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看著她,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吃驚,倒是越發柔和的笑著摸了摸她的臉,“我會等你回來跟我算賬……”
“這個你放心,我才不會白白受了這么多的委屈!我……嗯?師父?你說什么等我回來?我這不是已經回……!!!”
話還沒說完,龍生的背后突然出現一個無底的黑洞,(陰陰)森森的往外釋放著凌厲的靈壓。
龍生更加溫柔的摸了摸鯉笙的臉,眼神中滿是擔心,可卻在鯉笙詫異那異樣的眼神時,雙手一使勁,箍著她的胳膊一個翻轉,就給她推到了那個黑洞中!
鯉笙完全沒想到龍生會這么對她,雖然反應慢了些,但好在有抓住龍生的胳膊:“師父,你這是在做什么!!!”
在黑洞口可以感覺到一股根本無法反抗的吸力,若是龍生不拉她一把,很可能就直接被吸了進去。
縱然不知道黑洞中有什么東西,但鯉笙還有很多話沒有問清楚,自然不想就這么離開。
“師父!!快拉我回去!”
“笙兒,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但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
如此說著的龍生,眼神哀傷無奈。
鯉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啪’的一下打開了自己的手。在被吸走的那一刻,她整個都是愣的,甚至連最后一聲‘師傅’都沒有喊出口,只是瞪圓了眼睛看著閉上了眼睛……
這絕對是個夢……
龍生才不會這么對她,絕對不會……
被吸入黑洞的瞬間,周圍變成了一片黑暗,漆黑如墨。空氣安靜的可怕。
而也就眨眼功夫,鯉笙甚至來不及適應黑暗,便感覺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胳膊……
“不要!!”
“小鯉,你怎么了?”一睜開眼睛,突然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鯉笙看向(床床)前的天羽月,視線不能集中,“羽……毛?”
天羽月一見她醒了,早就擰成一團的眉頭立馬就散了幾分,直接就抱住了她:“太好了!你可終于醒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還以為你又要跟之前那樣昏迷好久,真的嚇死我了!”
昏迷?
因為剛醒,腦子有些當機,對于現狀沒辦法很快的反應過來。鯉笙很是無奈的看了看站在(床床)前的洛爵,用眼神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在她房間里?
甚至還有折桂跟奚生都在……
洛爵上前,一把拉起趴在(床床)上的天羽月,“你這么壓著,她會難受。快起來。”聲音聽不出緩重。
但天羽月倒是很聽話的退到了一邊,很難得。
鯉笙這才坐起,而洛爵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慢點起,你已經昏迷了一天。”
鯉笙極為吃驚:“一天?為什么?”
“你忘了?”
“忘了……什么?”
洛爵看向奚生,用眼神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奚生走到前頭,坐下為鯉笙重新把脈,“脈象正常,靈氣游走平緩,并無大礙。她已經沒事了。”
所以鯉笙才納悶,這群人到底在這里干什么?
急忙問道:“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怎么回事?”
“這話要我們問你才對吧!”折桂上前,輕嘆口氣:“你一點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么?”
鯉笙聞言皺起眉頭,使勁一想,并不難想:“我記得你讓我第一個展示水靈術,我就展示了靈泉結。咒術即將形成時……”看向洛爵,極為不滿的壓低了語氣:“洛師弟的靈壓毀了靈泉結,而我……”
“你(身shēn)中逆水咒,因此靈泉結失敗后被大雨濕(身shēn)當場就昏了過去。”折桂提醒道。
鯉笙模糊的點點頭,“好像是這樣……h呵呵”
竟然笑了起來。
洛爵要被她氣死,她分明都不知道她昏迷的一天來,他有多擔心,就怕舊事重演,一醒來之后又什么都不記得什么的……
還好,他想多了。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大家就散了吧!”
這里畢竟是女生的臥房,幾個大老爺們怎么能一直賴在這里?
