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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芒靈魂出竅似地看著兩人“打情罵俏”,不知道后來湛長風說了什么,引得公孫娘子掩唇直笑,“風兄弟,我這干兒子傻,真是麻煩你了。”
“說你傻,你還真愣著了啊。”公孫娘子一把將公孫芒推到了湛長風身邊,“快去幫風兄弟收拾出一間客房,趁這幾天事情不多,領著風兄弟看看咱雷鳴城的風光。”
“啊?哦。”
公孫芒引著湛長風走過抄手游廊,兢兢業業地收拾出了一間房,忙完覺得哪里不大對,忽想起她跟干娘聊天時,提了好幾件“流浪”時發生的軼事,細細一回味,他竟然還在里面領了一個呆子樣的搞笑角色!
干娘剛剛就是在笑他呢,不對,是笑故事里的他。
公孫芒擦了擦瓷枕,捋平被角,有點不敢回頭直視湛長風,拋開家仇不談,她在自己心中一直是堪比完美的高大存在,可那個謊言騷話信口捏來的“登徒浪子”又是誰?!
他又憶了遍她們的對話場景,剛消了熱的耳朵再次紅了,捏捏手指,弱弱道,“真君,都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慢著。”
公孫芒望向太師椅上的人,被她深邃的目光看得皮一緊,雜七雜八的念頭全數壓下。
褪去風流模樣,這就又成了遙不可及的危險人物,公孫芒不敢大意,生怕她為了小黎界的事,在這里出手滅了自己,“真君還有何吩咐?”
“你是怎么到這里的,來了多久?”
“我與同伴遭了邪靈追殺,不小心闖進一山洞,睜眼就到了這里,已過半年。”
“何云天呢?”
公孫芒驚訝抬頭,“真君如何知道?”
“乙級544號世界,我有一個任務就是搜尋被擄修士,這個任務里,就你和他生死不明。”湛長風凝思,他們入的明顯是一次性傳送陣,那殿門后那個傳送陣,是固定的,還是一次性的?
那個世界里不止一處傳送陣嗎?
且如果是傳送陣,那此地就是真實存在的,非虛假,但時間是怎么回事?
流速差?
設置傳送陣將他們送入這里的誰,又有什么目的?
湛長風暫時得不到答案,先聽公孫芒回道,“云天道友應該是進來了,不過我沒見過他的身影,許是藏起來,他向來比較獨。”
“你待此半年,可有發現異常,或者出口。”
異常?
當然是有異常的,他被邪靈追殺時受了傷,一栽進山洞就暈了過去,睜眼是在一條小巷里,旁邊還站在循他血味來的公孫娘子。
這個奇怪的世界里,竟然有他的族人,而且好像還是什么不得了的族。
但這點不好對外人道,故公孫芒撿著能說的說了,倒也將此界的情形介紹了七七八八。
它好像就僅僅是一處異界,除了沒辦法離開,只能去適應它。
此界凡人占大多數,然這“凡人”比慣常印象中脆弱的凡人強多了,怪力者比比皆是,體質格外強大,其中血脈特殊者,還擁有天賦小神通。
“唯一的怪是,我們出不了這座城,不論跑出多遠,最終都會回到這里,跟鬼打墻一樣。”
“出不了?”這點有些價值。
湛長風又問,“你看見過其他屠邪者了嗎?”
“見過,他們有時會在城西的演武場約斗,有些人在這里待了太久,已在這里安家修行了。”這話透出了諸多無奈。
湛長風笑了聲,隨口道,“安的不只是家吧,一個修士,何時會親自擦桌擺凳鋪床。”
公孫芒羞窘,這正是他進屋做的那些,都怪自己當凡人太久了,養成了這習慣。
打發公孫芒離開后,湛長風用定位羅盤檢測此地位置,羅盤上一片紊亂,定不了位。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坐著干想也不是那么回事,她得去外面看看。
這座城池十分輝煌,可并排馳行兩架馬車的四條主干道交于一點,城中有山,城中有水,有樓臺水榭.瓊樓玉宇,往來的人體態修長,樣貌各有千秋,仔細一觀,竟沒有不標致的。
再看環境,有街,卻沒有商鋪,街旁都長著一種會飄白絮的樹,她捏著一小片白絮,眼前莫名閃現過幾個片段,手一松,白絮飄然飛去。
她又捏住一片,一個個模糊的畫面閃過,快得捉不到。
湛長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馬回到無憂閣,進入為自己準備的客房,摸了摸被子,撕開一角,里面果然是被織起來的白絮。
她嘗試著躺在臥榻上,蓋好被子,沒一會兒居然睡了過去,還做了夢。
修士一般是不會做夢的,做夢無非兩種情況,冥冥中有所感和別人來入夢。
她醒來天已經半黑了,但她對現在的處境摸到了一點邊際,腦海中劃過一個詞,造夢族。
造夢族介于圣靈與人族之間,歸屬半靈類。
她也只在荒界浩瀚的古籍中,見過一星半點的記載,大致是說它有兩種形態,人與夢靈。
作為人時,喜好享樂和種植夢樹,夢樹生花,花如絮,以此織成夢境送于客。
作為夢靈時,無形無態,以夢為媒,可穿梭于九天十地,來去自如。
但古籍上也說了,造夢族是一個傳說,十數萬年沒出現了。
她如果不是觸到那白絮,蓋上這被子,不會想到它上邊去。
奇怪的是,這種事,就算一時沒察覺,過一兩天定能發現,公孫芒作為一個在這里生活過半年的人,怎么沒將這個異常告訴她?
隱瞞是不太可能隱瞞的,因為它不難發現,沒有瞞著的必要。
除非他自己忽視或忘了此事。
修士的記憶不大可能出現遺忘,聯系到他越來越類似凡人的言行舉動,難道是被子蓋多了,受到了夢境影響?
還是,這座城池的環境能迷惑.控制人,叫人下意識忽視這些夢樹。
她趁天還未全黑,重新上街,街上出現了夜市,華燈如海,美如幻夢。
湛長風順著人流逛去,不知不覺到了城西,前面傳來戰斗余波,不少人涌過去看熱鬧,她也踱了過去。
那是一處湖,湖上,有兩人相對而立,觀氣息,是屠邪者。
使刀的修士橫刀在前,刀芒劈開空間激起萬千浪,劍客一劍分水流,隨著氣勢的反壓,懸浮在他身后的八百十把飛劍結陣進攻。
分射開來的水箭大范圍波及開來,一時附近建筑的坍塌聲.圍觀人群的驚呼聲雜夾在一起。
熱鬧過后,她正要尋那兩個修士探探情況,忽感空間一瞬凝滯,她眼前的景象慢慢起了變化,坍塌的墻立了起來,打濕了岸上青磚的水跡退回了湖中,風平浪靜。
沒有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