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爵看到眼前兇殘景象,下意識的伸出胳膊將后頭跟進的鯉笙攔住,換了個方向就往斜對面的一處小徑走。
他記得鯉笙看不得這種場景。
鯉笙既然是妖,鼻子自然是好用的,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股惡心的血腥味,不等發問,卻被洛爵推著離開了原來的方向。
出于疑問,她抬頭看向洛爵,清楚地看到他鬢角處冒出的冷汗后,也就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沿著小徑而行,雖說雜草叢生,但也不妨礙行走。
走了大約幾里地,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坑邊緣位置還在不停往外冒黑煙,可見這大坑是不久前剛出現的,一看就是咒法沖擊形成。
洛爵伸手撫過被火燒焦一般的坑邊泥土,因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神色又濃重了幾分。
“嗯額……”
這時候,犬火突然輕吭一聲,醒了過來。
鯉笙察覺的倒是很快,急忙沖洛爵喊:“洛爵,犬火醒了!”
洛爵回頭,神色并未因為犬火的蘇醒而出現任何緩和,也不說話,邁步走了過來。
犬火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被鯉笙背著,稍有一瞬間的呆滯,等反應過來就急忙要掙扎著下來。
鯉笙趕緊道:“喂,你別動啊,要掉下去了!”
這話剛說完,犬火雙腳已經著地,但是因為(身shēn)體無力,一個跙趔,就往一旁倒。
“喂!”
鯉笙嚇了一跳,可拉他不及,幸好洛爵急忙扯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沒事吧?”洛爵明明擔心,但語氣倒是淡定。
犬火無力的笑了笑,因為失血過多而削瘦了許多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洛爵的胳膊。
過了一晚,他的氣管痊愈了七八分,也能稍微說些話了:“已經沒事了。”
聲音卻像漏風一樣沙啞,看向那巨大的深坑:“爵爺……這?”
“我們剛過暴雪國入境門沒多久,彌陀河應該就在附近。”洛爵輕輕將他脖頸間的繃帶整理了下,也回頭看向那依然冒煙的大坑,輕呼了口氣:“入境門處不見旌龍把守,從現在(情qíng)況看來,想是有其他人闖了進來……”
至于是誰,從現場遺留的那些零碎的尸體看不出個所以然。
犬火聽到旌龍之名,微微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旌龍可是會口吐玄冰的大妖獸,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shēn)。”
“對方之中必然有炎火靈根之人,想必修為也是不低,不然不會弄出這種東西。”洛爵又看向那大坑,唇角間掛著一抹隱晦的笑意。
這是還能笑得出來的(情qíng)況?
鯉笙不免郁悶:“那幫人既然連旌龍都能降服,若是他們對我們動手,我們這幫老弱病殘豈不是全都得跟閻王爺報道?”
“你這小妖說誰老弱病殘……咳咳咳!”犬火還未抗議完,一口氣沒上來,又是一陣咳嗽卻還是不肯承認的繼續抗議:“我就罷了,你怎么能咒自己的靈主去見閻王呢?”
這怎么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捏?
鯉雖然好生無語,但也心疼犬火這為主子爭口氣的心(情qíng),只能呵呵的笑了笑,不去跟病號計較。
倒是洛爵,也不生氣:“小妖怪說的也是實話。”
“你可不能慣壞了這丫頭!”
“她說的正是我要說的。”洛爵的態度明顯轉變了,好似通(情qíng)達理:“行了,看你傷口上被下的咒術正在慢慢消失,雖然恢復的很慢,還是可以自行痊愈的。至于你青禹山之行遇到了什么,等我們找到了近神族再說。”
提到傷口,青禹山,犬火似是一頓,摸著正緩慢愈合的傷口,最后才默默點頭同意。
只是,他心中也在暗想,要怎么把遇到青禹山上跟御柴子之事不漏痕跡的回避過去?
按照洛爵的眼力,他傷口上被人施加的限制愈合的逆生咒術說不定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只是沒有挑破而已。
洛爵又走到那大坑前,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寂靜無聲的樹林,“這里也太安靜了。”
樹林若是詭異寂靜,必然是周圍藏有兇猛之物。
“既然有人在我們之前來到了這兒,我們或許值得慶幸。”
鯉笙一聽,反應倒是快,“慶幸他們替我們收拾了旌龍?可這些人不會是洛世奇的人吧?你看先前鯤鵬不是還把守在棧道前嘛?”
“鯤鵬?”一聽這個名字,犬火不驚訝才奇怪。
立即看向洛爵,“你們遇到鯤鵬了?”
然而,洛爵并未回應,只是抬頭看了看突然閃過一旦紅光的天空,猶豫了片刻,便往那方向而去。
這擺明了不想提鯤鵬。
犬火也不是眼瞎的,一見他這般態度,知道自己踩到了釘板。但不敢問洛爵,那不是還有鯉笙么。
于是,又目光灼灼的看向鯉笙:“鯉笙,這到底怎么回事!”
他遇到御柴子也就罷了,竟然連洛爵都遇到了洛世奇的人,而且還是那個心理變,態的鯤鵬!
固然鯉笙很想要正八經的嘮嘮家常,但眼下(情qíng)況著實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日rì)子,只好道:“先干正事,正事為重。”
不等犬火說什么,扶著他,便腳下一深一淺的跟上了洛爵。
犬火:“……”
這兩人什么時候統一戰線了?
剛才浮現的紅光,雖然感覺相隔甚遠,但按照它的方向走,逐漸有種越來越灼(熱rè)之感。
這一路上那種巨大的深坑也逐漸增多,還有好幾處被寒冰凍住的大樹石塊,看來雙方還在交戰中。
再來,應該是愈發靠近彌陀河的關系,空氣中除去炙(熱rè),隱約飄來幾分水的清新味道。
前方十字路口,而路口正中央又是一出鮮血淋漓的分尸地帶,而血跡的方向從正前方的路口往后蔓延,而那著實也是彌陀河的方向。
難道這些人也想要趁著彌陀河漲潮時去巫山?
犬火剛走到那尸體旁邊,便無視已經開始作嘔的鯉笙,淡定的指著其中一只斷臂,沖洛爵道:“爵爺,這人手里拿著的東西不是流冰閣的流冰鈴么?難道是流冰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