折桂說完,第一個往外走。
犬火跟在其后,而鬼夜明看了鯉笙一眼,并不著急往前湊,反正人醒了就好,什么話可以留到以后在說,不急。
倒是天羽月,一聽要走,本來是在外圍的他立馬又往(床床)前湊,好在洛爵一把拉住了他:“人才剛醒,還需要休息,你不要在這打擾她了。快走。”
“可小鯉魚她需要我,我不……”
“行了,我會照顧她的,你們走吧!”淺玉兒也幫著洛爵往外推天羽月,無奈的笑道:“什么事明天再說,打擾到其他人休息也不好。’
“我會很安靜……”
“羽毛,我沒事!想必這一天你也沒有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出來了……趕緊回去洗洗,若是不聽洛爵的話,我現在就出去圍著苦學(殿diàn)跑幾圈……”
“不行!你需要休息!”天羽月緊張的急忙擺手,看鯉笙并沒有開玩笑,正(欲yù)起(身shēn),急忙投降:“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你休息,你趕緊躺下休息!”
邊往后退,邊不舍的又多看了鯉笙幾眼,最后被鬼夜明拉著離開。
洛爵在最后,倒是很鎮定的沖鯉笙道:“你方才是不是夢到了什么?一直在喊著龍生……他是誰?”
龍生?
鯉笙一聽,立馬瞪圓了眼睛,她說夢話喊了她現世師父的名字?
這可不能讓旁人知道,故作鎮定后趕緊搖頭:“你聽錯了吧”
奚生也點頭道:“你的確喊得是龍生。”
淺玉兒也道:“連著喊了好幾遍。不可能聽錯。”
鯉笙:“……”
這要怎么解釋?
一個人在夢中喊了別人的名字,原因有很多種,但不管什么原因,都證明她必然是認識這個人的,且關系很深,不然不會在夢中喊出這個人名。
想想,她一個剛從結界里蹦出來的妖怪,記憶什么的都沒有,怎么可能還記得任何人?
腦筋拼命的轉,對策,對策……
突然靈光一現,“可能是在夢到了龍族吧?以前看到過旌龍,可能在心底深處就一直在惦記著。龍生什么的,誰知道是我夢到了什么隨便嘀咕的呢?夢都很亂,不是嗎?”
她倒是真能用一張認真的臉說謊。
奚生對她夢到了什么并沒有興趣,聽完后也沒有懷疑其真假,淡定的道:“若想見龍族的話,在后院離水潭下就有一條。名為猾欠,是一條玉龍。”
“玉龍猾欠?”鯉笙再次瞪圓了眼睛。
說到龍族,恐怕沒有比淺玉兒更了解他們的了。
淺玉兒接過話題,“猾欠是西國龍王的第八位龍子,全(身shēn)的龍鱗皆是玉石,在黑夜中可散發出猶如白晝之光。雖然他沒什么攻擊力,但好歹也是龍王之子嗣,一旦動起真格來,力量依然非同小可。而他(身shēn)上的玉鱗因有救死扶傷之奇效,已經列入八荒奇藥之內。聽聞百年前,因為得罪了某位得道高人,被打斷了龍筋,奄奄一息之時得百步瑯所救,被帶回了驚闕山……”
說到這里,看向奚生,用眼神問她自己說的對不對、
奚生點點頭,又補充道:“雖然掌門師尊把猾欠帶了回來,但龍筋始終未能恢復,因此這百年只能在離水潭下生活。好在猾欠生(性性)隨和,即使過了百年不能離開這里也未有任何不滿。你讓若是去的趕巧,說不定還能看到他在離水潭中央的碧心亭旁歇棲……”
話是這么說,奚生也已經幾十年沒有看到猾欠了,這么說,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但很多時候,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鯉笙表面只是理解的點點頭,好像沒有多大興趣似的:“啊,龍筋斷了……那的確(挺tǐng)可憐的……”
奚生沒有應話,邁步就走。
走到門口,又回頭沖洛爵道:“你也出來吧!”
洛爵原本還想要跟鯉笙以及淺玉兒說些什么,但奚生這么一催也就不好意思留下了,只好小聲囑咐了一句:“老實呆著,哪里也別去。”
這話自然是說給鯉笙聽得,怕她聽樂猾欠的事,一時腦(熱rè)又跑出去。
固然奚生說猾欠生(性性)溫厚,但龍族之人卻是(性性)傲,鮮少與人為伍,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好。
鯉笙明知道他指自己,但卻當沒聽見,別過頭去,重新倒下轉個(身shēn),背對著他。
淺玉兒見狀,無奈的嘆氣:“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洛爵更加無奈,但又啞巴吃黃連,什么都說不出,只好搖著頭離開。
這人一走,鯉笙立馬又以光速坐起,隨便抄起放在一旁的衣袍,就要下(床床)。
淺玉兒急忙阻止:“你這是要去哪?”
