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瞬間,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吶喊。
“第五瞳?”
鯉笙急忙四處觀望,回頭一看,只見第五瞳(身shēn)著一聲艷麗的紅衣,正站在櫻花樹下,沖她燦爛的笑著。
鯉笙看到他笑的那么燦爛,該是被感染了,也跟著輕笑出聲:“你還知道回來?”
回來?
不對,這是幻境,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想要上前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下,定睛看著一直在笑的第五瞳:“我知道你不是第五瞳。”
“那我是誰?”第五瞳竟然應聲,也真是配合,“你又是誰?”
同樣的問題總在重復的發生。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鯉笙往后收腳,盡量離那恍若真實的幻影遠一些。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猛然上前的第五瞳,居高臨下的看著鯉笙,那翠綠色的眼眸逐漸褪變成碧藍。
鯉笙定睛一看,有些不可置信:“羽毛?”
“那個男人那樣對你,你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你知道我有多傷心?我對你好失望啊!真的好失望啊!”
抱怨的聲音,委屈的臉,好像連隱藏在那眼罩之下的眼睛的感傷都能感覺到,鯉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不是羽毛,你是幻覺……”
“為什么不相信是我?”天羽月((逼逼)逼)近一步,那藍色的眼睛越發的真實:“是你救了我不是嗎?”
“羽毛不會說這種話!”對她失望什么的,只有羽毛絕對不會。
鯉笙這么堅信,可卻被天羽月下面的話說的無言以對。
“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才一直不說罷了。可每次看到你輕易原諒那個男人,我就對你好失望。我甚至開始懷疑,你真的能完成我的心愿嗎?你會殺了我吧?不會到了最后也不忍心下手吧?”
“我……不,我會的!”
“你猶豫了啊?看吧,你就是這種人。”
“可我不忍心是正常的吧?!我們可是朋友啊!”
“既然會不忍心,那你一開始為什么要說會殺了我?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不!不是!”
“騙子!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羽毛,你聽我說,聽我解釋……”簡簡單單幾句話,卻讓鯉笙紅了眼眶。
想要解釋什么,可要怎么解釋?
沒錯啊,說會殺了羽毛什么的,全都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所以,面對羽毛的質問,她難得的慌張成了一團。
天羽月像是被背叛了似的,神(情qíng)厭惡的看著鯉笙,“還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結果,你也殺不了我……”
轉(身shēn),聲音格外的低沉。
“不是的,羽毛,不是那樣的!你……!”
面前的人隨著她的拉扯回過頭,卻變成了犬火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關系,面前的犬火像是老了幾百年似的,原本白了幾縷的頭發竟然已經花白了一片,連眉毛都像是染上了一層秋霜。
“……犬火?”
“鯉笙,你怎么還在這里?你不是負責保護爵爺的安危嗎?!”
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了鯉笙一跳,她甚至不明白犬火說的‘負責洛爵的安危’是什么意思。
“洛世奇的人已經殺過來了,憑我們幾個根本阻擋不住!這里我跟玉兒來抵擋,你快帶爵爺離開此地!”
犬火急沖沖的說完,將還未反應過來的鯉笙使勁往后邊推了推:“快去保護爵爺!”
洛世奇?殺過來?
誰能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經亂的分不清這是真是假。
“鯉笙姐姐!”淺玉兒突然湊了過來。定睛一看,連她給人的要感覺都要成熟了幾分,曾經稚嫩的面容不再,彎眉秀眸,如今竟是是如此有魅力。
“玉兒……?”
“爵爺受傷,不能迎戰,姐姐一定要保護好爵爺!這里交給我跟犬火就好,你快回到爵爺(身shēn)邊吧!”
“九哀……受傷?”
好吧,不管是真是假了,一聽到受傷什么的,鯉笙整顆心都要亂(套tào)了:“怎么會受傷?你們不是一直跟在他(身shēn)邊嗎?怎么會讓他受傷?!”
“爵爺是為了保護你才險些喪命,你忘了?當時你被洛世奇的人擄走,爵爺一個人闖入他們的駐地,拼死把你救出來。傷正是那個時候受的。你的失憶癥又發作了?是不是只要不好的事,你就全都要用失憶把自己的錯掩蓋過去?”
