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鋒一條胳膊摟著懷中的女孩兒。
眼睛時而盯著電影里那些男女主角;
時而低下頭,近距離觀察畢月的那張小圓臉。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室內黑暗,又因人多、陰雨天,有股淺淺淡淡的潮濕味兒。
可他的心,卻像是飄著一朵又一朵白云,在云端飄著,內心的世界,晴光燦爛。
藍藍的天,藍藍的夢,畢月就是些白云。
有些東西,朵朵綻開。
畢月做了夢,夢回國際列車,夢到她成了有錢人,特別有錢的那種。
錢多到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后來錢裝不下了,是實在是沒辦法了。
逼的她啊,包了個軟臥車廂。
那里面就住著她自個兒一人,想怎么折騰折騰,她是又洗澡啊又刮痧,還美容來著,一天美容好幾遍,一手抱著腳丫,一手抱著地瓜。
可要幸福死她了!
畢月的唇角流出了哈喇子,楚亦鋒側低頭湊近,塌下腰再湊近……
和畢月楚亦鋒同一排、挨近留意到這一幕的“觀眾”呢,有的摒心靜氣、替他們臉紅。
有的看見后,和身邊的女伴兒交頭接耳兩句,總能換來女伴兒羞澀的輕捶兩拳。
以后面兩排人的視角,看見的則是,楚亦鋒趁機親了人女孩兒一口,偷了個香,前排男人正在表演臭不要臉!
楚亦鋒的笑容在擴大,眼睛里只有畢月的紅唇,伸出大拇指,輕輕地蹭了蹭畢月的唇邊兒。
沒敢多摩挲,怕給弄醒再急眼。
八十分鐘的電影,一對兒中間擺著土籃子的俊男靚女,都覺得時間都去哪了呢?怎么過的那么快?!
一個是沒睡夠,一個是沒摟過癮。
大屏幕里,放著電影里的最后一幕,楚亦鋒也在同一時間把畢月擺正。
也許是心虛,或許是順手,他還把畢月的腦袋擺成歪向另一側的睡姿,惹得后面一直觀察的大哥鄙視,但心里記住了,原來這也可以!
楚亦鋒剛坐好,電影結尾曲響起,畢月被音樂聲嚇醒。
隨后大燈亮起,畢月微瞇著眼睛,小手捂著自個兒的半拉臉,遮擋著光亮,本能的驚嘆:“幾點啦?”不知是夢到到站了,還是怎么地,總之,人是懵懵的狀態。
“散場了。”低沉的男聲,楚亦鋒又恢復平時淡淡的笑容。
畢月迷迷糊糊的跟著楚亦鋒站了起來,她沒注意后排一個女青年不是好眼神看她,可楚亦鋒卻看個一清二楚。
女青年一直好奇前排什么人!
大燈亮了,特意放慢腳步,這一瞅,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榛子,再抬頭上下掃了眼畢月的穿著,她陰謀論了,想多了,就覺得畢月挺惡心。
難怪了,穿的還行,長的也不錯,歲數這么小、怎么就豁得出臉面在電影院門口叫賣,搞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姑娘看起來還沒脫了稚嫩,呵呵,現在的小女孩兒,心機真不是一般厲害!
后來,當畢月再次偶遇這位女青年,沒少被折騰,搞的她很莫名其妙,直至說開那天。可見女人的第一印象有多重要。
楚亦鋒沉下了臉,跟外面的陰雨天似的,低頭直接接過畢月手里的土籃子,猶如進場一般突然……離場,畢月也是被楚亦鋒拽著胳膊托著走的。
外面的雨不但沒停,還有越下越大要轉急雨的趨勢。
畢月傻了眼,她正好信兒隔著人群跳腳望呢,一聲炸雷、一道道閃電呼嘯而過,完啦,都擱這過夜吧,她身后的楚亦鋒說了句:
“你拎筐等著,五分鐘后,靠近門口等我。”說完把筐往地上一放,擠過圍在門口議論雨天的人群,率先沖進了雨里。
畢月還“噯?”呢,楚亦鋒早就已經沒了人影。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呢?
畢月不得不承認,是個人,他就有虛榮心。
可能平日里顯闊還會招人煩,但恰當的時機出現,虛榮心不但會被充斥到脹滿,還會讓作為女人的她覺得很夢幻。
也就五分八分鐘的,一臺灰色皇冠轎車向電影院的門口駛了過來。
一個漂亮的甩尾,就那么不多不少、正正好好的停在臺階旁邊。
沒有雨傘,只有軍裝外衣,渾身上下、只幾分鐘時間就被澆個濕透的楚亦鋒,懷里抱著工整的軍裝,大力甩上車門,兩個健步踏上臺階,沖到了畢月的面前。
畢月不知道她在那些被雨隔住的觀者心中是不是灰姑娘,她只知道,此刻,她和楚亦鋒很“小言”。
因為楚亦鋒遞過軍裝對她說:“披腦袋上!”畢月執行,可……“給我和筐也搭個邊兒!”
筐有必要,他被澆成那樣、還有必要嗎?
軍裝在雨中,是那么的鮮艷。別人眼中的傾盆大雨,楚亦鋒心中的大晴天。
藍藍的天,藍藍的夢,這一幕,陪伴他的記憶,直到永遠。
雨中,就那么五六米不夠披衣服費事兒的距離,軍綠色軍裝披在了兩個人的腦袋上。
坐在車上的畢月,拿著毛巾擦著短發,她第一次主動詢問楚亦鋒:“你是軍人嗎?”
楚亦鋒給方向盤打個了轉兒,側過頭看著畢月那張小圓臉兒,笑意是從心底發出:“是。”
帥哥配濕發再甩動兩下,又張揚著自信不羈的笑容,畢月覺得,真搭配。確實,人帥、手美、低音炮。不過也難怪,楚家人除了楚將軍,其他她見過的人,長的都行。
兩個人在路上、在出租房前、在畢月租住的出租屋里,終于像朋友一般對話了。只因為坐在車上的畢月,喝了人楚亦鋒一杯開水。
還有,畢成今夜沒回家,可給楚亦鋒提供了大大的方便,破舊的出租房內,楚亦鋒和畢月在一起呆了半宿時間。
那一夜的風,很溫柔。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