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問你們自己,為何積壓了那么多死氣。”湛長風看向四周,大片大片的地方枯萎泛黃,鳥獸亂躥,毀滅的征兆已起!
四面八方有數道身影飛來,一疊聲地驚慌求援。
“姚曄藥園的地毀了,地下有變!”
“我洞府附近出現了死氣,瞧趨勢會蔓延。”
“是不是出事了,快想想辦法。”
三掌門面面相覷,此時空中滾出數道身影,赫然求不得、清歡帝君幾人。
“師尊,瑯環水洞中有大量死氣噴發,結界里面已經被它充斥了!”
求不得說罷,又有數人捏碎了傳送石逃出來,形容狼狽,死氣纏身,印堂之上黑云堆積。
星界死氣可不僅僅會對身軀造成傷害,更會耗其氣數,帶來死劫!
三掌門沒想到今次噴發會帶來這樣的災禍,但好在,他們從死氣第一次在瑯環水洞中出現起,便做了準備。
“州霖道友、原照道友,我們去請鎮山之寶。”翁沅尊者急沖沖與炎亭、崆武的兩位掌門說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心里一緊,“怎么少了人?”
“有幾位道友在水洞之中,被死氣纏得上不岸,師兄留下幫他們。”求不得眼有急切,水洞中的尊者,包括了計唐圣子、羅良二人,依情況,恐怕兇多吉少,師兄下水救他們,分明是存了死志,要用自己的性命,抹平將來神都天朝的追責。
翁沅尊者聽出言外之意,目色沉了幾分,“你先帶諸位受傷的道友去靜養。”
他朝湛長風、清歡帝君等沒有受傷的尊者,拱手道,“北羅突遭此禍,愧對各位,但看在蒼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兒上,請五位幫忙守著結界,莫讓里面的死氣沖出來,我等會盡快解決這樁事。”
他們得了奪取瑯環水洞異寶的機緣,甚至某三四人已將異寶收入囊中,此時不好翻臉不認人,紛紛應下。
待三掌門和傷者都走了,出自白牙界域的攏慧掌門細細推算,神情不定,“北羅有大禍啊,死氣反噬,怎是好解決的。”
“誰說不是呢,我們二十位尊者里就有十位被死氣弄傷了。”
“那是因為他們非得待在水中,水中死氣最為濃郁,逃也不方便。”
幾人剛說了兩三句話,結界便破開了裂縫。
湛長風道,“瑯環水洞里的死氣也不知積累了千年還是萬年,一旦部噴發出來,后果不堪設想,我等各站一方,先替北羅道教守住它吧。”
湛長風說話有一定威信,其余人也不聚著了,分開去補上裂縫。
此時,無咎道場大地在不間斷的震動下,出現了多道裂痕,原要向瑯環水洞聚攏的死氣直接溢散了出來,接觸到它的生靈,或傷或死,數量不斷攀升。
而三掌門召集北羅教眾,帶著供養在每座山上的功德器飛奔向各個陣眼。
這功德,原是各脈在北羅諸界布教得到的教化功德,平時是各脈的私物,遇到大難,便成了公器。
北羅道教在大事上一向團結,為了守住這無咎道場,布置了極多的手段,上面提到的陣眼,就是其中一種。
此陣,名戮靈陣,覆蓋整個無咎道場,用以戮殺入侵者。
等功德器都被放入了陣眼,三位掌門上法壇,扯出一方黃布,以血寫上“星界死氣”四字,將黃布燃燒,祭給大陣,正式開啟大陣。
大陣甫開,一卷半虛半實的黃布在天空中鋪展,遮蔽百萬里,灼眼的黃光將無咎道場覆住,空氣中的死氣竟猙獰扭動,有化散之象!
有用!
北羅修士大為振奮,喜氣上臉。
但更大的地動來襲,北面一座山峰驀然塌陷,大團死氣飛出,將一山峰的弟子吞噬!
煙海臺的修士咬牙切齒,那是他們宗的一處低階弟子住舍,少說也有上百弟子在山上!
尋不了不敢讓弟子們躲在宗內了,連忙吩咐幾位真君去將他們都接出來,另又同各派的高階修士商議,“雷符、功德符,帶清正之氣的寶具或元力能克制死氣,我們不可將希望都寄在大陣上,不如一起去幫忙。”
“合該如此。”
“先將各自領域內的死氣掃除,有余力再幫他人。”
奪得異寶喜滋滋歸來的有光將軍見此情景,深覺這是個拉攏北羅道教的好機會,立馬高聲道,“某也來幫忙!”
眾人哪有不應的道理,他們又看向和有光將軍一同歸來的朝暮帝君幾人,朝暮帝君幾人搶寶失敗,心里不是滋味,然被這么殷殷地望著,也唯有收起自己這點情緒,加入到幫忙的行列。
真君天君帶人符殺溢散的死氣,十余位尊者一同出手鎮壓地縫。
好歹都是能夠移山填海的大能,只要不自己撲到死氣團里,僅僅補地縫,是不困難的。
在大陣和大批修士的一同干預下,死氣的蔓延得到了控制,并把它削弱了小半。
再堅持一日,就能將其拔除。
說是這樣說,做起來可一點都不簡單,不止是傷者數目增多,各陣眼處的功德器也在巨耗下逐漸黯然。
太陽從中天移至西地平線上時,功德儲存較弱的一個功德器崩裂了,黃布上也出現了一條裂痕。
三位掌門愈感緊張,卻也無可奈何,該做的他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北羅的運氣了。
“守好此陣,至它部破裂為止!”
咔,瑯環水洞外的結界又裂開了一條縫,清歡帝君正要將它封上,裂縫那端傳來大吼,“等等!”
忘不掉拖著一位尊者滾落出來,他急急大吼,“計唐圣子、羅良道友陷在水洞中了,哪位能援手!”
他說完,又自覺為難人,喃喃道,“我去找計唐圣子的隨從和崆武的人。”
湛長風眉頭輕皺,環顧四周,怎不見計唐的隨從來,他身邊不是有位尊者的嗎?
這她意識到某個可能性,對忘不掉說,“你替我的位,我進到里面去看看。”
說罷,她化光入裂縫。
外面的死氣剛剛從大界各地抽調過來,相對稀薄好對付,瑯環水洞中的死氣卻積累良久,濃稠得像是爛泥,束縛感深重。
計唐圣子和羅良連傳送石都無法使用,至少是被困在了三四十丈下的絕地。
湛長風以帝劍開路,斬破黑水,進入洞中,很快黑水又將她的身形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