一問出口,立馬又知道自己問的多余了,急忙閃(身shēn)擋在了門口:“爵爺說了,哪里也不能去。你還是消停會兒吧!”
“他是你的爵爺,又不是我的。”鯉笙邊說,伸手就推開了淺玉兒。
淺玉兒自然不會讓她走,一個轉(身shēn),又‘啪’的一下用胳膊按著墻,擋住了去路:“什么叫爵爺是我的,不是你的?我們都是爵爺的靈使,你可以任(性性)一回兩回,但一直這么任(性性)下去,就算是我也看不下去了。還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shēn)份,爵爺不可能這么一直慣著你的!”
“誰要他慣了?”鯉笙冷哼一聲,“要跟我劃清關系的是他,握現在只是在執行命令罷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會找到跟洛爵解除契約的辦法。到了那一天,你還是他的靈使,我……”
“鯉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
“我會離開,或許會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就算回不去,也絕對不會繼續跟你們在一起,至少……有洛爵的地方就一定不會有我。讓開。”
說到最后。鯉笙的眼神都變了,除去不耐煩更多的是無(情qíng)。
有(情qíng)要用無(情qíng)償,這話她總算理解的透徹了。
淺玉兒因為驚訝而不知所措,鯉笙看她一眼,再次格開她的胳膊,邁步就走。
直到人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淺玉兒才回過神。
“是……爵爺的意思?”
讓鯉笙離開?他竟然同意了?
“這到底……啊,不對,鯉笙!!”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淺玉兒急忙又追了上去。
還魂海。
紅色的海水像是中了詛咒,不停的翻滾著灼燒的水泡,一望無際的被大火吞噬的海岸石礁,一派地獄火海的景象。
而在濃濃火焰之中,正有三五人影站在最高的幾塊火礁石上,正商議著什么。
“主上,鯉樽(日rì)前就是在這里出現過。因為是魂魄所經之地,其他人怕是被吸入魂海暫時還未行動。”御子柴打量了一番后,作揖說道。
主上自然就是洛世奇。
洛世奇因為得到引鯉樽又再次現世的消息而離開落火城,出現在這八荒十八處神跡之一的還魂海。
還魂海。顧名思義,乃是人在死亡后魂魄于冥途步往黃泉的必經之地,若是不想前往黃泉,就必須在這里想盡辦法還陽,而那片亡海正是試煉的方法。
規則很簡單,想還陽的魂魄進入亡海,能‘活’著回來的就可順利還陽。
而基本上只要下了亡海的魂魄,無一能避免魂飛湮滅,因此還魂只是一個傳說,但即使這樣,為了活下去,也依然吸引著無數魂魄嘗試。
這也正是為何原本澄清透徹的亡海會變成血紅一片的原因。
還魂海不歡迎任何生靈入內,入內者皆是靈體。帶有生氣的靈體最容易遭受還魂海內妖獸的襲擊,因此來到這里的活人,要么就是腦子有病,要么就是修為到了一定階段,已經無畏生死。
很顯然,洛世奇正是后者。
一(身shēn)紅袍,倒是與那鮮紅的海水相襯的很,微微皺起眉頭:“這里怎么看都沒有鯉樽現(身shēn)的痕跡……”
引鯉樽一旦現(身shēn),周遭必將呈現大亂之勢。如今經過這里的魂魄萬萬千,怎么可能會這么平靜?
早該為了爭奪引鯉樽打起來了才對。
御子柴旁邊的一個(身shēn)穿白色風衣的男人,用沒有瞳仁的白眼珠看了看著地獄之像,道:“主上說的對,看來我們是白跑一趟了。”
右胳膊的扭傷還沒好,左邊脖子又扭了……現在真的是要命了,整個脖子都是僵的,我招誰惹誰了啊!!!!!!!!!哭暈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