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向提醒自己的滾出去的太子點點頭。
又對著背對自己的秦元帝躬身道,“兒子告退。”
秦御轉身看著光潔的地面,輕聲道:“兒子這身衣衫是簇新的,著實不方便在地上滾……”
秦元帝差一點笑出聲,“滾!”
他悄悄轉過半邊身子,秦御突然躺在地上,直接滾到了門口,然后起身,拍了拍外袍,依然瀟灑無比,絲毫沒有翻滾后的狼狽。
秦元帝嘴角抽了抽,秦御絕對是故意的。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爹娘,秦御媳婦還沒娶呢,已經故意氣他了!
對了,他還沒問秦御來此是否有事。
秦元帝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再把滾出去的秦御叫回來了。
“你們也回去,朕一個人靜一靜。”
“遵旨。”
太子帶著秦桓倒退出御書房。
“桓兒?”
太子見秦桓神色恍惚,說道:“被你皇祖父嚇到了?以后多聽你皇祖父的話,別惹他生氣。”
“兒子只是覺得……”秦桓輕聲道:“九皇叔真滾了?他是故意氣皇祖父吧。”
“九皇弟性情孤僻,有時行事出人意表,孤想桓兒怕是誤會他了。”
“父親。”秦桓說道:“不是誤會,通過這次,兒子越發確定九皇叔有野心了,父親和其余皇子都順著皇祖父,唯有他不同,他以特立獨行方式贏得皇祖父的重視。”
“您可千萬不能大意了,兒子認為九皇叔最是陰險!”
“好了,先不提他,只要孤和你不犯錯,他縱然有心太子之位,也拿我們父子無可奈何。”
太子有幾分興奮揚起秦元帝賜下的奏折,“鹽稅革新為父皇看中,桓兒一定做出成績來,讓父皇更加喜愛倚重你!”
“孤會命令整個東宮屬臣幕僚輔佐你,這件事一定得辦得漂亮。”
“是,父親。”
給自己增加實力影響力的好事,秦桓肯定不會拒絕。
若是他能比便宜老爹更得東宮幕僚的忠心,皇太孫的位置垂手可得。
“你以后聽你皇祖父的話,離著鎮國公遠一點,尤其是顧長樂,昨日她又去東宮見你?”
秦桓眸子閃了閃,看來他身邊的人給太子送了消息!
“長樂只是偶爾路過東宮,進來看看兒子。”
“她到底同蕭妃是親戚。”太子說道:“雖然蕭夫人一向不偏不倚,對三皇弟沒有過多支持,孤總是不放心,何況孤也給你選了媳婦,鎮國公是不會同意顧長樂做妾的。”
秦桓自然舍不得顧長樂,卻也聰明沒有頂嘴。
做皇長孫的妾,鎮國公自然不愿意。
他也覺得委屈了顧長樂。
可若是皇太孫的側妃呢?
他對顧長樂一片深情,即便她在名分上吃點虧,他的寵愛還不夠彌補顧長樂?
這世上有幾個男人懂得珍惜女子?
唯有他才是癡情人,不僅懂得愛護女子,更懂得女子需要尊重!
他也愿意給她們提供展現才華的機會!
“不知父親看好哪家閨秀千金?若是不好,兒子看不上中,兒子絕不會娶她。”
太子笑道:“孤豈會隨意給你選媳婦?若說她……便是國母也做得,孤也聽過你頗為看中她,虧著父皇沒有頒布賜婚的圣旨,九皇弟不識貨,孤卻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
“謝家大小姐足以同桓兒相配。”
秦桓不再反對了,顧長樂若是紅玫瑰,謝家大小姐就是富貴牡丹。
無論是玫瑰,還是牡丹,他都懂得欣賞,也都是喜愛的。
謝家底蘊要比鎮國公深厚得多,也是秦桓的一大助力。
有著現代的靈魂,他可不會因為謝大小姐差一點被賜婚給秦御就嫌棄她。
畢竟賜婚不是謝氏的錯,而被秦御拒絕同樣不是她的錯。
她只是一個太過出色而婚姻不得做主的女子罷了。
皇長孫點頭道:“兒子一定好好待她,讓那些嘲笑看她笑話的人明白不是謝氏不夠完美,而是九皇叔有眼無珠!”
“以后她會感激九皇叔的。”
“嗯?”
太子被秦桓這句話給弄楞了,“為何感激九皇弟?”
秦桓瀟灑說道:“自然感激他不娶之恩了。”
遲早一日,他會讓秦御跪在謝氏面前!
太子笑著搖頭:“你呀,鬼主意就是多,莫怪母后喜愛你陪伴。”
“父親不說,我差一點忘了去給皇祖母請安。”
秦桓可是記得為顧長樂出氣,“父親先回東宮,我去看看皇祖母。”
太子點頭道:“你多陪陪母后,讓母后開心一些。”
秦桓辭別太子,去尋皇后娘娘,只要顧明珠入宮,自然要被皇后管制。
“王爺,皇長孫同皇后娘娘說了不少顧小姐的狂妄之舉。”
“嗯。”
秦御依在羅漢床,身上蓋著錦被,他手中拿著一本菜譜,仔細翻看著,“這是譚家菜?”
百靈示意回宮中消息的同僚暫且閉嘴,“譚家出過好幾代的名廚,這卷菜譜是譚家不傳之秘。”
他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從譚家偷出來的菜譜。
秦御合上菜譜,“送回去吧。”
百靈接過凌空飛來的菜譜,“主子的意思是?”
秦御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很明顯他已經完全背下來了。
再留著譚家菜也沒用。
他只會做給珠珠兒吃,倒也不會外傳譚家菜譜。
“母后向著秦桓,為他寧可放下對蕭氏的芥蒂。”
秦御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總要讓他們明白,珠珠兒是他們碰不得的。”
“據說謝大小姐給顧小姐送了一張帖子。”
百靈輕聲道:“顧小姐也在接到帖子后給了謝大小姐回禮,是一本孤本。”
“嗯。”
秦御濃密的眼睫蓋住所有的情緒,“她不會對珠珠兒不利。”
“不必阻止她!”
“是,主子。”
秦御慢慢合上眸子,仿佛睡熟了一般,也許謝氏會是一個契機。
他上輩子沒有機會說出的話,這輩子謝氏可以讓她明白……
鎮國公顧煊醉醺醺從外面回來,一身的酒氣。
“去……去后宅。”
顧煊被仆從扶著,自從中邪后,他已經好幾日沒去蕭氏屋中了。
同南陽侯喝了一頓酒,顧煊對蕭氏多了幾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