“為了救我?”又是為了救她?她到底是有多拖后腿?
“我這就去找九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是先看到洛爵本人再說。
說著,也沒聽到淺玉兒又說了些什么,精神恍惚的往前走,總感覺一直往前就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
比如……洛九哀。
突然出現的水簾,傳出悅耳的叮咚之聲。
“嘩啦啦”突然的流水潺潺,從腳下緩慢流出溪流,冰涼而又鉆心。
鯉笙低下頭,仔細觀看腳下的清泉,瞇起眼睛的同時那水竟然慢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鮮紅,通紅……直到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
“血……?”
“嘩啦啦!!!”
擋在面前的水簾退散,鯉笙還未看過去,便能聞到刺鼻的血腥之氣。
當她轉頭看過去,原本詫異的臉卻在看到水中之物時,猛然失去了血色!
好像藍天從未如此空曠,碧水也未如此冰涼,甚至連空氣都好像突然變成了真空……
“踏踏踏……”
一步一步,腳步聲竟然如此刺耳而又響亮。
鯉笙眼睛一眨不眨,像是魔怔了一樣,突然干澀到了極致,張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甚至連那簡短的兩個字,都不能。
“滴答滴答”眼淚突然落下,像下雨般落在水中,((蕩蕩)蕩)起圈圈漣漪,打散了已經哭花的鯉笙蒼白的臉。
“九哀……九哀……”
看著地上烏發漾滿大片鮮血染紅的湖水,黑與紅,從未這么相駁。
鯉笙哆嗦著蹲下,坐下,全(身shēn)被那血紅沾染,哆嗦著伸手觸碰安靜的浮在水面上的頭顱,九哀的頭顱……
疼,眼疼,心更疼。
眼淚,如雨下。
“九哀啊……”將那緊閉著的眸眼的頭顱托出水面,淚眼婆娑的看著一成不變的臉,卻沒了任何溫度與血色。
怎么會變成這樣?
因為她沒有保護好他?
因為她沒有能力保護他?
“九哀……九哀……這不是真的……不,這不是真的……嗚嗚……不要,不可能……嗚嗚……”
邊哭邊將洛爵的腦袋捧到面前,鯉笙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心痛,雙手將九哀的腦袋托到面前,模糊的看著九哀,哭著,緩緩的……吻上了他的唇。
時間靜止,清風絕(情qíng)的劃過。
“快醒醒……求你了……嗚嗚嗚,不要這么對我啊……”
然而洛爵依舊無聲,鯉笙哽咽的哭聲愈發的撕裂心扉,緩緩將他擁在懷中……
“你一定會害死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欣賞夠了這一幕又一幕,鬼臉男人突然出現在對面。
隨著他的出現,晴空朗月,驟然變幻如此。
鯉笙手中的洛爵也慢慢消失成透明,而已經哭成淚人的鯉笙,卻還保持著原先的動作,抽噎著低著頭,完全看不到她的神(情qíng)。
鬼臉男人又換上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qíng),好像看到笑話似的,唇角上揚到幾乎夸張的位置:“是你害死……!!”
未等說完,甚至未察覺到鯉笙是怎么到面前的,驚訝一瞬,不等反應,鯉笙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狠狠的,用上所有力氣的那種。
鬼臉男人只覺得脖子都要被勒斷了一樣,呼吸不得一瞬間,剛要出手反擊,鯉笙卻猛地抬起頭!
那是怎樣的一副表(情qíng)……
那雙總是澄清的雙眸,被一層弄戰隊的(陰陰)影覆蓋,無神卻又絕(情qíng),一眼看去好像根本看不到眼白,烏黑的瞳孔像是黑洞一般,將所有視線與光線吸收殆盡。
鬼臉男人渾(身shēn)一僵,忘了反抗的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砰咚一聲,竟然被鯉笙狠狠的摔了個過肩摔,仰躺在了地上!
于此同時,結界外邊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看到所有的攻擊停止,鯉笙仿佛陷入了睡眠當中,在原地睜著眼睛杵著卻一動不動。
也就能有一盞茶時間,就見她突然一把抓住了鬼臉男人的衣領,然后就是依噶大力過肩摔,把人整個摔到了地上!
“天哪!”
