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金玉好似被雷電霹過一般,徹底呆愣住了。
他聽到了什么?
他在哪里?
對面的女人是誰?!
顧金玉揉了揉自己的俊臉,輕聲說道:“你既然是劉廣的女人,年歲想來很大了,同我祖父一個輩分的,我雖然長得俊美,但是傾慕也是少女,不可能同您……”
啪,果然,顧金玉前額有遭受了方氏的’愛撫’。
就是愛撫的比較重,他額頭都被拍紅了。
方氏再次無奈搖頭,“誰看得上你?你能保護自己么?!”
顧金玉:“……”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還在依靠父母和兩個妹子的人,有何資格娶媳婦?你不會想著以后再讓你媳婦保護你吧。”
方氏絕對同自己有仇,扎得顧金玉心口很疼。
顧金玉沉默良久,問道:“你到底圖什么?”
“這還有點顧遠兒子的樣子!”方氏慢悠悠說道,“倘若你再同我胡說八道下去,我也沒必要教你了。”
方氏湊近顧金玉,近到能看到他臉上的汗毛,輕聲問道:“你是想做皇帝?還是力挽狂瀾的英雄?”
顧金玉身上根根汗毛豎起,太嚇人了。
“我……我只想過做賭場老板的噩夢,贏邊天下各個賭場。”
方氏控制住掐死顧金玉的沖動,身體后仰,再次拉開同顧金玉的距離,“你自己考慮清楚,明日我再來問一次。”
“今日我同你說得話,你若是聰明就該明白不要到處亂說,還有對我的人客氣點。”
方氏淺淺一笑,眸子閃過一抹慈愛,“以后他們可都是你的下屬!”
“我不做叛軍!我妹夫是康樂王,我是未來的國舅。”
顧金玉聲音低沉,透著堅決,“我絕不會做讓小妹為難的事。”
在方氏的目光下,顧金玉聲音更顯低沉,“我覺得自己還是做國舅比較適合。”
方氏直接起身,冷硬道:“你只有兩個選擇,國舅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別啊。”顧金玉伸手去拽方氏,突然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根二妹常用來扎人治病的細針。
而顧金玉的手臂迅速麻木,僵硬般垂下來。
方氏眸子閃過無奈,“以后少動手動腳的,這次先給你個教訓,對女人,任何年齡的女子都要客氣一點。”
顧金玉苦澀般喊冤枉:“我對您真沒任何念頭!”
“你還記得麗娘讓顧煊失去一段記憶么?”
“您什么意思?”
顧金玉本能后退,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方氏嘴角微揚,“就是你想得意思!我也不怕告訴你,方氏只學到些許的皮毛而已,而我有完整的針法。”
“你給我仔細考慮清楚,顧明珠嫁給秦御的事,我自然會解決,無需你操心。”
方氏轉身離開。
顧金玉拔掉左臂上的銀針,針非常柔軟,可方氏竟然能用它刺穿自己的皮膚。
她是有真功夫的。
當皇帝,還是當英雄,任何聽到這樣的選擇,都會嘲笑提出問題的人傻瓜。
即便現在坐擁萬里江山的秦元帝都不會輕易對皇子問出這句話。
顧金玉一頭栽進軟被中,救世的英雄?萬眾之上的皇帝?
不是他沒志氣,而是他真沒想過做這么勞心勞力的事。
正因為顧金玉在秦元帝身邊做近衛統領,見到秦元帝的不得自由,兒女本該是最親近的人。
即便秦元帝對秦御都沒有完全的信任!
這同一直被顧遠夫妻寵愛的顧金玉理解的父子關系完全不一樣。
他不想同秦元帝一般去個賭場都要偷偷摸摸的。
皇帝雖是尊貴,卻負擔了天下人的希望。
顧金玉不愿意承擔重任。
當然皇帝的享受也是頂級的,可顧金玉不覺得自己所享受東西就比秦元帝差多少?
以他家的有錢程度,他想吃什么沒有?
宮里的飲食未必就趕上他家的水準。
可救世英雄,往往都是悲情的。
顧金玉還有大好的人生,不想落得悲情英雄的下場。
而且救世英雄?
聽著就很累!
顧金玉覺得自己不該被方氏抓來,要不明日同方氏說,不去讓她去抓秦御?
無論是做皇帝還是做英雄,康樂王都比他適合。
不想了,橫豎看方氏對自己的態度,現在應該不會有殺了他的念頭。
若是方氏威脅父親和小妹,現在他所在的位置許是已經被小妹查到了。
雖然這么想丟臉點,顧金玉還是盼著小妹來救他出去。
不如糊弄方氏?
顧金玉下意識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不知為何他不愿意糊弄她。
許是可憐她吧。
劉廣為結盟委屈了方氏,死后還留下復國報復的遺愿,方氏還要幫他實現。
當日劉廣不懂得珍惜方氏。
就沖方氏此時能統合所有叛軍的能力,糖多當初劉廣不曾為結盟娶安慧公主,會不會此時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劉廣?
劉廣做皇帝,對顧家可就不美妙了。
畢竟劉廣是不可能放過秦元帝和顧煊的。
雖然劉廣在百姓中的評價比流氓天子秦元帝高一些。
但是當皇帝的人都不會放過同自己爭奪皇位的對手。
這也是顧金玉從未想過同秦御爭得主要原因。
出門后,方氏平靜的吩咐,“看好顧金玉,不可有半刻放松。”
“是,主人。”
“再給他端飯菜進去,不用太豐富了,饅頭咸菜管夠!”
“明白。”
隨從們對這個命令會百分百執行,最近可是被顧金玉折騰得夠嗆。
把顧金玉當做貴公子伺候,偏偏顧金玉還不領情,說餓死也不吃!
主人說饅頭,可沒說是細面的。
方氏焉能看不出屬下們摩拳擦掌針對顧金玉?
總要給屬下們一個發泄的機會。
何況顧金玉著實太浪費糧食,顧遠把他寵得過分了點。
縱然有錢也不能可著性子亂花。
“主子,珍珠都買齊全了,全是南洋的好主子。”
方氏一顆一顆看過,滿意點頭,找個機會給顧明珠姐妹送去。
對女孩子才要嬌寵!
顧金玉看著粗面會拉嗓子的饅頭,以及干巴巴的咸菜,不由想到以前擺在他面前精致菜色。
他拿起饅頭啃了一口,對看守自己的人說,“要不,還是把昨日的飯菜端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