,她既熱情似火又冷靜自持的“矛盾”個性,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源自于一般人根本無法“望其項背”的成長環境。
醋譚不是沒有想過要帶尤孟想見家長。
按照醋譚的計劃,是準備在明年三月,等爸爸媽媽結婚六周年的時候,來一個比較正式的“見家長儀式”。
然后在見面之前,就專門找個時間,給尤孟想把各種各樣的預防針都打齊了。
爸爸媽媽的忽然到訪,打亂了醋譚所有的計劃。
就醋先生和譚女士這驚世絕倫的相處模式,任何一個要見家長的男朋友,都是會被嚇到的。
“那個……兩朵奇葩中的一朵想要問你一下,中午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項目推薦。不然奇葩A怕奇葩B玩不盡興,會鬧情緒,到時候奇葩B又要和奇葩A鬧到非法同居才開心。”說話的人是去而復返的醋爸爸。
醋爸爸上次過來Zuoz已經是五六年前了,那個時候,醋譚也才剛剛到這邊不久。
醋譚自己都還是個找不到北的狀態,更不要說帶醋爸爸去玩了。
譚女士本來是讓醋文勝自己一個人過來“棒打鴛鴦”的,可是醋文勝不愿意。
各種贊美了一下圣莫里茨的風景和美食,還說他同意過來一起“棒打鴛鴦”的前提,是醋女士答應補償一個蜜月旅行。
來的路上,醋文勝又在譚士萍面前夸下過海口,說圣莫里茨是他都來過一次的地方,自然是知道要怎么帶她吃喝玩樂。
按照醋譚對醋文勝行為模式的了解程度,醋先生不用明說,醋譚也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一方面,醋先生和譚女士都是真的擔心醋譚和尤孟想在一起會不會出事。
之前的那一次,醋譚可是實實在在地在鬼門關轉了兩圈,好不容易才給拉回來的。
另一方面,醋先生和譚女士都是大忙人,兩個人一起有時間出來旅行,根本就是極小概率的事件。
結了兩次婚,連一次蜜月都沒有度過。
這一次到瑞士,當然是有想要看一看醋譚男朋友的想法,但又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必須要一起出來度“蜜月”的借口。
“有是肯定有的,但是呢,我得先看看我男朋友的恢復情況,能不能跟著一起出去吃喝玩樂。
樓上健身房有很多周邊旅游的攻略,你如果是有帶人出去玩,顯得特別懂行的需求的話呢,你就讓譚女士洗完澡先睡一會兒,你自己去旁邊健身房惡補一下。
你現在乖乖地上樓去,我先商量一下,再決定是要在家吃午飯還是出去。
我不叫你的時候你不要隨便下樓來,我也不會隨便上樓去的,知道了嗎?
當然了,你要是希望我動不動就往樓上來去呢,你就可以繼續這么動不動就過來。”醋譚和家人的溝通方式,也不是沒點心理承受能力的人能夠理解的。
“得令~那爸比就先上樓惡補一下了啊,你千萬等心情好了再叫我們下來啊。”醋爸爸從來都是最聽醋譚的話的。
等看著醋文勝徹底走上樓了,醋譚才回到書房。
“我們家這狀況會不會嚇到你啊?我們家反正就沒大沒小的。真要論資排輩的話,我家是我最大。你不用管我爸我媽說些什么,他們兩個最終都是聽我的。”醋譚讓尤孟想不要太介意。
“你已經連著說了兩次,讓我不要管你爸你媽了,這是不是代表,你爸你媽對我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尤孟想對醋譚說的話,向來都比較敏銳。
“呃……放心啦,他們不敢的。我都說了,我們家從來都是我說了算的。”醋譚盡量讓尤孟想安心,受了傷的尤寶寶,好像一直都有點心理脆弱。
“你說不敢的話,那就是不滿意,但是礙于你的面子不敢說,對吧?”尤孟想想要從醋譚這里知道真實的答案。
“誒,你一個男孩子這么敏感干什么啊,討厭啦。我爸我媽呢,就是擔心我再度被你拋棄的話,會和初中那時候一樣,又把自己給封閉起來。那樣搞不好就得進精神病醫院了,這你應該是能夠理解的吧?”醋譚實話實說。
“我什么時候拋棄過你,明明是你拋棄了我啊。”尤孟想不喜歡醋譚給自己安放的“罪名”。
“對啦,對啦,都是我的錯啦,我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們細聊嗎?
我哪里知道我媽說殺就會真的殺過來,而且還是帶著我爸一起。
總之呢,是有些誤會,但是你放心,在我們家,沒有什么是我搞不定的事情。
你別看我爸我媽說話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他們兩個其實都是不管我的。”醋譚從來都不擔心爸爸媽媽會反對自己的決定。
再荒唐的事情,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醋先生和譚女士從來都是對醋譚放任自流的。
心理醫生說醋譚是不能接受挫折教育的那番話,醋譚的爸爸媽媽從來都是銘記在心的。
盡管,經過將近六年的沉淀,醋譚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
“我很放心啊,像我這種別人家的孩子,天生就是招家長喜歡的。”尤孟想也沒有在同一個問題上糾結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