“這是干什么呢!”
眾人驚呼聲一片,而有幾個人的神色卻陷入了濃重之中。
突然,犬火等人出現在圣岳臺入口,后邊還跟著淺玉兒以及一臉肅穆的洛爵。
他們組的人剛結束文教,這個點就會開始訓練,但幾人聽聞現在這里正在測試,于是過來看看,自然是因為擔心鯉笙。
可一進大門,一眼就看到眾人圍成圈看著中央結界里,正在跟鬼臉男人抗衡的鯉笙,同時神色大驚。
“那是誰啊?”犬火急忙上前,推開人群,指著鬼臉男人問道:“這個組里有那個人嗎?我怎么沒見過?”
“鬼臉面具?”淺玉兒也搖頭。
洛爵自然也不認識,但相比追問那男人是誰,他更擔心的是正將那男人按到在地上,騎跨在他(身shēn)上,頭低的很深的鯉笙。
“若是過不了這一關,她就不能成長……”靠過來的折桂突然說道,面色也不好看。但仔細看的話,好像他知道一切似的。
洛爵眉頭緊皺,只覺得不妙:“這是在考驗她?”并不是一般的測試,絕對是有什么目的。
折桂沒有回答,繼續盯著鯉笙,與他一樣的還有灸馳與上鴻秋。
先不說輸贏,鯉笙這時候明顯有機會能制服正走神的鬼臉男人,所以這才是重頭戲。
“到底她會怎么做呢……”
“鯉笙!你做什么呢!”犬火大喊一聲,心中鯉笙沒有反應而著急。
“鯉笙姐姐!”淺玉兒也跟著喊。
可鯉笙就是沒反應。
洛爵一見,心中的不安擴散的更大。
小妖怪絕對是發生了什么……
不由分說,趕緊往前走:“小妖怪!”
一聲大喊,正死死掐著鬼面男人脖子的鯉笙,突然渾(身shēn)一抖:“九……哀?”
“你最終會害死他的……”鬼面男人冷哼一聲,并沒有因為鯉笙掐著脖子而有一絲難受。
明明有能力反抗,可他卻像在等著鯉笙掐死他一樣,笑容滿面:“想想看,你已經給他惹了多少麻煩吧?然后你就會發現自己對他而言到底是一種什么存在?”
“我……對他是什么存在?”鯉笙手中的勁小了,眼神卻也跟著迷茫。
為洛爵惹麻煩這種事……
“那種事……我也知道啊!所以我不是以自己的方式為他著想了嗎!!”離開他,放棄他,成全他……
“你真的為他著想的話為什么還
會在這里?分明是自私吧!”
“咚!”
一拳砸在鬼面男人腦袋旁邊的地上,眼眶通紅卻怎么也沒有眼淚:“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以為你是誰啊!閉嘴!閉嘴!閉嘴啊!!!”
“咚咚咚!”連著幾拳打在地上,鮮血飛濺到鬼面男人的面具上。
那張鬼面不停的變幻笑臉,就像咋嘲諷鯉笙一樣:“你喜歡他,可他也像你這樣喜歡你嗎?連他的真心都不知道,若是突然出現一個對他有利的女人,你確定他會站在你(身shēn)邊?”
對他有利的女人?不是已經出現過了嗎?
比如,東雷音的挽虞公主,當時洛爵的確因為挽虞是公主而無視她...
“別傻了!他若是喜歡你,早就接受你了!不是嗎?”
“閉嘴!”
這些事實,由一個外人說出來,鯉笙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拳頭再次落下時,就差一點就正好砸在鬼臉男人的臉上,手背骨節已經鮮血淋漓,可比起心頭疼痛上的根本就算不得上疼了。
外邊的人看到她(情qíng)緒如此激動,而鬼臉男人卻依舊什么反應都沒有,既不反抗也不攻擊,真的好生急人。
模糊的聽到鯉笙在念叨什么,洛爵也不敢再拖延,誰知道現在的鯉笙會因為(情qíng)緒激動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趕緊沖到了結界外邊。
“小妖怪!那個男人太奇怪了!你趕緊起來!”
盤點結束,又是各種懵((逼逼)逼)。最討厭的就是盤點,心累,(身shēn)體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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